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吐血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這是第二次來到陳經理的家,說是她家,其實也不是,應該說是她家的房子。

  「隨便坐,我去換換衣服。」她說,說完之後進了臥室。

  到廚房拿了三個盤子,坐在沙發上把打包的菜和餃子裝到盤子裡,然後又拿了碗和筷子。

  陳經理換完衣服出來,穿了一身家居服,更顯女人氣息。

  「沒找到酒和杯子,在哪?」我問。

  「在茶几二層格那,有杯子,酒在這呢。」

  她走到電視櫃旁邊,從那拿出一瓶白酒。

  把酒杯從茶几的二層格拿出來,接過她遞過來的酒瓶,打開,倒滿兩杯。

  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習慣性的往後撩了撩頭髮,在她撩頭髮的時候看到她眼角的魚尾紋,以前沒怎麼注意。脫去身上的職業套裝,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風韻猶存。都說這個年齡的女人最有誘惑力,也確實有,相信自己如果不是長期和她在一起合作,彼此互相了解,就這樣一個環境,會有很多想法。

  「菜都涼了吧?」她問。

  「沒有,哪那麼快,這剛多長時間,沒涼。」我說。

  「沒涼就行,來,咱倆兒喝一個。」

  她說完舉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老譚,這長時間不回家想媳婦不?」她夾了一個餃子邊吃邊問。

  「想,咋不想呢,其實主要是想孩子。」我說。

  她笑了,說道:「想媳婦就說想媳婦,還拿孩子打馬虎眼,說了也不笑話你。」

  我笑笑,轉移話題問道:「陳姐,這房子就你自己住?」

  她說:「嗯,我家在開發區,他單位在那,就在那買的房子,後來孩子念高中,高中就在這附近,為了照顧孩子買的這個房子,買完了我和孩子在這住,孩子上學,我天天的能照顧點兒。」

  「開發區離市里挺遠的,你也不經常回家。」我說。

  「有時候也回去,不經常回去。」她說。

  「你家孩子現在放假了吧?」我問。

  「早放了,放假也不著家,跟同學去BJ玩了十多天,她同學BJ的,才回來,現在在她奶家呢。」

  說完端起酒杯沖我示意,喝了一口。

  「你是第二個上我家來的男的。」她說。

  「呵呵,榮幸。」我說:「你家姐夫不過來?」

  「他不來,嫌乎遠,再加上我天天下班挺晚的,他還得上班。」她說:「人家在家比我瀟灑,一個人沒人管,願意幹啥幹啥,把小三領回去也沒人知道。」

  看她說的輕鬆,能想像他們夫妻之間的現狀。夫妻只是個名義,家只是住人的地方,不離婚只是給孩子看的。相互之間互不干涉個人的私人生活,在孩子的問題上步調一致。外人看是和和美美的三口之家,並且幸福。

  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到底好不好,在不接受的同時也不牴觸。

  「是不是覺著我們這樣挺不理解?」她看著我問。

  我說:「咋說呢,是有點不理解。」

  她說:「其實也很正常,倆人都沒啥感情了,自己過自己的,有孩子不能離婚,叫外人看著不好,自己啥樣自己知道就行,誰也不干涉誰,輕鬆自在。」

  說的輕鬆,好像在說別人事似的,在她的眼神里還是有著一絲哀傷——對自己家庭不和諧的哀傷。

  兩個人在戀愛的時候都會海誓山盟,結婚之後都會甜甜蜜蜜,當日子進入到柴米油鹽瑣瑣碎碎之後很多激情都沒了,本來恩恩愛愛的兩個人開始成了住在一個屋子裡的房客,從你儂我儂變成了相敬如賓,從相敬如賓變成了形同陌路,這是很多家庭的真實寫照。

  我和林燕會不會變成這樣?

  我端起酒杯說:「你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只是我沒經歷過,不敢多說,還是喝酒吧,姐。」

  我先喝了一口,她隨後也喝了一口。

  點上一根煙。

  「老譚別看你歲數小,但是成熟穩重,看你干工作也好,為人處事也好,和你的年齡一點不符,就像經歷過很多事似的,非常成熟。」她說。

  「我還真經歷過許多事,要不然也不能這樣。」我說:「人沒有一下子就懂事成熟的,都是經歷許多事之後才慢慢長大,一點點成熟的。」

  「我挺佩服你的老譚。」她說。

  「呵呵,別佩服我,我就是粗人一個。」我說。

  「你可不是粗人,看著像土匪似的,其實你心挺細。」

  「是嗎?我還心細?你這是誇我。」

  「沒誇你,真的,你比老陳心細。」

  「你對老陳的感情挺深。」

  她獨自喝了口酒,看著茶几說:「能不深嗎,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出軌一回------」

