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準備結案升職

  沈復生點燃一根香菸，站在窗前望著了樓下的韓濤和薛硯二人上了車。

  緊接著，他摁了一下腰間鑰匙鏈上的遙控器。

  後面的書櫃竟然反轉了過來，一個頭戴鴨舌帽的人從暗室中走了出來。

  很快，那書櫃又恢復了原樣。

  那位鴨舌帽男子緩緩走到了沈復生身後，並抬起了頭。

  沒錯，此人正是通緝犯楊棟樑！

  原來楊棟樑從黑礦場逃離之後，便被沈復生藏匿在了福星商貿辦公室的暗室。

  因為楊棟樑了解沈復生的罪行證據，所以沈復生自然不希望楊棟樑落網。

  楊棟樑也朝樓下看去，只見一輛警車駛離了停車場，透著不安：「這個韓濤還真是有兩下子，竟然查到了沈老闆你的頭上。沈老闆，要不我離開綏城吧。」

  沈復生眯縫著眼睛，默默地抽著煙。

  少頃，他才開口：「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穩住別動，就不會有事。你現在要往出走，很容易掉進警方的口袋裡。」

  楊棟樑思忖片刻，贊同地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對了，這次本來想除掉周知的，但是沒想到這小子讓警察給截胡了。媽的，不除掉他，我這心裡不踏實。」

  「那個周知估計要在號子裡頓一段時間了，所以咱們先不用理會他。」沈復生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內，淡然地瞥了眼楊棟樑，「現在要緊的是，你先在這兒躲著，等紅絲巾案結案了再說。」

  楊棟樑點了點頭：「行，聽沈老闆的。」

  沈復生眯縫著眼睛，望向遠處的天邊，喃喃道：「我給韓濤送去了胡大海這一份大禮，綏城公安局哪個不得高看一眼韓濤？就憑這份成績單，宋國章怎麼也得提拔他當正隊長吧？」

  楊棟樑瞄著沈復生，讚許地陰陰笑著：「那是。」

  經過一個星期走訪調查，「黑礦場奴工案」沒有進展，任何有價值的新線索都沒挖掘出來。

  這個從表面上看並不棘手的案子，就此陷入調查困難期。

  就在韓濤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接到通知，局長宋國章要見他。

  懷著忐忑的心情，韓濤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一進門，宋國章局長滿臉笑容地看著韓濤，熱情地招呼他坐下：「韓濤啊，來來來，快坐，我可得好好表揚表揚你啊。」

  韓濤有些疑惑，拘謹地坐下，問道：「局長，這是怎麼了？」

  宋國章笑著回答：「上面對『紅絲巾系列殺人案』的辦理速度非常滿意，對咱們局是大誇特夸啊。所以，案子可以結案了。」

  聽見了「結案」兩個字，韓濤非常激動，但是並沒有表露。

  宋國章遞給韓濤一杯水，不禁感慨：「哎呀，這個案子困擾了我們這麼長時間，你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取得重大突破，這辦案速度，實在是讓大家刮目相看啊！有句話咋說的來著？哦對，名師出高徒！不愧是陳狐狸的弟子，哈哈。」

  韓濤微微低下頭，謙虛地說：「局長，這都是全組的努力，以及局長您領導的好，才能這麼快破案。」

  「得，你不用捧我。你作為203專案組的實際負責人，起到了關鍵作用。你的能力，全局上下課都看在眼裡。」宋局拍了拍韓濤的肩膀，話鋒一轉，壓低聲音道，「對了，二隊的老姚也快退休了，隊長空出來了，我準備推薦你去二隊接任老姚，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謝謝宋局！」韓濤急忙道謝。

  宋國章笑了笑，又嚴肅起來，提醒道：「不過先不要聲張，得等真正結案後。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

  「明白。」韓濤點了點頭。

  雖然即將升職，可是走出局長辦公室的韓濤卻還是高興不起來。

  他邊下樓邊琢磨，宋局的褒獎在局裡相當有分量，不常有，這絕對稱得上是一份榮譽。

  都說榮譽是男人的強心劑，可是他怎麼就振奮不起來呢？

  這時，正好在走廊里撞見了薛硯。

  薛硯看到韓濤一臉愁容，皺眉問道：「韓隊，局長找你啥事啊？看你這表情，難道不是好事？」

  韓濤駐足回道：「是好事兒，他說紅絲巾案可以結案了。」

  「太好了。」薛硯一聽結案，也非常激動。

  畢竟跟著專案組經歷了那麼多日日夜夜，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光。

  「可是，咋悶悶不樂的？」薛硯皺眉打量著韓濤，突然一笑，似乎猜到了什麼，「喜極而泣，你一定是太高興了！今晚正好沒事兒，叫上磊子，咱仨先小慶祝一下？」

  「改天吧，今天打算去看看我師父。」韓濤說完，走下了樓梯。

  帶著莫名的苦悶，一路琢磨到停車場，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是刑警的職業病，抑制了他對榮譽的感受力。

  作為刑偵警察，手裡的案子進入調查困難期，精神壓力會在不知不覺中無限放大。

  除了儘快突破偵察瓶頸，其他都顯得沒那麼重要了，包括個人榮譽。

  韓濤在車上靜靜坐了一陣，疲憊稍有緩解，才驅車去城中村看看師父陳文明。

  不知從哪天起，他心裡對陳文明的情感，由「老陳」又逐漸開始向「師父」轉變回去了。

  但是，東北男人面子薄、嘴硬，見了面，韓濤還是喊了一聲「老陳」。

  「哎呦，韓警官，又來看老陳啊。」這時，傳來了趙懷禮的聲音。

  韓濤回頭看去，只見趙懷禮提著一個籃子，籃子裡裝著一些西紅柿，還有幾根水黃瓜。

  「趙叔。」韓濤禮貌地朝趙懷禮點了點頭。

  「老趙，來得正好，一會兒一起喝點兒。」陳文明來到了門口，朝站在門外的趙懷禮道。

  「不了不了，我都吃完了。」趙懷禮擺了擺手，然後將籃子遞給陳文明，「老陳，剛才順手摘了洋柿子和水黃瓜，拿去吃。」

  「不用不用，家裡都有。」陳文明笑著退卻。

  「哎，我也吃不了，到時候都爛了。」趙懷禮笑著白了眼陳文明，旋即看向韓濤，「要不這樣，韓警官拿回去，這都是自家小園子的，一點兒農藥沒噴，綠色無污染。」

  韓濤自然也是推卻的，可是架不住趙懷禮的熱情，也只好收下。

  「謝謝趙叔。」韓濤向趙懷禮致謝。

  趙懷禮滿面笑容，慈祥地說道：「謝啥呀，我和你師父啊，處得跟親兄弟似的，你就是自己家的孩子。吃點自己種的東西還謝，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

  人家既然送東西了，總不能什麼都不表示。

  韓濤對趙懷禮道：「趙叔，以後有啥事兒吱聲，只要不碰原則底線。」

  「行行行，我一小老頭，能有啥事兒。」趙懷禮笑呵呵地點頭。

  寒暄完畢，陳文明和韓濤進入了屋裡。

  趙懷禮站在門口，不禁感嘆：「唉，多好的孩子啊，我咋沒這好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