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疑犯

  我問的問題很直接，很犀利：「你是不是你們組織的臥底？」

  「是。」

  何明神色平靜：「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人生總是要找點事情做的，不然未免太無趣了一些。」

  我能明顯感覺到何明話語中的蕭瑟。

  看來經過李思瑤的事情，他真的覺得萬念俱灰，覺得生活一片灰暗。

  在那種情況下，他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這個時候，他們組織讓他當臥底，他順水推舟，似乎很正常。

  這么正常不過的一個操作，卻讓我心頭一動，隱隱有什麼念頭閃過。

  我繼續問：「那你們組織跟你們之間是怎麼聯繫的，你能找到他麼？」

  「找不到，平時的話，我會定期發送郵件到一個郵箱。自始至終，我就只見過那個傢伙一次。即便是那次見面，也沒什麼信息可以提供。」

  「這麼說，除了那個郵箱，其實你跟他之間就沒有其他聯繫的方式了？那你主要的工作是什麼？」

  「就是監控其他那些人，組織對那些人其實都是有些懷疑的，只是他們在華夏的力量沒那麼強，所以要發展臥底。」何明耐著性子，繼續回答我的問題。

  就這樣，又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何明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詢問道：「你問了我這麼多，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你知道是誰做的麼？」

  「我知道啊，那麼，你呢，你準備拿什麼來交換？」我看著何明，淡淡一笑說道：「你現在小命都在我手裡攥著，然後，我還要幫你去洗清過去的冤屈，更何況，我們還是敵人。我想，就算是聖人，也做不到這個程度吧。」

  何明無言以對，他沉默半晌：「你想要怎樣？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只有這一條命。要是你能幫我還原事情的真相，我這條命給你了。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不調查清楚，我良心不安，就算去死，也不得安寧。」

  此時此刻的何明，真的是有一種急迫感，他似乎已經徹底豁出去了。

  我心裡躊躇不定。

  這樣的刺頭，有能耐是真的有能耐，也是真的難搞。

  我是不是能掌控他，對這一點，我沒有半點把握。

  不過，也只是遲疑那麼一會，我就下定決心。不管結果怎麼樣，起碼要嘗試一下，就算失敗了，好歹也努力過！

  這樣想著，我恢復了平靜，笑呵呵說道：「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不過，我想要知道你的決心，你真的敢背棄那個組織麼？據我所知，那個組織還是很可怕的，而且，你們的小命也被掌控，你現在手裡還有多少藥？」

  「藥不算太多，只夠吃四個月的了。不過沒關係，反正活著也就那樣，只要能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讓我立刻去死也行。」

  何明顯然進入了另外一個極端，他是一個偏執的人，之前的他，覺得世界上女人都是那啥，對人沒有任何的期待，遊戲紅塵，隨便浪蕩。

  現在的何明，則是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自己需要在意的東西，他為了這個而努力，有了目標之後，他的偏執屬性發作，可謂是不留絲毫餘地。

  我忍不住嘆氣。說真的，到了這個地步，我都已經有些佩服這傢伙了，這種腦袋裡卻一根筋的人，真的是讓人頭疼死。我都懷疑，他是怎麼在那種嚴苛的訓練場裡存活下來的。

  ……

  我跟何明達成了暫時的合作。

  我對他不是那麼放心，不過何明卻很坦然的樣子，而且，他意志消沉，顯然還沒從那種打擊中回過神來，他悶悶不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知道何明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我也沒繼續吊著他，到了辦公室之中，我則是拿出之前就準備好的資料，看著何明說道：「這些東西，是我精心收集的，這裡面，有當時李思瑤的一些行動軌跡。」

  「我調取了當年的一些資料，大概推算了預產期。只有那一天晚上，才可能出現意外。而那天，正好你喝酒，還喝醉了。我很好奇，你是跟誰一起喝的？按理說，你這樣的人，應該時刻都保持警惕，不會那麼輕易喝醉的吧。」

  「跟那幾個人。」何明眼神微變，拳頭捏緊：「那一天晚上，我們好幾個人一起聚餐的，九號，十一號，十八號，二十一號，還有三十七號。」

  「我們這些人，都是一起從訓練場裡走出來的，雖然在訓練場裡面打生打死的，但是出來之後，我們就是同一批的，我們自然是要抱團。除了二十三號那個傻帽。」

  「那這幾個人，你覺得誰最可疑。」我看何明沒有主動要談的意思，索性直接挑明。

  這是何明不願意面對的。對他來說，這幾個人里，算是唯一值得信任的幾個人了。畢竟，他們是一起走過來的。

  現在看來，這裡面，似乎有人包藏禍心，居然……他真的很不願意相信，可是，我說的太有道理了，他不信，似乎只是在自欺欺人。

  最後，何明無奈說道：「看來我只能在他們中間選擇一個嫌疑人了。」

  「嗯。」

  「那我選擇三十七號。」

  聽到這話，我微微一愣：「為什麼是他？」

  「只有他見過李思瑤。三十七號，算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我帶著他參加過一次家宴。他對很羨慕我，說李思瑤溫柔又可愛，是男人夢想里的妻子。」

  越說，何明就越是激動：「肯定是這樣的，他愛上了李思瑤，所以才會在那天把我灌醉之後，然後做出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是他，肯定是他！」

  「三十七號，似乎已經死了，這事情是你乾的？」

  「跟我沒關係。他死的時候，李思瑤還沒出生。」何明嘆氣，「我本來以為我有了老婆孩子，我以後的日子會變得更加光明，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這一切都是該死的三十七號乾的，枉我還把他當成了兄弟，簡直就是禽獸！」

  聽到這話，我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我覺得事情或許沒那麼簡單，不過我還是順著他的話說，鼓勵他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