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病倒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一共吐了三口血。

  這次吐血沒像上次那麼害怕,因為知道咋回事了。大夫說我這是累的,支氣管開始擴張,肺部和氣管的毛細血管破裂,導致出現吐血現象。當時叫我少抽菸,少喝酒,因為人得了支氣管擴張之後不去根兒,吃消炎藥,打消炎針能夠好,不會再吐血,但是病根兒已經坐下了,以後要是不注意,工作量大,休息不好,再加上過度的飲酒吸菸還會犯病。

  這是犯病了。

  當時大夫還說,吐的是鮮血還行,是毛細血管破裂,如果吐的是黑血,或者吐的血里有血塊,就不是毛細血管破裂,而是肺癌。

  看看吐的是鮮血,放心不少。

  瞅著腥紅的血出了會神,問自己這麼拼命有用嗎?剛三十多歲,身體造成這樣,等老的那天可咋整?但是不干行嗎?一點兒家底都沒有,孩子還那么小,房子也沒有,必須得干。

  人呀,這輩子不易,不活著拉到了,活著就得干。

  安慰安慰自己,洗漱完畢,回到寢室睡覺。

  第二天早上沒起來,身上發燒,渾身滾熱滾熱的,一點力氣沒有。手心都滾熱,手指頭往一起攥的時候都費勁兒。

  知道自己這是病了。

  看看時間正好七點,給王亞信打個電話,告訴他高燒,去不了了,要他自己檢斤驗貨,同時看著點兒廚房,有啥事給我打電話。

  想給鮑鵬打電話叫他起來去給買點兒藥,但是剛七點,他睡的正香的時候,先不打擾他,八點的時候再打,那時候他也醒了。

  躺在床上動彈都費勁兒,發著高燒,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睡也睡不實在,四十分鐘過去,睜開眼睛,給鮑鵬打了電話,很快他跑了過來,看我躺在床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問:「師傅,病了?」

  我說:「嗯,高燒,你去給我買點藥。」

  「師傅,看你挺嚴重,送你去醫院吧。」他說。

  「不用,買點藥就行。」我說。

  然後告訴他要買的藥,他轉身走了。

  對廚房有些放心不下,給趙小軍打了電話,叫他看著點,有啥事給我打電話。然後又給王總打個電話,向他請個假。

  好好的歇一天吧,病休也是休。

  過了半個小時,鮑鵬沒回來,馬淑麗拿著藥和早餐來了。

  「你去買的藥呀?」在床上支起半拉兒身子問。

  「嗯,鮑鵬下樓的時候碰著我了,我今天休息,問他幹啥去,他說給你買藥去,你病了,我正好沒事,叫他上班了,我去買的,順便帶了點早餐。」

  她把藥和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後拿起熱水壺晃晃,裡面沒水,她說:「我先去打點水。」說完拿著水壺走了出去。

  勉強從床上坐起來,把大褲衩和半袖穿上,她是個女的,總不能穿著褲頭,避免尷尬。

  她把水打回來燒上,然後麻利地把早餐擺好。有小米粥,鹹菜,饅頭,雞蛋。

  「先喝碗粥,吃個饅頭,然後再吃藥。感覺咋樣?聽鮑鵬說高燒。」她問。

  「嗯,發燒,渾身沒勁兒。」我說。

  「是不是感冒了?」她問。

  「不是感冒,有炎症。」我說。

  「燒的厲害不?」

  「現在退下去點兒了。」

  她看我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說道:「趕緊把飯吃了,然後把藥喝了。」說完拿著臉盆和毛巾又走了出去。

  沒感覺餓,但是得吃點兒,不吃東西不行。端起粥喝了一口,嘴裡沒滋味,夾口鹹菜,嘴裡有了鹹淡,感覺好點兒,拿起饅頭咬了一口,慢慢嚼著。

  不一會兒馬淑麗回來,把臉盆放下,毛巾已經投好了,遞給我說:「擦擦臉,精神精神。」

  拿著毛巾擦了把臉,繼續吃饅頭喝粥。她把雞蛋扒了皮,放到粥碗裡。

  「把雞蛋吃了。」她說:「人有病都不愛吃飯,但不吃飯不行,沒抵抗力,病好的慢。」

  吃了一個雞蛋,一個饅頭,喝了一碗粥,感覺身上有了點勁兒,不那麼虛了。

  「先坐在那倚一會兒,然後把藥吃了。」她說。

  「嗯,謝謝你了。」我說。

  「少說話,瞅你有氣無力的,還假裝跟我客氣。」她白了我一眼,然後問:「咋還突然發燒了?哪有炎症?」

  我指了指胸口。

  「胃呀?」她問。

  「不是,肺,氣管。」我說。

  「那還抽菸?趕緊把煙戒了。」她說。

  她一說煙,條件反射的想到了抽菸的感覺,立時咳嗦一下,嗓子眼有點熱,緊接著就是嘴裡發咸,知道血上來了,馬上找桌子上的餐巾紙。她把餐巾紙遞給我,一口血吐了出來,殷紅殷紅的。

