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歸凡之力

  日夜更替，晝夜流轉，數日之後。

  「嗷嗚！」

  亂葬崗內，一頭跛腳的鬣狗正圍著一具身軀嗅來嗅去，似乎是找到了可口的食物。

  然而，就在它準備下口的瞬間，屍體的手指卻突然微微動了一下。

  鬣狗一愣，隨即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似乎在警告屍體不要動彈，同時，它的眸中也閃過了一絲的疑惑。

  它明明已經等了三天了，這具「屍體」怎麼還能動？

  數九寒風，鬣狗三天沒有飽腹，此刻的它也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張開自己的大嘴向著蘇武噬咬而去。

  下一秒，「屍體」猛地睜開雙眸，他的左眸閃爍著點點湛金之色，而右眼則是邪意的玄紫之色。

  兩道光芒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陰陽糅合的匹練，直接砸在了鬣狗的身上。

  「嗷！」

  鬣狗發出一聲哀嚎，倒在地上抽搐了沒兩下，便死去，屍體迅速地化作了隨風而逝的齏粉。

  到死，它的眼中仍滿是疑惑……

  「呼……呼……」

  「我……沒死！」

  這具「屍體」不是蘇武，還能是誰！

  蘇武自土坡上一躍而起，眼神之中滿是疑惑與驚喜，他只記得自己失去了意識之後，耳邊響徹一道奇怪的聲音。

  再次睜眼，便是現在！

  蘇武微微皺眉，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軀，因為精血虧空而瘦弱的身軀恢復了力量，那些淤青與凍瘡同樣一掃而空！

  他握緊拳頭，感受著身體的狀態，眉頭皺的愈發緊了幾分。

  原本因為伴生天靈骨的碎裂與道胎精血的流逝，蘇武的一身修為付之一炬，他的肉體也完全枯竭。

  但此刻，他體內雖然再無修為，但經脈血肉內的血氣，卻無比的充盈，甚至比起他之前也不差分毫。

  「褪靈歸凡，……骨碎而道體成？」

  蘇武心中充滿了疑惑，他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一段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

  「救我的，是盤踞在紫府內的這方小印？」

  「以神魂之力駕馭的法器嗎？」

  在赤陽界之中，武者以伐骨為修行之道，而煉骨，煉的就是靈骨！

  自鍛體境之後，武者的全部修行之路都依仗靈骨，故此成仙之道亦被稱為伐骨之道。

  無論凝氣又或者是化元，都是依仗鍛骨境凝聚出的靈骨！

  靈骨分為先天靈骨與後天靈骨，靈骨又分為天地玄黃四個等階，靈骨會賦予武者強大的力量和天賦之力。

  武者在煉骨境，練的就是將血氣與靈力糅合，化作靈骨，此乃後天靈骨！

  蘇文昌便是後天靈骨，玄品中階！

  而蘇武，卻不用！

  他作為天之驕子，擁有一塊伴生的先天靈骨，而且還是高達天品的天靈骨！

  這塊靈骨賦予了蘇武只有天人境才能擁有的掌控神魂之力的能力，而且還是稀有的頭部靈骨，開智增慧！

  正是在這塊紫府靈骨的增幅之下，蘇武才能在十五歲邁入化元境的大門，這是天諭城建城六百年來，除了第一任傳奇城主外，蘇武是第二個十六歲前達成這一成就的天才。

  而此刻，他破碎的天靈骨，卻化作了一枚外表普普通通的「凡骨」？

  新生骨的色澤，遠沒有蘇武先前紫府靈骨那種光澤，但蘇武有一種奇異的感知，他能感知到，這塊褪靈歸凡之後的「凡骨」，比起天品的紫府靈骨各方面都提升了最少三成不止。

  而且，這「凡骨」，非但沒有剝奪蘇武原本的紫府靈骨帶給他的天賦神通，反而還賦予了他一個全新的骨靈天賦！

  雖然現在蘇武修為盡失，還不知道這骨靈天賦是什麼，但是他可以肯定！

  如果他重返化元境，那麼現在的他將遠強與之前的他！

  恍惚間，他似乎回想起了那蒼老的聲音曾說過，伐骨之路並非成仙之路，靈骨反而會成為枷鎖……

  除了靈骨蛻凡之外，蘇武還獲得了操控那方小印的能力，此能力，蘇武將其命名為「歸凡」！

  在燦金與玄陰糅合而成的混沌之間，蘇武可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窺見其最根本的構造結構。

  世間萬物皆為天地精氣構成，而蘇武一旦催動歸凡之力，萬物在他眼中都會化作最根本的天地精氣，進而，他可以窺伺到世間萬物最基本的構成，以及其最致命的弱點！

  以最小的力氣將敵人化作齏粉，又或者是選擇將精氣重新凝結成另外一種物事。

  前者為「破」，後者為「凝」！

  方才那頭鬣狗，便是受到了「破」之力的影響，直接隨風消逝成了漫天的齏粉！

  根據小印所描述，這歸凡之力不僅是禦敵的手段，亦是他日後的修行之道。

  沒有靈骨的他，將修歸凡之力，將身軀化作肉體道胎，以歸凡之力洗滌。

  「褪靈化凡又如何？」

  「成仙之路，靈骨可往，我這『凡骨』亦可往！」

  蘇武此刻非但沒有半點惋惜，反而心頭充斥著獨屬於少年的不羈。

  既然蘇文昌想要，便給你！

  他要以自己這全新的不平凡的「凡骨」告訴天諭城乃至整個聖陽界，強者自強！

  念及此，蘇武直接隨手捏起了一塊巴掌大的青石，雙眸再次化作湛金與玄陰，他打算試試這歸凡之力！

  霎時間，蘇武手中的石頭直接化作清氣粉碎，片刻後重新凝結成了一柄石刃！

  他先是運用了歸凡的「破」之力，直接窺伺石塊的天地精氣組成，而後以肉體之力將其碾作了齏粉。

  這算不得什麼，畢竟尋常的伐骨境修士便能輕易做到，而後他沒有讓這些天地精氣隨風逸散，而是以「凝」之力，將其轉化為了另外一個姿態。

  「塑形嗎？倒也算不得什麼大道……」

  「石頭終究是石頭，化作兵刃能有多鋒利？」

  「我是修士，又不是鐵匠……」

  蘇武把玩石刃片刻，心有所感的他，運用「破」之力讓石刃再次破碎，隨後催動「凝」之力化作了一柄小拇指長短的粗鐵利刃！

  粗鐵！

  石化鐵！

  此刻，蘇武眼中再無半分輕視之意，滿是震驚與駭然，少年心性的作用之下，他想嘗試著能否將天地精氣以另外一種方式排列，而後石塊居然變成了精鐵！

  儘管體積小了數圈，可本質卻截然不同！

  「砰……砰……」

  蘇武只感覺到自己胸口怦怦直跳，他好像擁有了一股了不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