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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和張麗閒談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對生活應該充滿熱愛,只有熱愛生活的人才會懂得生活。

  人活著就得對生活充滿希望,人生活在現實中,也生活在希望里。

  我們口中的生活是老百姓過的日子,母親常說,日子好壞都得過,只要活著就往好處想,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鳥。

  我們都想讓生活給我們什麼,生活能給我們什麼?

  生命的強大,活著的美好。

  知道自己沒有任何退路,只有啥也不想的往前走。沒有任何依靠,靠的只是自己的雙手。沒有什麼資本,最大資本就是自己的腦袋。

  鄭佳琪知道我回來了,張麗就能知道我回來。

  和鄭佳琪喝完酒的第二天張麗打來電話。

  「怎麼回事老譚,回來也不說一聲。」她帶著埋怨的語氣道。

  「剛回來沒幾天,有病了,在家養病呢。」我說。

  「別說沒用的,有病跟告不告訴兩回事,就算有病那還沒時間告訴我一聲了?」她責問道。

  「你這不是知道了嗎。」我笑道。

  「佳琪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呢,你壓根兒就沒拿我當鐵子。」她仍然語氣不善。

  我說:「那咋整,晚上請你吃飯。」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著你請。」她說,語氣開始緩和。

  「晚上下班給我打電話,咱倆品一口見,我在那等你。」我說。

  「好,今天我早點回去。」

  接完張麗的電話之後接到了小舅子志野考上大學的喜訊。志野考上了錦州渤海大學,這是一個喜訊,令人高興的事。

  林燕說過兩天回來,和我一起去參加志野的升學宴。志野考上大學對岳母來說是完成了一個心愿,雖然念大學需要錢,但是至少是大學生,以後會有一個好工作,也算是走出了農村。念大學花錢是花錢,但不是一次性拿的,四年呢,分期付款,這還好辦一些。

  志野考上大學,不禁想到了秋萍,如果秋萍當初不出來打工繼續念書,現在是不是也考上大學了?

  秋萍沒念大學是個深深的遺憾。

  怎麼說呢,我沒念書,是確實念不起,沒錢念書。秋萍那時候二姐家雖然困難,但是供秋萍念書大伙兒也能供得起,可是秋萍知道家裡的情況,說啥不念了。現在打工也行,還收穫了愛情。但是在心裡總是覺得她當初不念書可惜了,也為自己沒有能力叫自己的外甥女繼續念書感到無力。

  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呢?就是覺得如果自己厲害,就不會讓秋萍出來打工,可以拿錢供她念書,就算考不上大學也無所謂,至少當舅舅的盡力了。

  現在說啥都是感嘆,一說起來心裡除了內疚之外於事無補,能做的就是讓秋萍在省城好好生活,有什麼能幫上的就幫,做好這個舅舅。

  現在大姐家的兩個孩子都已經成家,也都有了孩子,開始二姐家的秋萍了。秋萍出來打工是奔著我來的,我得照顧好。

  現在秋萍在會所工作挺好,和她對象出的也行,不出意外過兩年就能結婚,這是很好的事。

  家裡也挺好,母親得了大孫子,精神更好了一些。母親把我們姐六個拉扯大不容易,也該享受天倫之樂了。

  想想家裡的事很放心,想想兒子很高興,現在要做的是找一份工作,上班掙錢,養家餬口。

  從濱海回來還沒好好打理自己的腦袋,頭髮長出來了,這幾天也沒照過鏡子,晚上和張麗見面,準備打理打理自己的頭髮。我一直光頭,理髮不去理髮店,用刮鬍刀刮腦袋。一是省錢,二來現在的理髮店也不願意給剃光頭,不好收費。

  來到廚房水池子前,準備給自己刮頭。

  仔細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發現兩個鬢角全白了。以前總刮頭,頭髮短沒發現,現在好幾天沒刮頭,頭髮長出來點兒才發現。不單是鬢角,後腦勺的頭髮也白了,白的那麼突然。之前只是知道有點白頭髮,但是沒那麼嚴重,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可是現在怎麼突然之間就白了這麼多?

  仿佛是一夜之間全白的。

  真的有一夜白髮這一說?

  去濱海的時候也刮頭,但是那時候還沒發現鬢角白了,也沒發現後腦勺也白了,這剛幾天時間怎麼全白了?

  好像去老中醫那治療的時候還沒白呢?

  剛三十一歲,怎麼頭髮白了一大半?

  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中一半白髮的自己,愣愣的發呆。

  可能是前幾天胳膊抬不起來的時候愁的。

  那幾天確實發愁了,心想自己這要是不能出去幹活了咋整,孩子老婆咋養活?孩子剛剛出生,我胳膊就動不了了,不能掙錢了,咋養家?於是上了一股火,可能就是上了這股火,頭髮白了。

  白了就白了吧,反正早晚都得白,早白晚不白。

  笑笑,把白的不白的統統刮掉,又是一個大光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點像大肚子彌勒佛。

  張麗十點的時候打電話,說她開始從西塔打車往三台子這邊來了,我從家裡出來,往品一口走。到了品一口點了幾樣烤串和麻辣燙,一瓶白酒。烤串上來之後張麗到了。

  坐下之後她問我:「你說你病了,從濱海回來了,咋的啦?」

  我說:「肩周炎,胳膊抬不起來,幹不了活回來了。」

  和她說了我得病的情況和回來後治療的事。

  「現在感覺咋樣?能行了嗎?」她問。

  我動了動兩個胳膊,對她說:「現在好了,沒事了。」

  「那你也得注意,先在家休息一段時間,等徹底好了之後再找活干。」她說。

  我說:「也不用休息多長時間,現在就差不多了,要是有合適的活就上班,不能總在家待著。」

  她說:「肩周炎也不是小事,得上就不愛好,不幹活看著沒啥事,等幹上活再傷著了還得犯,你還是在家好好歇歇。」

  「我也想好好歇歇,但是不掙錢擱啥養家?」我說。

  「你這些年也沒少掙,沒看著你咋花錢,咋說也攢點兒。」她說:「別在我面前哭窮,放心,不跟你借錢。」

  我笑笑,這些年要說錢確實沒少掙,但是過日子一家不知道一家,誰也不知道誰家啥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我家啥樣我知道,沒必要向她說,好像真哭窮似的。

