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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17:08:41 作者: 隨時安
    其實顧子墨讓顧子畫學習怎麼抱牛奶,一方面是想教她如何溫柔對待小動物,另一方面是她怕牛奶太小了,還沒有試過接觸陌生人,萬一傷害到子畫就不好了。

    她走進廚房時轉身看見沙發上牛奶安靜地躺在子畫旁邊享受她的愛撫。

    顧子墨低頭婉婉一笑就去熱一杯牛奶給子畫喝。

    說起來這牛奶還是上次她和紀言律去超市時買的,當時她看見他拿了一箱牛奶放進購物車的時候,她疑惑地望向他,她從未見他喝牛奶的。

    他淡淡地道:「難道不是你喜歡的嗎?」

    說得那麼輕鬆,那麼自然。因為你喜歡,所以我就買。

    她把熱好的牛奶放在茶几上,本來躺著接受帝皇式服務的牛奶突然瞪大眼睛,鼻子往茶几那個方向嗅了嗅,下一秒望著顧子墨,樣子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看著它這副樣子,顧子墨就覺得好笑,不過她還不知道貓能不能喝這些人喝的牛奶便打了一個電話給紀言律。

    電話接通後,話筒里傳來好聽的尾音,「嗯?」

    被聲音電到的顧子墨努力撫平波動的心,讓自己冷靜地問他貓究竟可不可以喝盒裝牛奶。

    紀言律聽到問題後就笑了起來,他剛剛還在和助理討論接下來的事情就接到她的電話,還以為發生什麼事情,以往她極少在工作時間打電話過來,這還是第一次。

    這邊問完問題後的人無意間撇到牆上的掛鍾,15:35,他的上班時間。

    「額...那個...你是不是要忙?我先掛了...不好意思。」

    紀言律連「沒有」都沒說出口,電話里先傳來了嘟嘟嘟的響聲。

    坐在沙發的人,手裡握著手機,手機的屏幕還亮著。

    顧子墨啊顧子墨,怎麼不先去問問度娘呢?居然第一時間只想找那個人...

    想到這,她回憶這段時間,似乎她真的開始有點依賴他了。

    她是家中長女,習慣了成為弟弟妹妹的榜樣,習慣了成為院子裡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所以她必須更加努力,沒有所謂的翻譯高材生,也沒有所謂的學霸,這一切名譽的背後都是她勤奮的汗水所築建的。所以她也習慣了自己做決定,自己獨立。

    但是後來,紀言律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將她在內心築造的城堡一點一點地鑿出一條裂縫,而這個裂縫讓她變的依賴他,讓她覺得似乎她也需要被人這樣呵護著。

    顧子畫看見顧子墨坐在一旁無奈地搖頭,便問:「姐姐你頭疼嗎?」

    「沒。」

    另一邊,紀言律辦公室傳來敲門聲。

    「進來。」

    紀言律並沒有抬頭看來人是誰。

    「紀組長,這是林助剛剛讓我複印的資料。」

    紀言律翻頁的動作停下,對上向澄雙眼,其實她的雙眼和顧子墨有些相似,卻神不似,她並不似顧子墨那般清澈、通靈,多了幾分嫵媚、野心。這是他所看到的。

    他僅僅看了她一眼就繼續手上的工作,聲音依舊冷然,「林助呢?」

    「林助臨時有事被周部叫去了。」

    向澄把手中的複印件放在桌旁,退了一步站在旁邊,絲毫沒有出去的意思。

    紀言律翻了幾頁,發現還是聞到那有些嗆鼻的香水味,抬頭,眼裡淨是漠然,「不出去嗎?」

    雖是一個問句,聽者卻能聽出肯定的語氣。

    向澄退出辦公室後,指尖還在顫抖著。

    她從未被他這般冷漠地對待過。

    其實她上次在傑森公司大堂時便知道他和顧子墨在一起了。

    當時他們兩個走在一行人的最後,她心裡突然有些不安,她借著和鄭一嵐聊天側過臉去,餘光掃到他們十指緊扣的雙手,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顫抖。鄭一嵐看她臉色突然變差,便擔心地問她怎麼了,她強忍著內心翻滾的情緒,不好意思地說大概是因為緊張。

    但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那是因為看到了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他們會牽手,親吻......做著情侶之間一切親密的舉動,甚至、甚至以後還可能結婚、......

    想到這,她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

    他方才這麼冷漠,甚至可以用一種生厭的語氣對她,一定不是他本意。她想。

    一定是顧子墨對他說了什麼,說了些什麼詆毀自己的話語,這他才會對自己突然產生一種厭惡,所以才這樣對她的。

    一定是這樣的......

    一定......

    忽然之間,她覺得當初那一推僅僅讓她休養了幾個月好像是便宜了她,還給她今日搶走自己心愛的男人一個機會。如果...如果當初知道今天這樣,或許,她會把她推到那絡繹不絕的馬路上吧。

    她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向澄癱坐在椅子上,心像是缺了一個口,寒意不斷地湧入心房,如外面呼嘯拍打著窗戶的寒風一般凜冽,她冷笑著。她左手覆在滾燙的眼皮上,右手握著剛剛隨手拿起的鉛筆。

    一聲冷笑從心底輕哼了出來,過後,「啪」的一聲,鉛筆已變成參差不齊的兩段了。

    坐在她隔壁的實習生是和她同期進來實習的,發現她有些不對勁便問,「向澄,你怎麼啦?」

    實習生只聽見她大口地倒吸一口氣,覆在眼上的手放了下來,把斷了的鉛筆隨手扔在垃圾桶里,臉上一抹淡意的微笑說「沒事」,仿佛剛剛癱坐在那,臉色蒼白的人不是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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