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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心劍決

2024-10-26 16:14:35 作者: 一個江湖說書人
  「師兄,你糊塗啊!」

  華英痛心疾首道:「你怎麼不等師尊發話就擅自接下長春子的東西呢!」

  大殿內的幾人之中唯有華英知道師尊是準備花大代價將卿長生與虞綰綰徹底綁死在一起。

  至少是在卿長生壽終正寢之前,這份婚約都是作數的。

  如今卿長生接下了長春子的東西,這就意味著他與虞綰綰的婚約是非退不可了。

  否則,先不說師尊的臉面如何,單就是天璣宗就不會放過他!

  如此一來,那日自己與師尊在回去的路上所說之事,都將成為一紙空談!

  聞言卿長生也不生氣,反而輕笑著開口道:「橫豎都是要退婚的,還能藉機換得兩件寶物,這筆買賣你師兄我血賺啊!」

  「師兄,你……雖說下品蘊神丹可遇而不可求,但另一件不過是一次性的上品法器,可這兩物與你……唉……」

  華英雖未明說,但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與這兩件物品相比,和虞綰綰綁在一起對於卿長生來說更有好處,遠比這兩樣寶物價值來得更高!

  況且,以卿長生現下這般狀況,兩件寶物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亦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諸般言論如鯁在喉,卻在此時也只能化作一聲嘆息,或許這就是自己這位大師兄的宿命吧!

  「三師弟,你切記,一切外力都不如自身實力來得重要!」

  卿長生語重心長道:「莫要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靠樹樹倒,靠人人跑,關鍵時刻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華英心中有苦難言,想將事情全盤托出,又擔心卿長生得知後會勃然大怒,所以只能將到嘴的話全部咽回進肚子裡!

  周不為將華英的神色盡收眼底,卻始終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端起茶杯品茶。

  「行了,這裡也沒事兒了,師兄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好生修煉,莫要辜負了師尊的教誨!」卿長生與周不為告罪一聲便自行離開了大殿。

  「師尊……」

  華英剛想開口,只聽周不為道:「行了,都回去好生修煉吧,這世間一飲一啄皆有定數,今日之事對你們大師兄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華英心中苦悶,怎麼連師尊也如此,莫不是被大師兄給氣著了?

  不過想歸想,師尊都已經發話了,華英也不好再說什麼,與林婉心、顧青青二人一起行禮之後便離開了大殿……

  「嗯,收穫不錯,將來遇到打不過的人也有把握逃走了!」

  看著手中的兩件物品,卿長生心中頓時美滋滋,別提有多得意了。

  誰能想到臨退婚的前一天,還會有長春子這個大怨種給自己送外賣呢,還是不用花錢的那種!

  「這人啊,運氣來了,就是擋也擋不住!」

  卿長生樂呵呵地將這兩件寶物收入儲物袋中,隨即坐在床上開始繼續修煉此前得到的口訣。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取其一,劍之形……」

  以卿長生為中心,每一次的吟誦與感悟,小院內周圍的天地靈氣都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湧入其眉心處的劍形印記之中。

  體內的真元也會伴隨著口訣遊走在體內各處,無形之中滋潤拓寬著他的筋脈。

  隨著湧入其體內的天地靈氣愈發充足,其眉宇間的劍形印記貪婪地吞噬著每一絲湧入的靈氣。

  隨著靈氣的不斷積累,劍形印記開始展現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它時而暗淡,仿佛被厚重的雲層遮蔽;時而又明亮耀眼,如同夜空中最亮的繁星。

  明暗交替之間,透露出一種即將突破極限、綻放光芒的預兆,似乎只差臨門一腳便可熠熠生輝!

  就在這時,卿長生的內府之中,一股更為驚人的力量悄然涌動。

  仿佛是感覺到劍形印記此刻的狀態,內府中的鳳鸞短劍猛然間掙脫了束縛,幻化成初見時的那隻巨大火鳥的縮小版!

  火鳥渾身包裹著熊熊烈焰,每一片羽翼都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它張開巨喙,似是發出震耳欲聾的啼鳴,將卿長生體內經過轉化、凝練的真元之力,如同江河決堤般自鳥喙中傾瀉而出,化作一股股肉眼可見的洪流,直衝那眉心的劍形印記而去!

  誓要以此來助印記一臂之力!

