第132章 局勢顛覆
2024-10-27 16:16:32 作者: 棉花花
焦繼勛投機了大半輩子,這次的結果,是最讓他滿意的。
幸虧,他料定,魏王趙德昭為了娶太傅之女,會先下手,來這麼一出。
於是,他帶兵暗中盯在王府門口。
親眼看著魏王趙德昭派人到王府,拿出假畫像,矇騙太傅,他按兵不動。
然後,等秦王趙德芳的提親隊伍來了,渾水摸魚。
侍衛們被擁到焦府。
焦府鳴鞭,熱火朝天,把秦王來焦府提親的消息大張旗鼓地宣揚出去。
半個東京都知道了,焦府大小姐要做秦王妃。
那廂,太傅焦急不已,收錯了玉佩,現在,想把玉佩還回去,對方卻堅持不收。
魏王趙德昭,知道事情辦妥了,很是高興,派人來王府傳消息,讓提親隊伍回來。
德昭篤定,木已成舟,翰林院的人會將錯就錯,以免擔責。
假畫像的事,不會被揭穿。
二皇叔告訴過他,經過北境之戰,他在軍中口碑很好,等娶了太傅之女,大半文官也會傾向他,從此,他在朝中的勢力便會壯大,壓倒德芳,指日可待。
不能讓德芳娶太傅之女。
他必須搶先。
這一招,就叫做釜底抽薪。
正當提親隊伍離開王府,準備回去向魏王趙德昭復命之時,忽見皇城司的王司使率大隊人馬趕來,將提親隊伍層層包圍。
侍衛首領張銘,是魏王的心腹,此時很慌,強撐著笑道:「王司使,今日有何公差?」
王司使撣了撣衣袖:「確實有公差。」
張銘想帶人溜走:「就不打擾您了,您辦差吧。」
王司使喝道:「今日,本官的公差就是抓住你們!」
隨即,吩咐道:「速速拿下,一個都不能放過!陛下有旨,把張銘等人帶到皇城司審問,查清今日魏王欺上瞞下,作假之事!」
張銘哀求:「王司使,您弄錯了,弄錯了,魏王殿下,怎麼可能作假呢?」
王司使冷笑道:「陛下是何等英明,何等聖斷。魏王想在陛下面前耍小心思,還嫩著點。皇城司有三百多種酷刑,張大人放心,本官有法子讓你招!」
一環套一環。
誰都沒想到,趙玄郎才是把控一切的人。從他猜到沈藍計劃的那一刻,就開始布局了。沈藍想讓德芳娶王小姐。德昭必不甘心。
德昭謹慎,辦事從來不露痕跡,抓不到把柄。
這下,總算是拿到他的錯處了。
張銘等人被抓到皇城司,審了一天一夜。
到九月十一日的傍晚,招供。
假畫像,供詞。
罪證確鑿。
黃昏的晚霞,被晚風吹成碎片。
天際只余淡淡的一抹光。
趙玄郎坐在龍椅上。
證詞擺在龍書案上。
德昭叩首,涕淚交織:「父皇,兒臣只是一時糊塗,您饒了兒臣吧……」
從來都是二叔教他,如此算計別人。
這下,他竟被父皇算計了。
父皇故意把事情交給翰林院,看起來漠不關心,讓他覺得有漏洞可鑽。
原來就是等著他犯錯。
「父皇,兒臣只是心慕王家小姐,沒有壞心思啊,父皇……」
趙玄郎一拍桌案,道:「逆子,你結黨營私,當朕不知道麼?你到底是心慕王家小姐,還是想捆綁太傅,好讓他為你賣命!」
「父皇,兒臣沒有這個心思啊……」德昭哭道。
「你小小年紀,陰詭狡詐,恐嚇翰林院的沈大人和方大人,威脅太傅,朕斷斷不能容你!」趙玄郎道。
德昭道:「父皇,提親聲勢浩大,現在滿東京的人都知道兒臣要娶王家小姐,皇弟要娶焦家小姐,皇家不能無信啊!」
趙玄郎看著他,道:「你威脅朕?」
「兒臣不敢,兒臣萬萬不敢,兒臣只是想著,皇家聲譽要緊……信諾要緊……玉佩已經送出,怎能出爾反爾呢?御史言官們都會上本,皇家以後的政令,誰敢信服?」德昭道。
趙玄郎起身,一個窩心腳踹到他身上。
德昭往後仰,倒在地上。
趙玄郎坐在龍椅邊,冷靜地想了良久,道:「你想娶王家小姐,好,朕滿足你,讓你娶。但,朕不能再讓你留在京城。來人,傳蘭台令。」
須臾,蘭台令領旨而來。
趙玄郎道:「著,封魏王德昭,為廣南王。封太傅王溥之女為廣南王妃。從即日起,遷往憑祥。不得回京。」
德昭倉皇地爬上前,抓住趙玄郎的鞋履,哭求:「父皇,您開恩啊,憑祥遠在天邊,與緬地接壤,混亂貧瘠,兒臣不能去啊……父皇,求求您,兒臣是您的親兒子啊,父皇,您看在皇祖母的情面上,看在孝惠賀皇后的情面上,看在兒臣死去生母的情面上……」
「早知你如此不成器,朕絕不會把你記在孝惠賀皇后名下,讓你做孝惠賀皇后的兒子!」趙玄郎喚來御林軍,把德昭拖走。
德昭一路喊著,聲嘶力竭。
太后顫巍巍地趕來:「德昭……玄兒,你不能這樣對德昭啊……」
趙玄郎道:「母后,德昭犯下罪過,人證物證俱在,國法家法在上,怎能不處置?仍讓他做王爺,就是兒臣顧著您老人家,不想讓您傷心罷了!」
太后坐在福寧宮的椅子上,不肯離去,非要討情。
趙玄郎吩咐侍衛:「既太后喜歡坐這把椅子,就把這把椅子,連同太后,抬去慈安殿吧。」
「是!」
太后被抬走,一路還哭叫著大兒子的無情。
朝中局勢,一夜之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奪嫡之中,炙手可熱的魏王,遷到南蠻之地。
秦王趙德芳大婚。
娶的正是彰德軍節度使、右衛上將軍焦繼勛的女兒焦玉兒。
離奇的是,在大婚之前,朝廷道閩地有匪患,派焦繼勛去駐守閩地。
趙玄郎賜府邸給秦王。
大婚那夜,秦王府張燈結彩,賓客盈門,屋檐下掛著的紅綢,在夜風中飄蕩。
亥半時分,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是傷的女子,步履蹣跚,走到秦王府門口。
她就是皇城司的花都史。
她沒有陣亡。
契丹兵士以為她死了,將她拋屍荒野。她被一個邊民所救,養了養傷,千辛萬苦,逃了回來。
回到東京這一夜,正是秦王大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