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為賀蘭
2024-10-27 16:16:32 作者: 棉花花
我正雙手摟著他的脖子。
他猛地睜開眼。
我愣了愣。
他目光中有一絲清冷夾雜著輕蔑,命令道:「滾開。」
從來沒有人這樣跟我說話!就算是羅剎也沒有!
我一股氣湧上腦門,理直氣壯道:「憑什麼!」
「憑什麼?」他冷笑一聲,似乎對我的話頗感意外:「晉城太守選中的女子,就這麼不知廉恥麼?本將軍已經命人將你退回去了,你怎麼又跟到這裡來?」
什麼太守?
我不願跟他囉嗦。既他不願意,霸王硬上弓就是了。
這樣想著,我繼續動作,卻被他一把掀開。
我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
女君到了人間,豈有受欺負的道理?我爬起來,一拳頭揮過去。
他正在穿衣服,躲閃不及,挨了我一拳。他眼底湧出怒氣:「你好大的膽子!」
「趙玄郎,你不必緊張,我只不過是想睡你罷了。」我如實說道。
這下他該明白了吧?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誰知他拔出腰間的劍,向我刺來!
這男人,真是暴躁狂。
看來,今天不跟他干一架是不行了。
我一邊接招,一邊提醒道:「你要輸了,可別怪我欺負你。」
他怒氣更甚。
我與他在這城隍廟中,打得虎虎生風。
正在這時候,外頭一陣躁動。
有個灰袍小哥兒進來稟報:「大哥,不好,我軍遭北漢軍埋伏了!」
趙玄郎一聽,再無暇顧及我,往外走去,道:「準備應戰。」
話音剛落,從屋頂上跳下一群黑衣殺手。趙玄郎和那灰袍小哥兒被圍住。廟宇里頃時一片肅殺之氣。
黑衣殺手們,招式狠戾。
灰袍小哥兒被砍倒在地。
趙玄郎一人搏殺,漸漸不敵。
外頭的兵丁打成一片,這時也無法調來幫手。
其中一名黑衣人道:「上頭有令,捉活的!」
「是!」
眼看,趙玄郎就要被擒,一旁的我坐不住了。
我都還沒采陽,豈能容別人把他帶走?
「誰敢動我男人!」
我大吼一聲,搬起廟裡的泥塑,朝黑衣人砸過去。
趙玄郎聽了這句話,眉毛一揚,手上的劍有一剎凝滯。
黑衣人顯然沒注意到廟裡還有個不起眼的我,被砸得噴出一口血來:「這妖女,頗有神力!」
呵,真沒見識,我連陰間重千斤的勾魂筆都能輕鬆握起,這廟裡幾百斤的泥塑算甚?
我以泥塑為盾,與殺手們周旋。
趙玄郎得了機會,衝出廟外。
不一會兒,外頭傳來號角聲、戰鼓聲,以及趙玄郎沉著鎮定的指揮聲。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回來了,渾身的血,步子踉踉蹌蹌。
幾個人跟在他身後,想要扶他,被他推開。
一個背著藥箱的老頭兒,上前,想要查看他的傷口。他指了指重傷在地的灰袍小哥兒,道:「軍醫,先給匡義治傷。」
那老頭兒忙道了聲「是」。
他盤腿坐在地上,我湊到他跟前,喜道:「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他若死了,我不就白來人間一趟了麼。
他抬頭看向我,又掃了眼地上躺了一片的黑衣殺手,倒吸一口氣,道:「這些人,都被你解決了?」
「當然,不是我,這廟裡還會有誰?」我一邊回答他,一邊看著他身上的傷勢,不知道這傢伙受了傷,耽誤使用不?
他似想起什麼,道:「那個,方才,本將軍出去,倒不是有意丟下你,實是軍情緊急,刻不容緩……」
我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沒事!」
「你不介意?」
「不介意。」我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我說了,我就是想睡你。」
軍醫和他的幾個手下,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
他連連咳嗽幾聲,冷峻的面孔上居然有了潮紅之色。
那幾個人連忙轉過頭去,假裝沒看見。
「你……倒是挺執著。」趙玄郎說著,問身邊人,道:「昨日,你們將人退回去的時候,晉城太守怎麼說的?」
「回將軍,卑職等按您吩咐的跟晉城太守說,您行軍在外,不欲納侍妾,轎子抬到軍營外,您看都沒看一眼,就讓卑職等將轎子抬回去了。晉城太守連連說,可惜了,說他給您選的,是個絕色美人,溫柔可心,給您寬懷解悶兒來的,您但凡看一眼,定會留下。還說,他一片誠心,想跟將軍您交個朋友。」手下人回道。
趙玄郎打量著我,道:「絕色美人麼,倒算得上。只是,這溫柔可心……」
他勾了勾嘴角,道:「怕是晉城太守對這四個字有什麼誤解。也不知他是從哪兒尋了這麼個天生神力、武藝高強的女子。」
「將軍,要不要卑職再把她退回去?」
趙玄郎凝神思索。
軍醫給灰袍小哥兒包紮好傷口。灰袍小哥兒閉著眼,揪心喚道:「大哥,你千萬不能有事!匡義願替大哥死!大哥……」
趙玄郎連忙起身,上前握住灰袍小哥的手,道:「匡義,大哥在此。」
灰袍小哥兒緩緩睜開眼,流淚道:「大哥……」
趙玄郎道:「匡義,你受了傷,莫要跟著行軍了。大哥讓人送你回府。你就在府中,一邊養傷,一邊陪伴母親。」
「可是,大哥,你也受傷了……」灰袍小哥兒道。
趙玄郎道:「大哥受主上之命,此番發兵,攻打太原。若不能得勝,無法跟主上交代。趙家的榮辱安危,盡繫於大哥身上。若大哥身有不測,匡義,父親母親就只能由你照顧了。」
灰袍小哥兒被抬走,戀戀不捨地看著趙玄郎,口中不斷道:「大哥,保重。」
我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奇怪。
方才,趙玄郎出去的時候,我明明看到灰袍小哥睜開眼了。他根本傷得沒那麼重啊!卻要裝出昏迷不醒、說胡話的樣子來。
但不關我的事,我懶得管。
我只需辦好我該辦的事就夠了。
軍醫給趙玄郎處理完傷口,他看向我,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剛準備回答他,他道:「想起來了,晉城太守信中提過,你叫賀蘭。」
「呃……你愛叫什麼叫什麼吧。」
他誤會了我的身份,這樣也好,還省得我胡編了。不然他知道我是陰司的女君,不得嚇死?
「既你如此執著,本將軍便收你為侍妾。」他道。
爾後,又吩咐手下:「給晉城太守去封信函,就說他的心意,本將軍收下了,回贈他一尊青玉佛。」
「是。」
我不關心我是不是他的侍妾,我只關心什麼時候能睡到他。
那幾個人退下後,廟裡就剩下我和他。
我湊上前去,抱住他,蹭了蹭。
我清晰地感知到,他有反應了。
下一刻,他修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揶揄道:「你就如此急不可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