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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查辦真兇

2024-10-27 16:16:32 作者: 棉花花
  「死老趙,你腦子被驢踢了吧?」我罵道。

  沒錯,我是不想生孩子。但我也不會傻到自己害自己啊!

  孟婆給我找個合適的身軀,容易嗎?

  若是王蘭因再一次沒了,我就得老老實實回地獄蹲著了。

  當下,得趕緊找出是誰害了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趙玄郎挨了我的罵,眼裡的寒涼倒是褪去了,他仿佛從一個破碎的夢裡醒來。

  「湯是誰端來的?」趙玄郎環顧四周,道。

  絲竹跪行上前,道:「回姑爺的話,是奴婢。奴婢是小娘身邊的體己人。」

  趙玄郎喝命隨從:「將她捆起來。」

  隨從上前,捆住絲竹。

  王府的人,皆戰戰兢兢。

  絲竹哭道:「三姑娘,您明鑑啊,奴婢怎麼可能害您?奴婢到映雪閣十年了,看著您長大的。聞聽您嫁了個好姑爺,奴婢還去廟裡給觀音娘娘磕了好多個頭。奴婢替您高興,替小娘高興。您熬出來了,奴婢也覺得臉上有光彩。三姑娘,三姑娘啊,奴婢縱是害自己,也不會害您……」

  癱在地上的章小娘,無比痛心。從聽到大夫說我服下絕子藥開始,她的手一直在抖。

  此刻,她看向絲竹,道:「我一直守在小廚房,才離開一小會兒。你去端湯的時候,可有看到什麼人?」

  絲竹竭力地回想,道:「林嬤嬤,奴婢端湯的時候,碰到了林嬤嬤……」

  章小娘搖著頭:「除了她,還有沒有別的人?」

  「沒有了,咱們映雪閣的小廚房等閒不會有旁人過來的……」絲竹道。

  「林嬤嬤是我的乳娘,章家顛沛流離時,家奴散盡,她也跟著我,不離不棄,後來,到了王府,她貼身照顧我,不可能是她……不可能……」章小娘喃喃道。

  聞訊趕來的王夫人,聽到這裡,斥道:「章氏,你從未管過家,哪裡知道刁奴的險惡?今兒個,新姑爺在這裡,你還想遮掩家醜不成?快,去將林嬤嬤帶過來!」

  幾個家丁答應著,去了下人住的房舍,不一會兒,回來稟道:「林嬤嬤不在!她房中的衣物用品也全都沒了!」

  王夫人道:「這不是畏罪潛逃,又是什麼!章氏,你聽到沒有!這就是你的乳娘!這就是你口中不離不棄的忠僕!」

  王饒素來是把臉面看得比天還重的人,今日,閨女回門佳期,出了這樣的亂子,他本就窘迫,又害怕趙玄郎追責,忙道:「三姑娘喝下湯不久,想來,那罪人還沒有跑遠,全府的家丁都出去找,務必將罪人找回來,交給姑爺處置。」

  「是。」

  王府的家丁,傾府而出,浩浩蕩蕩地出去尋人。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林嬤嬤終是被帶回來了。

  據找到她的小廝說,她已逃到了北安門,眼看著就要逃出城了。

  王夫人道:「大膽罪奴,你為何要害三姑娘,快說!」

  林嬤嬤張嘴,口中「嗚嗚」著,就是說不出話來。

  她爬到章小娘面前,一手指著王夫人,一手指著自己,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章小娘雙手扶著她的肩,道:「嬤嬤,您別急,怎麼回事,慢慢兒說。」

  林嬤嬤仍是「嗚嗚」著。

  她忽然撲向王夫人,被王夫人身旁的僕役攔下。

  王夫人道:「這刁奴罪行敗露,竟然還要攻擊主母,禍心當誅。賢婿,你是行軍打仗的人,不知後宅婦人的惡毒,依我看,不必髒了你的手,便讓幾個小廝將她在庭院裡立時打死,一則,為咱們三姑娘報仇,二則,也好震懾府中其他奴婢,讓她們不敢再起歹心。何如?」

