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迷藥亂情
2024-10-27 16:16:32 作者: 棉花花
「顏蘿,過去的事情,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
「我只想讓你快樂,顏蘿。只要你能快樂,怎樣都行。孩子的父親……你覺得是柴榮,那便是柴榮……」趙文撫了撫我的發。
我轉身離去。
孟婆一定是搞錯了。我根本不是要采趙玄郎的心,而是柴榮的心。
我決定嫁給柴榮。
一則,可以完成我到人間的任務;二則,可以彌補我對肉團團的虧欠。
我要再做一次肉團團的母親。
拿定主意後,我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在軍營門口,我碰到了趙玄郎。
他正穿著一身鎧甲練兵,看見我,他既窘且躁:「王蘭因,你怎麼找到軍營里來了?你還有完沒完?」
呵,他還以為我是來找他的。
可笑。
此刻,我已經不想跟他周旋了。他在我眼裡已經失去了價值。
我冷冷道:「別自作多情,我不是來找你的。我再也不會找你了。」
說完,我便要走。
他一頭霧水,疾步上來,拽住我的手腕:「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大力甩開他,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滾蛋吧,我已經放棄你了。」
「放棄?什麼意思?你不是一直喊著要本將軍的心嗎?」
「你的心,我已經不需要了。我有必要跟一個棄子解釋什麼嗎?我很忙,沒空。」
我走得乾乾脆脆,頭也不回。
這是我第二次到人間來最爽氣的一局,把老趙踩在腳底。
回宮之後,肉團團已經醒了。
他看見我,很高興:「娘親回來了!」
我撫摸他的頭:「嗯,娘親不走了,娘親陪你長大。」
肉團團現在六歲,等他到十八歲,也不過才十二年。
人間的十二年,是陰間的四個來月。這四個來月,我要留在皇宮裡。
肉團團聽了我的話,歡喜得眼睛都亮了。
我捏了捏他的臉。
柴榮在正殿處理政務,他是個勤政的君主。
我招招手,喚來王總管:「等主上忙完,你讓他來荷花亭找我,我有件大事跟他說。」
王總管點頭:「放心,咱家一定稟與主上。」
我給肉團團餵了藥,他傷口排出許多淤膿,未幾,他又睡過去了。
我拿了陶罐子到荷花池邊,準備采些新鮮的蓮子,給肉團團煮粥喝。
他喜歡吃蓮子。
傍晚的夕陽,灑在水面上,金燦燦的。
我忽然聽到亭子裡有人說話。
「娘娘,今兒軍營里忽然闖入一行神秘人物,身手了得,招式怪異,擄了南唐質子一路往西去了。」一個男子道。
「本宮自顧不暇,哪裡管的著母國的事?擄走便擄走吧。」
是杜貴妃的聲音。
我回頭,悄悄看過去,一個兵丁正在跟杜貴妃說話。
「娘娘,質子若是遇害,於南唐而言,是奇恥大辱,南唐必舉全國之力,向後周開戰。」
「本宮一介婦人,管不得國事。」杜貴妃嘆道。
她根本不想管趙文。
我卻不能不管。
那兵丁說的神秘人物,身手了得,招式怪異,會不會是羅剎派來的陰兵?
難道趙文的行蹤被陰司發現了?
我得去一探究竟。
放下陶罐子,我出了宮,一路往西。
我且飄且跑,出城往西五十里,竟碰上了趙玄郎。他帶著一隊兵馬,在官道上疾奔。
「將軍,南唐質子在軍營被擄,主上一定會怪罪您。沒準兒,朝中那些酸腐文臣還會在主上面前聒噪,是您有意為之,想挑起戰亂,擁兵自重。」
趙玄郎道:「務必要將南唐質子找回來!」
須臾,他看見了我,挑眉道:「王蘭因,相好的丟了,你急了?」
我不理睬他,自顧自往前。
他一揚馬鞭,馬飛馳而去,濺起塵土,嗆得我直咳嗽。
死老趙,我都不纏著他了,他還故意寒磣我。
一盞茶的工夫,我路過一間破廟,聽到裡面廝殺聲陣陣。
走進去,見趙玄郎帶著手下正跟一群人打鬥。
那群人個個留著須,手中使的兵器是胍肫,果如跟杜貴妃稟報的兵丁說的那樣,他們招式怪異。我跟後周的人交手那麼多次,也去過後周的軍營,直覺這些人不是後周人。他們身上有一股牛羊的膻氣。
我四下找尋趙文的蹤跡。
沒有。
既趙玄郎跟他們打起來,那他們一定就是擄走趙文的人。
可,趙文在哪兒呢?