  果不其然,當體內浩瀚的真元之力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匯聚於眉心處時,那原本閃爍的劍形印記仿佛久旱逢甘露般,瞬間綻放出勃勃生機。

  它不僅貪婪地吸納著每一絲真元之力,更在這股充沛的真元之力的滋養下,開始逐漸蛻變,由虛轉實,表面漸漸浮現出細膩的紋路,流轉著淡淡的金光,與卿長生的氣息緊密相連,相互呼應。

  每一分凝聚都透露出不凡的威壓與深邃的靈韻,一股難以言喻的劍氣,悄然瀰漫開來!

  此刻,卿長生端坐於床榻之上,周身不自覺地散發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場,仿佛山嶽般沉穩,又似深淵般莫測。

  他的眉宇間,那抹劍形印記若隱若現,如同天地間最鋒銳的神兵烙印,為卿長生平添了幾分超凡脫俗的肅殺之意。

  待到劍印徹底凝實,印記宛如古老劍譜中躍然於紙上的神兵利刃,每一絲紋理都蘊含著大道真理,仿佛隨時都能掙脫束縛,破額而出化作實體,斬殺世間萬惡!

  同一時刻,卿長生的識海中一卷璀璨奪目的金色書卷緩緩自虛無中凝聚成形,輕盈旋轉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掌輕輕托舉,緩緩升向識海那浩瀚無垠的穹頂。

  剎那間,整個識海被一股溫暖而舒適的金光所浸染。

  就在這光芒最為耀眼之時,三個古樸而蒼勁的大字,如同天地間最純粹的烙印,猛然間自書卷之上躍然而出——《心劍訣》!

  字體蒼勁有力,宛如銀鉤鐵畫般力透蒼穹直破雲霄,讓人不自覺的想要伸手去觸碰。

  就當卿長生神識觸碰到「心」字的一剎那,一股柔和的白光瞬間將其籠罩在內,令他不由自主的發出一陣舒爽的呻吟聲!

  一瞬間,卿長生的識海中九顆幽邃難測的星宿悄然浮現,似是古老的星辰碎片,滄桑而又神秘。

  最靠近「自己」的第一顆星辰,仿佛感應到了某種遠古的呼喚,邊緣開始泛起淡淡的白芒,隱隱有了破曉初現,即將被點亮之兆!

  凝實後的劍印此刻好似烏鴉反哺一般,盡數將真元注入到第一顆星辰之中。

  數枚閃爍著光芒的文字也從金色書卷中再次雀躍而出,形成一行簡短的古樸小篆!

  「貪狼頓起劍叢生,禍福輕重自不問!」

  心劍訣第一式:貪狼帶劍!

  識海之中第一顆晦暗不明的星辰也在此時好似凶獸睜眼般被徹底點亮。

  其光芒璀璨如明珠,又如沉睡的凶獸甦醒,殺意沸騰!

  卿長生恍惚中仿佛看見一隻巨狼的虛影在他識海里仰天咆哮,似是在宣洩著內心深處的不甘與憤怒,誓要撕碎這方天地。

  鋒利的狼爪當空揮下,寒芒一閃而過,利爪頃刻間撕裂虛空,竟硬生生留下三道恐怖的白色爪痕!

  而原本因點亮星辰被抽空的真元再次充盈全身,比之前更加充沛,好似用不完一般!

  感受到比之前更加充沛的真元力,卿長生頓時喜上眉梢!

  「嗯?點亮第一顆就這麼猛了?不知道點亮第二顆會怎麼樣!」

  想到這卿長生迫不及待的運轉體內真元想要一鼓作氣點亮第二顆星辰。

  他有預感,只要自己能點亮第二顆星辰,實力肯定會比現在要更上一層樓。

  「貪多嚼不爛,過猶不及,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一道柔和且熟悉的嗓音將他本已全力調動的真元盡數打散回歸內府!

  鳳鸞也在此刻化為古樸短劍,歸於其中!

  體內的真元運轉猛然停滯,那股剛升起的突破預感便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卿長生聽著熟悉的聲音頓時心生警惕的問道:「敢問前輩可是在我識海之中?」

  他擔心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將會是為他人作嫁衣,畢竟奪舍這種事在修真小說里實在是太常見了,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

  倘若真是如此,自己拼得一死,也不會便宜別人!

  「呵呵,小傢伙還挺警覺的!不過,你放心我不在你的神識之中,你所想之事也不會發生,我不過是一縷殘識附著於鳳鸞之上罷了,很快便會消散!」

  仿佛看穿了卿長生的想法,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寬慰著卿長生緊繃的心神!