  「岳母不必著急。小婿什麼腌臢的手段都見過,不怕髒了手。」

  趙玄郎起身,走到林嬤嬤面前,林嬤嬤激動的雙手在空中比劃著名。

  王夫人忙道:「賢婿當心,莫要讓罪奴暗害了。」

  趙玄郎道:「她被毒啞了。」

  林嬤嬤拼命地點頭。

  府中人皆倒吸一口涼氣。

  章小娘的眼淚涓涓而下:「蘭因,到底是誰要害我的蘭因……怎麼嬤嬤也遭了毒手……」

  趙玄郎將章小娘扶起,目光凌厲地看著屋內的人,道:「嫁禍於人,又將人毒啞,使其無法招供,罪名便可落實。王府後宅的水,當真是深得很。」

  王饒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王夫人道:「賢婿,此事宣揚出去,難免讓外人揣測。你位高權重,又初初成婚,若讓人議論家宅不睦,倒平白惹人笑話。不如,將這罪奴打死,一了百了。這件事,就到這裡為止吧。」

  這話,深得王饒的心,他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忙道:「是是是,事已至此,體面要緊。」

  「本將軍不怕人笑話。」趙玄郎擲地有聲,道:「夫人平白遭此磨難,怎能一了百了?此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繼而,他吩咐隨從,道:「去開封府所有藥鋪查問,王府中,有誰近日到藥鋪抓了明礬、生地、白芍、川芎、雷公藤等藥。此人狡詐,有可能是分散著抓的,但凡有一味與之相關,便記下藥鋪的口供,報與本將軍知道。」

  隨從領命去了。

  映雪閣,眾人各懷心思,等待著。

  一個時辰後,隨從回來報:「稟趙統領,藥材確是分開抓的。每家藥鋪,抓一味藥材。每一味藥材,都無毒,但用在一起,便可害人。去抓藥的丫鬟,皆是夫人王氏房中的人。」

  王夫人鎮定道:「老身近來身體不適,抓藥有何錯?憑甚說與三姑娘被害有關?」

  趙玄郎道:「明礬是清熱消痰的,生地是治風濕的,白芍是調經的,川芎是治心脈淤阻的,雷公藤是消腫的……怎麼,王夫人生了如此多的病麼?」

  王夫人道:「就算老身沒有患這些病,府里僕役眾多,亦有患這些病的。王法昭昭,老身竟不知,抓藥犯了哪條律法?有何證據證明,是老身派人給三姑娘下毒?」

  趙玄郎沉聲道:「那便將所有抓藥的丫鬟,都送去大理寺。大理寺的刑具,會讓她們說實話的。」

  「啪」地一聲,王饒重重一巴掌打在王夫人臉上:「糊塗婦人!」

  王夫人捂著臉,哭著與王饒撕扯:「你打我?王饒,你這老不死的,我是你的結髮妻子,你居然打我?為了一個庶女,你打我?那庶女搶了咱們梅因的夫君,你屁都不敢放一個,只會窩裡橫,算個什麼東西!」

  王饒猛地將她推倒在地,轉身,向趙玄郎哀求道:「賢婿,不能送去大理寺,不能啊,王家的體面……」

  我罵道:「王饒,你這黑心肝的!王蘭因不是你的親閨女麼,事到如今,你還在想著體面!」

  趙玄郎一把抱起我,往外走去。

  王饒跟在身後,道:「賢婿,賢婿啊,不能這樣做……蘭因,你替爹求求情啊。你嫡母一時糊塗犯了錯,若鬧到官府,叫主上知道了,爹真的沒臉了啊……」

  趙玄郎並不理睬他,將我抱到馬車上。

  那廂,隨從帶著王府的婢女,去往大理寺。

  王饒又懼又無奈,跌足嘆息。

  馬車上,趙玄郎緊緊抱著我。他身上的草青氣,清冽又洶湧。

  我與他逗悶子。

  他抿著嘴,什麼話也不說。

  回到趙府,他命人將開封有名的大夫都叫了來,又囑副將,告知各州郡太守,找尋醫道高深之人。

  我沒有想到,他如此在意我能不能生孩子這件事。

  他在榻前守著。

  我閉上眼,睡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他說:「王蘭因,你不要再妄想了。我不會休了你的。你醒著的時候,總是那麼討厭,睡著了又似乎不討厭了。你要留在我身邊,讓我一直欺負你。」

  老趙啊老趙,真是一個負氣的孩子。

  他將面孔貼在我的手心:「王蘭因,我會找人治好你的。有了孩子,你就捨不得離開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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