我上前問道:「南唐質子在哪兒?」
趙玄郎不理我。
激戰之中,趙玄郎的手下都被砍倒,他也受了傷。
我朝為首的那個殺手一掌劈去:「說,南唐質子在哪兒?把他交出來!」
那身帶牛羊膻氣的殺手怒了,舉起胍肫向我。
我使出全身力氣,拔起廟前的粗楊柳向他們打去。
這時,一旁的趙玄郎面色潮紅,坐在地上。
那群殺手見之,古怪地笑笑,從懷裡掏出一包粉末,向我灑來。
我真倒霉,先是被塵土嗆,又被這不明的粉末嗆。
「王八羔子們,等姑奶奶把你們一個個揍成肉餅!」我罵道。
這粉末香香的,也不知是什麼鬼玩意兒。
待我睜開眼,那群殺手跑了。
我追了好遠,不見他們的影蹤。
回到破廟,趙玄郎靠在柱子上,閉著眼。
我推了他一把:「喂,你剛剛有沒有看到南唐質子?」
他不理我。
「你聾啦?我問你話呢!」
他轉過身去:「你不是說,再也不需要本將軍了麼?」
「一碼歸一碼。你怎麼那么小氣?」
「本將軍知道,但就是不告訴你。本將軍就是小氣。王蘭因,你能把本將軍怎麼樣?」
我握緊拳頭。
他戲謔道:「為了相好的,這般賣命?」
夜幕落下來。
我不想跟他鬥嘴,既然他不願告訴我,那我便說些好聽的:「老趙,我是跟你打了幾次架,但你不也沒吃虧麼?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跟你打架,讓著你,行不?」
他聽了,好像更生氣了,咬牙道:「本將軍七尺男兒,不需要你讓!」
他的臉更紅了。
我覺得不對勁。
因為我的臉也開始熱起來。渾身燒得慌。
我運功,想壓制這樣的燥熱,可越運功,經脈里的濁氣越是亂躥。
趙玄郎道:「那粉末,是情藥。」
情藥?
我在畫上看過,情藥就是催情之物。
那些殺手為甚要給我下情藥呢?
真是莫名其妙。
趙玄郎道:「那些殺手是契丹人。他們本打算把情藥灑在南唐質子身上,本將軍在救南唐質子時,不慎沾上了情藥。」
「南唐質子呢?」
破廟內,香燭搖搖欲滅。
趙玄郎終於回答了我:「本將軍剛趕來不久,已命人將他帶走了。邦交事大,不可出差錯。」
我聽說趙文已經平安,起身便要走,步子卻有些踉蹌,癱在地上。
「那些契丹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給南唐質子和我用情藥?」
「本將軍亦是想不通。擄走南唐質子,欲挑起戰亂,這一點,倒是顯而易見。至於情藥,讓人難以捉摸……」
他喘氣越發粗重,漸漸的眼神也有些迷散。
「本將軍真是流年不利,總是跟你這個壞女人攪在一起……」
「我才流年不利,你這個爛人,你以為我想跟你攪在一起?」
他驀地抱住我:「王蘭因,你為什麼這麼可惡?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你說啊……你是天底下最壞的女人……水性楊花,四處招惹……」
我啐了他一口。
他的唇吻上來。
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
死老趙,你把我嘴堵上了,讓我怎麼說?
破廟裡的香燭燃盡,滅了。
幾隻螢火蟲飛進來,忽閃忽閃。
我竟想起了我和他在趙府那一夜。那是我關於男女之事的全部記憶。
不行,不行啊,我已經不需要采他的心了,睡他有何用呢?
他不是已經成了我的棄子嗎?
我正準備凝神發力,推開他。
他卻猛地起身,克制著眸子裡的情慾,搖搖晃晃朝破廟外走去。「噗通」一聲,他跳進廟前的河中。
「王蘭因,我不能。我要跟你這個壞女人,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