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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烏蘭的女兒,虐心

2024-10-27 16:08:39 作者: 棉花花
  知意與劉憫共騎一匹馬,回了軍營。

  這一次行動,不僅沒有達到目的,逼蒙哥赤拿出解藥,還折損了不少中原兵士。

  出師不利啊。

  劉憫更憂心的是,這下,與蒙哥赤明面上撕破了臉,往後他還不知要想什麼法子對付自己呢。

  口頭上那點薄如紙的父子情分,怕是也懶得敷衍了。

  好比一堆炸藥,一旦引爆,不知會掀起怎樣的血海風波。

  知意清點了回營的人數,知會倉官,做好後方撫恤。她這個新上任的小副官,儼然做得像模像樣。回頭,她看見劉憫坐在桌邊皺著眉,以為他只是因今天突襲蒙哥赤失敗而沮喪,拍了拍他的肩,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一時小小挫折,不必放在心上。」

  她眨了眨眼,俏皮道:「小的相信太子殿下是英雄,定會打勝仗的。」

  劉憫道:「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

  「知意——」劉憫張了張嘴,欲說還休。

  知意笑:「怎麼了?憫哥哥想說什麼,直說便是。你我兄妹,從小一處長大,永遠都不會生分的。」

  劉憫吞吞吐吐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有人告訴你,哥是個壞人,你會怎樣?」

  「我會立即殺了那個人。」知意脫口而出道。

  「你絲毫不會懷疑哥?」

  「絕不懷疑。」

  看著她篤定的模樣,劉憫心中一暖,正了正她的兵帽,道:「好妹子,哥永遠疼你。」

  《西狼事略》有載,西狼騎兵,一人一馬為一騎,以訓練有素、紀律嚴明、戰術靈活、智勇兼備著稱。戰馬,是西狼騎兵所向披靡的關鍵因素之一。西狼行軍、迂迴、穿插、詐敗等戰術,對戰馬要求極高,故而,西狼戰馬,機動性是對手數倍。

  知意連續好幾個晚上,神神秘秘地夜探敵營。

  她打算在戰馬上做手腳。

  如果把瀉藥摻進戰馬的飼料里,西狼騎兵在戰場上可就出洋相了。

  試想一下,沙場上滿是馬糞馬尿,臭氣烘烘,西狼騎兵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的場面,知意忍不住笑了。

  嗯,好好收拾他們!所謂兵者,詭道也,讓他們知道知道漢人的厲害!

  打了勝仗,要寫封書信給父皇和母后,讓他們不要擔心,他們捧在手心裡的公主長大了,能收拾敵人了。父皇一定會很欣慰的吧,說不定病痛都能好些。母后也會開心的,她的女兒建功立業啦。知安,嘿嘿,知安不知該怎麼羨慕和驚訝呢。離家久了,想起知安,竟也沒那麼討厭了。同是公主,就讓知安做花房裡的嬌花好了,她要做傲雪的松、天上的鷹。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知意發現了一條有利的線索——

  西狼運飼料的戰車,每兩日出入軍營一次,從西至東,戌正三刻,會經過長安坡。

  長安坡處於兩邦交界地帶,樹林茂密,地勢險峻,是個下手的好地方。

  二月半的晚上,知意帶著在軍營中精挑細選的人手,秘密趕往長安坡。

  臨走前,她給劉憫留了張字條:憫哥哥,等我回來,給你驚喜。

  月亮金黃金黃的,徐徐穿過一綹一綹輕煙似的白雲,圓如玉盤,瀉下冰一樣的銀輝。

  偶有烏鴉的叫聲,揉搓著夜的莫測。

  戌正三刻臨近。

  躲在叢林中的知意,屏住氣息,果見幾個西狼韃子推著運飼料戰車,由遠及近。

  知意一揮手,兵士們沖了過去。

  按照提前做好的部署:一隊人馬調虎離山,引兵作戰;另一隊人馬悄然往飼料里摻瀉藥。

  吸取上次在草廬的經驗,這一回,知意自己沒有輕舉妄動。

  她在草叢中,窺探著動靜。

  好,很好,兵士們快要得手了。

  知意懸著的心,安了多半。

  長安坡,月色澄麗。

  風影清似水,霜枝冷如玉。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晚上。

  一切順遂。

  正待她準備發出暗號、收網之際,忽然聞見一陣旖旎的香味。

  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後,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神思混沌,全身綿軟,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幾個漢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拖走。

  她以為,裝飼料的戰車,是獵物。

  殊不知,今晚,她才是真正的獵物。

  兵士們圓滿完成任務,可是遲遲沒有聽到收網暗號,回到原處,竟尋不到劉副官了。

  一開始,以為劉副官先行回營了。

  待他們回到營中,才知,劉副官並沒有回來。

  到四更時分,他們慌了,不顧劉副官的交代,將今晚的行動如實稟報給了太子殿下。

  劉憫心裡「咯噔」一下。

  他抓上金弓,出營尋找。

  一支箭「嗖」地射過來。

  箭頭上有一封信。

  劉憫打開信,上面寫著:速速只身前來龍背山西南八十里的營帳,若晚一步,後果自擔。

  他想的沒錯。

  知意落到了蒙哥赤的手上。

  定是在臨安的西狼密探打聽到了公主離宮的消息,蒙哥赤猜到了知意的真實身份,選擇用知意來對付他!

  蒙哥赤會把知意怎麼樣呢?

  他的心像是被一雙手攥緊了,根本來不及思慮自己的安危,屏退左右,騎上馬就往龍背山西南方向跑。

  這裡,是蒙哥赤的行營。

  一頂黑色的帳篷,格外醒目。

  劉憫下了馬,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帳篷外頭的西狼韃子,見了他,並不意外,默默地掀開帳簾,示意他進去。

  劉憫猶豫了一霎,往裡踏了一步。

  這一步,猶如踏進了萬丈深淵。

  帳內,點著紅燭。

  精巧的香爐,散發著如夢似幻的味道。

  一張華美的床。掛著紅帳。

  床上躺著一個女子。

  女子的身上,只穿著褻衣。

  那女子,正是知意。

  劉憫連忙脫下外袍,蓋在知意身上,他打橫抱起知意,道:「哥帶你回家,哥帶你回家……」

  然而,他全身奇癢無比。

  一個聲音隱隱道:「欲蠱,欲蠱,你可知道什麼叫做欲蠱?欲蠱便是能操控你身體裡所有的欲望。」

  劉憫用盡力氣與欲望做抗爭。

  少年絕望地哭出聲來。

  不要。不要。不能那樣做。那樣做,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知意,我的知意啊,哥怎麼能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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