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軟是一種罪

  我拍桌子，嚇了韓欣一跳。

  旋即，她就鳳眉倒豎，狠狠瞪著我：「秦風，你現在可厲害了，還敢朝我拍桌子。」

  「我拍桌子怎麼了？」我氣不打一處來：「我就算把桌子拍壞，也就兩三千塊。這些年，你給你娘家扒拉了多少錢回去？現在倒好，把我們的存款全部都揮霍了不說，居然還打起了房子的主意，你可真行啊！」

  「你凶什麼凶，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嘛。」韓欣估計也知道這事情不占理，但是她慣常會胡攪蠻纏：「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他要成家立業，我不得搭把手麼？要是錯過了這個女人，說不定以後就沒其他女人嫁給他了，到時候我們老韓家可就要絕後了，你當姐夫的，你忍心麼？」

  「第一，這是你們韓家的事情，這房子是我爸媽買的，別說是過戶了，就算是借給他們當婚房，我都覺得不可接受。第二，一個人要腳踏實地，真想結婚，就不應該買那什麼跑車，整一套房子不實惠多了？你這不是在幫你弟，你這是在害他。」

  韓欣陰沉著臉，冷冷說道：「就這麼一點忙，你都不肯幫是不是？」

  「這是幫忙的事麼，這是要動搖我們小家庭的根基，是要讓我們家破人亡啊！韓欣，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就算不為我考慮，也要為女兒考慮啊。房子給你弟，我們住哪裡呢，難道租房去住麼。」

  「租房也可以，先住我爸媽的那套房也可以。」

  「那月月上初中怎麼辦？我們這房子附帶的是最好的初中學區，你爸媽對應的學區房是什麼？黃連中學吧，那之前就是一個鄉鎮中學！」

  我以為說到女兒的事情，關係到女兒的前途，怎麼都能讓韓欣稍微收斂一些，認真考慮一下。

  沒想到韓欣跟瘋魔了似的，居然一口回絕。

  「鄉鎮中學怎麼了？鄉鎮中學就沒有成績好的？不管在哪裡，都要靠自己，我相信我們的閨女！而且，車到山前必有路，真要是想要學區房，你可以想辦法的，對不對？老兩口又不是沒錢，他們要那麼多錢做什麼，拿出來給孫女花啊。」

  我都要被氣笑了。

  好傢夥，真是好傢夥。

  我們的房子給你弟，讓我爸媽再出錢買房？

  且不說他們是不是能買得起，就算能買，憑什麼啊！這不是變相的送你弟一套房了麼，你弟臉大還是你身上某個部位大？真的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我懶得搭理她，自顧自回自己的臥室。

  韓欣楞了一下，三步並兩步追了過來：「姓秦的，你什麼意思？你這是不同意了？」

  「你覺得我應該同意麼？」

  「好啊，沒想到你把錢看得這麼重，不就是一套房麼？現在幫了我弟，他會感激你一輩子的。你這麼絕情，以後註定是孤家寡人。」

  「我把錢看得重？你不覺得你這話很搞笑麼？你家裡把錢看得不重，每次給壓歲錢都摳摳搜搜的。這麼多年，我占過你家什麼便宜了？去你家，還得自己帶菜，這話你怎麼說得出口。」

  「那不是他們沒啥錢麼，他們節省慣了的，我們手頭寬裕點，幹嘛要那麼計較，都是一家人。少的話，我不跟你掰扯這個，你給我一句準話，這忙，是幫還是不幫？」

  「如果幫的話，我會好好跟你過日子，我一家都會感激你。」

  「如果不幫的話……」

  「不幫，又怎樣呢？」我眼神銳利，冷冷說道。

  「不幫，那我們就離婚吧，我跟了你這麼多年，連一套房子你都捨不得，你這種男人真的是薄情寡義，跟你一輩子到頭來什麼都落不下。趁我現在年輕，我還能找個真心對我好的，比你強十倍，不，強一百倍。」

  「你這是有人了吧？」我怒火中燒，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刺了一句。

  韓欣怎麼會承認，趕緊搖頭：「你不要胡說八道，這是想要給我潑髒水啊，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惡毒，算我瞎了眼，認識了你這麼一個玩意。」

  「真想要離婚，也不是不可以。把我的錢還回來，而且，女兒要跟我。」

  韓欣呆滯了一下，她真的沒想到我居然會這樣說。離婚，是她的一個重要武器，之前提了幾次，每次我都是率先認慫。這一次怎麼就失靈了呢？

  韓欣想不通，但是嘴上可是半點也不軟，她丟下了幾句狠話，怒氣沖沖就離開了。

  這一晚上，我想了很多。

  話趕話，說到了離婚，雖然這個決定很艱難，不過，真要是能達成目的，我也能接受。

  人生就是如此，永遠都要學會去面對最壞的那個結果。

  帶著對未來的憧憬，我進入夢鄉。

  第二天，我起來之後，本來準備跟韓欣談一下，沒想到人家卻跟沒事人似的，壓根就不提離婚的事情了。

  韓欣改變了打法，見縫插針，逮住機會就在我面前說，娶一個媳婦是多麼不容易。所以，我們要支持韓茂。而且，我們現在的家庭也是來之不易，最好不要出現什麼波折。

  這洗腦洗的，讓我都覺得我是不是有些不知道好歹了。這要是真離了婚，我能找到跟韓欣一樣的麼？估計也難。更何況，還有女兒夾雜其中，這更是讓我有些投鼠忌器。

  我趁著韓欣不在的時候，跟女兒閒談，裝作無意說起離婚的事情，女兒本來笑吟吟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離婚不好，我班裡有個同學，他爸媽離婚了，然後那個後媽對她可壞了，她過得一點也不開心，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你跟媽能好好的，我們家庭和和美美的，開開心心的。」

  我摸了摸閨女的頭，忍不住嘆氣，內心情緒百轉千回，心情壓抑極了。

  閨女的想法比我想像中還要堅定一些，哪怕她已經有些懂事了，知道了她媽的一些行為。可她還是希望能維持這個家。

  這想法並不奇怪，不管老少，都希望有穩定的家庭。或許，韓欣有恃無恐，就是因為這一點吧。

  在家庭里，誰顧慮多一些，就會處於弱勢。而我，就是心軟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