  「前輩可是畫中之人?」卿長生再次發問。

  「是,也不是!一縷殘識,何談為人?」聲音有些自嘲道。

  「請問前輩是否與我一樣?」

  「你指的是什麼?」

  「就是與我一樣內府無法凝實化嬰……」

  卿長生話未說完,便被那道怒不可遏的聲音給呵斥了!

  「豎子無知!」

  「呃……」

  卿長生被罵的莫名其妙,剛想反駁,但轉念一想,自己可不就是無知嘛!

  「如今仙雲大陸已經淪落至此了嗎?可悲可嘆……若是當初……唉……罷了罷了,往事隨風,不提也罷!」

  畫中之人的聲音顯得既悲涼又無奈。

  「前輩……」

  卿長生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被熟悉的聲音打斷。

  「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且記好,吾乃上古劍修—帝武鳴!小傢伙,好好修煉我給你的口訣與心法,還有我自創的押天九注,莫要墮了上古劍修一脈的名號!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畫中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散在卿長生的神識之內……

  「前輩?前輩?」卿長生連喊數聲見還是無人應和,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看來應當是不用替他人作嫁衣了,上古劍修?劍修一脈?那我是不是就能和李逍遙一樣御劍飛行了?想想都他媽刺激!」

  先前的擔憂被卿長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興奮之色。

  他這會兒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個地方試一試!

  「不行,要忍住,畢竟還有個老六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陰我呢,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恐怕我以後都不得安生了!哎,怎麼感覺這麼憋屈呢!」

  卿長生剛升起的興奮之情,瞬間似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頃刻間煙消雲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還是先找個沒人的地方先熟悉熟悉自己的招式吧……」

  ……

  「少閣主,明日便是妙音宗清風長老弟子的成人禮了,不知是否需要老奴去準備些什麼?」

  「妙音宗?呵呵,一個徒有虛名的宗門有什麼好在意的,不過是仗著先輩的那點餘蔭苟延殘喘罷了,東域內的一門二閣三宗之中,就屬他們妙音宗名不副實,如今更是到了青黃不接的地步,整個宗門就靠著那個行將就木的合體期巔峰的老傢伙撐著而已,這次他若是再不能突破到出竅期,他的修真之路也就走到頭了……妙音宗亦是如此!」

  面相陰柔的青年對老者的話嗤之以鼻。

  「話雖如此,不過閣主還是讓您替他走一趟!怎麼說也算是三宗之一!」

  「行了,知道了!明日我會去的!你去庫房隨便找點東西帶上!」

  「是!老奴告退!」

  「對了,那人如何了?」

  剛要離去的老者聞言立刻停下腳步,轉身道:「據云隱宗門內傳來的消息,他之前曾試圖自盡,不過被他師尊給救了回來,如今想來恐怕是生不如死吧!」

  「呵呵,我要的便是讓他生不如死,若是死了反倒是便宜他了!」

  一把捏碎手中的玉盞,少年的嘴角泛起一抹大仇得報後的暢快笑容!

  「行了,不用在意他了,想來他明日也無顏再去妙音宗了,至於清風那個徒弟虞綰綰,我還真沒將她放在眼裡,不過,若是尚有幾分姿色的話,本少爺也不介意將她收入房中!」

  ……

  「東西都帶齊了?沒什麼遺漏的吧?」

  「都帶齊了!」一群漢子高聲應和。

  「嗯,貨物都給老子綁綁緊,今日可是山上仙人的大禮,你們要是犯了渾,弄丟了什麼東西,仙人怪罪下來,老子也保不住你們的小命!」

  刀疤臉漢子大聲吼道,想要讓這群自由散漫慣了的糙漢子們都長點心。

  「放心吧,石哥!」

  「就是,我們跟著您這麼多年,您還不知道我們是什麼樣嘛!」

  「最好是這樣,記著,到了山上以後,放下貨物我們就走,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一個兩個的都給我把嘴閉嚴實咯,聽見沒!」

  「聽到了!」

  「出發!」

  這群漢子都是妙音宗山腳下清水鎮遠順鏢局的鏢師,帶頭的刀疤臉就是遠順鏢局的大當家石敢當。

  前些年趕上戰亂,他們石家村慘遭山匪洗劫,在他的帶領下村民們拼死反抗,這才換得一線生機。

  後來天下太平,他就帶著同村的漢子們外出闖蕩,幾年內也是攢下了一筆不小的家底,故而才又領著兄弟們回到了清水鎮,在這裡開了間鏢局,養家餬口,也算是落葉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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