  「其實老陳挺好的。」我說。

  「剛開始挺好,知道心疼人,後來就不行了,都是我讓著他,歲數比我小,啥事不懂,和他在一起非常累。」她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和老陳是婚外情,用省城的話說是鐵子,存在於道德之外的一種愛情。處好了是情人,處不好是仇人。當兩個人都不能離婚的情況下,最後都會回歸自己的家庭。

  這種男女關係雖然存在於道德之外,但是很多人都趨之若鳶,對與不對無從分說。

  「老陳走了之後一個電話都沒打,我給他打過兩次電話,第一次接了,沒說啥,挺冷淡,第二次乾脆沒接,純是個犢子。」她恨恨地說。

  「興許不方便接電話。」我說。

  「嗨,啥不方便。」她淒楚的笑了一下,「就是那回事唄,在的時候挺好,天天一起睡,沒啥,等倆人不在一起就完了,人就是現實。」

  「姐,你這就是個經歷,不用總去想它。」我說。

  「是,就是個經歷,想也沒用,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相信男人就得了。」她說。

  我笑了,開玩笑道:「別不相信男人,不都那樣,你這一句話把男人全打死了。」

  她也笑了,看著我說:「你還行,不算你。」

  「我也不是啥好人。」我說。

  「至少比老陳強。」

  「要說干工作我承認,別的未必,喝酒也比他強。」我笑道。

  「這就行唄,你挺有男人樣的。」她說。

  「多謝誇獎!」

  不知不覺一瓶酒下去了,她還要喝,我說不了,這兩天挺累的,早點回去休息。她的意思我倆兒再喝一杯,但是不想喝了,說白了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喝酒要是不想壞事是假的,雖然她四十多歲,但四十多歲的女人最有誘惑力,尤其是對我這個三年多沒過夫妻生活的人來說殺傷力最強,怕控制不住自己。

  男人和女人之間沒發生關係什麼都好說,一旦發生關係不一定啥樣,會成為第二個老陳。

  沒有繼續喝,聊了會兒天就回來了。

  坐在床上看到馬淑麗買的褲子,有心思想試試但覺得累,心想明天再試吧。這兩天確實有些累,身體特別乏,就想睡覺。

  拿著臉盆到水房洗漱,感覺嗓子有些熱,發甜,刺撓,想咳嗦,於是就咳嗦了一下。這一咳嗦感覺不好,一口血咳了出來,鮮紅鮮紅的。

  看著咳出來的血懵住了,腦袋嗡嗡響。

  也沒喝多少酒呀?怎麼咳血了?

  胃出血?

  喝酒喝的?還是得了啥病?

  怎麼咳血了?

  難道是------不能,絕對不能。

  累的,這幾天累的,一直沒好好休息,積勞成疾,所以才咳血,沒啥事,身體這麼好能有啥事?以前喝酒喝吐了也往外咯血。這就是咯血,不是吐血,沒事。

  在心裡自己對自己說著,假裝鎮靜,安慰著自己。但身體是不撒謊的,雙腿開始發抖了-------

  第二口血也咳了出來,還是鮮紅的鮮血。

  嘴裡發咸,很腥------

  看著咳出來的血心裡發慌。

  是不是胃出血?問自己,自己也不知道。

  站了好一會兒------

  心是慌的,胡思亂想。自己最近沒感冒,也沒發燒,沒感到哪不舒服,哪也不疼,就是今天感覺有點累,想睡覺,每天都沒感覺累------應該是累的,加上每天睡眠還少,沒休息好,所以才吐血------

  沒啥事,啥事沒有,不用自己嚇唬自己,不就是吐兩口血嗎,沒啥事。慌啥?害怕啥?死不了,我是老譚哪能說死就死呢,沒事。

  睡一覺就好了。

  這就是自己嚇唬自己,啥事沒有。

  停止胡思亂想,馬上停止。

  用手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子,告訴自己沒事,鎮靜。

  然後用手捧水,把嘴涮涮,反覆涮了幾次,感覺嘴裡不腥不咸了,簡單的洗了臉,強迫著刷了牙。

  端著臉盆從水房出來,走道的時候感覺雙腿無力,有摔倒的感覺。從水房到寢室也就二十米的距離,走這二十米的距離用踉踉蹌蹌來形容一點不為過。

  進屋關門坐到床上,渾身虛脫了一般。

  說白了就是嚇的。

  都知道吐血不是啥好事,電視上經常看到吐血的場景,每當看到吐血那人就活不長了,這是留下最深的印象,所以看到自己吐血感覺自己也活不長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是真害怕,不想死。

  坐在床上發呆足有半個小時,也不知道想些啥了,總之是沒往好的方面想,淨想不好的了。好像靈魂出竅一樣——魂不附體。

  終於魂兒回來了,苦笑一下,掏出煙點上一根抽上,跟自己說:「啥事沒有,睡一覺就好了,明天早上要是還吐血就是病了,還是不好的病,要是不吐血那沒啥事,這幾天累的,喝酒喝的,以後不那麼累,不喝酒就好了。」

  自己安慰自己,慢慢的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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