  「啊——」

  她看到吐血,嚇的啊了一聲,睜大眼睛看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把蘸了血的紙扔進垃圾桶,拿起水杯漱漱口,然後對她說:「沒啥事,毛細血管破裂。」

  「那還成口的吐血?」她回過神來,不相信的問。

  「我這是支氣管擴張,氣管一有炎症就這樣。」然後用手比劃著名,「氣管本來這麼粗,現在有炎症了,厲害了,開始擴張,它一擴張毛細血管就開始破裂,然後就出血,知道了吧?」

  她不相信我的解釋,說:「咱們還是上醫院吧,都吐血了。」

  「不用,上回去醫院了,大夫就這麼說的,吃點藥消消炎就沒事了,不是啥大病。」我說。

  「上回?上回是啥時候?」她問。

  「去年過小年的時候,那幾天累,加上剛當總廚,一天事多,一著急一上火就得了這病。」我說。

  「我咋不知道?」她問。

  「我誰也沒告訴,告訴你們該害怕了,吐血,怪嚇人的,知道的拉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啥不好的病呢。」我說。

  「咱們還是上醫院看看吧,別在寢室躺著,瞅你吐血我心都提溜著。」她說,臉上很是焦急。

  我說:「不用姐,上醫院也是叫吃藥,藥都買回來了,吃藥就行,沒啥事。」

  「不行,不能聽你的,都吐血了,太嚇人了,還是上醫院保險。」她說著拿起電話要打,準備叫人過來把我送到醫院去。

  「姐,真不用。」我馬上攔住她,「我還拿這事騙你,要是嚴重我早就上醫院了,還能這麼老實的待著?我比你惜命。」

  她把電話放下,將信將疑的問:「現在感覺咋樣?疼不?」

  「不疼,就是高燒,現在吃完飯好點了。」我說。

  「真不用去醫院?」

  「真不用。」

  她看看我,還是不放心,說:「你可別硬撐著,不行咱們不幹了也得看病,病這玩意兒耽誤不得,越早治越好。」

  給她一個放心地笑容,說道:「放心吧姐,不是啥大病,就是支氣管擴張,常見病,這病得上了不去根兒,累點兒,一著急上火就犯,往外吐血,瞅著挺嚇人,其實啥事沒有。」

  「你可別騙我——」她說。

  「騙你幹啥,我還想多活兩年呢。」我笑著說。

  「那趕緊把藥吃了。」

  她是關心我的,如果不關心也不會那麼緊張著急。在外打工有個人關心感覺心裡熱乎乎的。

  她越來越像趙姐,當初趙姐就是這樣。

  吃了藥,躺在床上,她在床邊坐著看我。

  「姐,你不休息嗎,我沒事,不用陪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出去溜達溜達,今天還挺好的,大晴天,逛逛。」我說。

  「淨說傻話,你這樣我出去逛去,有心肺沒?」她瞪了我一眼。

  「主要我不是沒啥事嗎。」我說。

  「你說沒事就沒事?那可是往外吐血,一口一口地,人身上總共剛多少血。」

  「也不是總吐,吃藥把炎症消了就沒事了。」

  「現在還燒不?」她問。

  「燒,但不厲害。」我說。

  她伸手摸摸我的額頭,馬上說:「還不厲害,滾熱滾熱的,別說話了,閉上眼睛眯一會兒,我把毛巾投了,給你擦擦。」

  她去水房投毛巾,我閉上眼睛。

  吃完飯的時候就感覺又燒上了,現在有點厲害,睜眼睛都覺著難受。

  她投完毛巾回來,把疊好的毛巾放到我的額頭上。

  一陣涼意上來,舒服不少。

  眼睛還是不願意睜開,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發燒的人愛睡覺,等我醒來的時候感覺身上不那麼熱了,應該是退燒藥起了作用。睜開眼睛,看到馬姐還在,坐在凳子上看書呢。靠窗戶的衣掛上晾著剛洗完的衣服——在我睡覺的時候她把我的衣服洗了。

  「醒了?」她看我醒了,笑著問。

  「嗯。」

  她拿手在我的額頭摸了摸,然後說:「不那麼燙了,藥起作用了。」然後把水杯拿過來遞給我說:「喝點水,高燒多喝點水,剛晾的。」

  喝了半杯水,感覺好點,但是身上沒勁兒,動動哪都酸,還疼。

  她拿出一個體溫計給我。

  「剛才你睡覺的時候到藥房買的,夾上,量量體溫,看還燒不。」她說。

  「還是有個姐好。」

  把體溫計夾到腋窩。

  「你不是有病了嗎,還正好趕上我休息,要不然也管不了你。」她說。

  「你這休息是白休了,啥也沒幹,淨照顧我了。」我有點過意不去。

  「以後再休唄,現在包餃子的人夠,還多呢。」

  「有點不好意思。」

  「竟說那沒用的,你病好了比啥都好,省的擔心。」

  我笑笑,過了一會兒,到五分鐘了,把體溫計拿出來,她接了過去,仔細地看著。

  「三十七度一,還是燒,咋還退不下去呢,再吃片退燒藥。」她有些著急。

  又吃了一片退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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