  我問:「現在你那裡咋樣?」

  她說:「還行,一般,不如以前好。」她說著舉杯和我喝了口酒,然後說:「現在錢多難掙,誰也不像以前似的那麼使勁兒消費了,大部分都是在外面喝完酒到我們那唱會歌,有時候連小姐都不找,唱會兒歌走人。我們那就靠酒水掙錢呢,客人不咋喝酒,我們也掙不著錢。」

  「現在那都不好干,你們那算不錯了。」我說。

  「現在客人消費越來越理智,不像以前敢花錢,拿錢不當回事。」她接著說:「頭兩年我在那乾的時候,咱們不說小姐,就連服務生每天都能拿一、二百小費,現在不行,客人幾乎都不給小費,給也是摳摳嗖嗖的,十塊兒二十的給,最多也就給五十,一個星期能碰上一次不錯了。」

  我說:「現在都是理性消費。」

  她說:「是,客人現在消費可理性了,該花的花,不該花的堅決不花。」

  「主要還是錢難掙了。」我說。

  「那可不,錢難掙。」她說:「以前上我家去的那些老闆消費一次咋說也得三、四千,有時候都得上萬,現在不行,能消費兩千塊錢就算不錯了。找小姐也不像以前那樣了,有的時候就找個點歌的,別的小姐都不找。」

  我問:「不找小姐上你家幹啥去?」

  她說:「唱歌唄。現在小姐坐檯也不是那些錢了,以前只要一坐檯至少二百快錢,一晚上忙的時候能坐三、四台,現在坐檯一百,一晚上做兩台不錯了,小姐想掙錢只能出台。」

  「現在那哪行也不好干。」我說。

  「不好干。」她說:「現在我看就是正規餐飲還行,但是得進行標準化管理,誰家能做到標準化誰家就贏。」

  「這也是一個改革,過去傳統管理跟不上了,也不行了,得改改了。」我說。

  「對了,你這回去濱海,濱海那邊怎麼樣?」她問。

  「還行,餐飲業比咱們省城發達些。」我說。

  「從哪看出來比咱們省城發達?」她問。

  我說:「就拿廚房擺檔來說吧,那邊飯店幾乎家家都擺檔,很少有菜譜的。咱們省城還是菜譜的多,擺檔的少。」

  「擺檔也浪費,要是賣不了不就得壞了。」她說。

  「這是管理問題,管理好了不能壞,造不成浪費,要是管理不好就浪費。」我說。

  「我也聽說濱海家家飯店都擺檔,客人直接在菜檔點菜,想吃啥看著菜點,不像咱們菜譜點菜這麼費事,還得跟客人介紹,看著菜檔點菜不用咋介紹,菜用啥做的都在那擺著呢,一目了然,頂多就是跟客人介紹一下咋做的,啥口味。」她說。

  我說:「也不能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客人在菜檔點菜是挺直接的,這對點菜員要求也高。沒有菜檔用菜譜點菜客人在座位上就能點,現在有菜檔客人就到菜檔上點,得有點菜員跟著點菜,同時點菜員還得向客人介紹菜品。對點菜員得要求挺高,不說達到半拉兒廚師的程度吧,咋說也得知道菜是咋做的,什麼口味,有什麼特點,是炒菜還是燉菜,是燒菜還是湯菜,還有就是得知道如何向客人推薦自己家的特色菜品,知道營銷話術。」

  「有專職點菜員那服務員是不是就輕快了?」她問。

  「也不輕快,應該說服務員的服務工作更具體細緻了。」我接著說:「不用服務員點菜了,那麼她們的服務工作就得做到位,尤其在細節方面,做的要比以前好。現在飯店出了拼菜品還拼服務,誰家的服務好,客人滿意度高,誰家的客人就多。」

  「那是,客人花錢消費,到誰家都是花錢,誰家服務好就上誰家去,必然的。」

  「說白了都是管理上的事,管理到位生意就好,管理不到位生意就不好。」

  「現在哪不講管理,不講管理該不會有下崗的了,都吃大鍋飯多好。」她說:「不就是大鍋飯出不來效益才開始加強管理,該下崗的下崗,效益才上去的。」

  我說:「現在不是有那句話,有事找市場,不要找市長。市場經濟逼著人們往前走,下崗的開始下海自謀出路,也都活下來了,有的活的比上崗的都好。」

  「咱們不用下崗上崗,本來就沒崗,幹啥都得靠自己,老了還沒老保,啥都沒有,只能趁年輕能動彈多掙點錢,要不然到老的時候都得餓死。」她說。

  「那到不至於,這社會餓不死人,有手有腳的都能活著,就怕人懶。」我說。

  「你倒是不懶,不也是有病了。」她笑道。

  我說:「我這是累的,以後不這麼累就行。」

  「到啥時候都得有個好體格,人這輩子啥是自己的?啥也不是自己的,就身體是自己的。」

  「比說的對。」

  「本來就是這回事。」她看著我接著說:「一開始我覺得你應該是我的,現在看來你就是你自己的,我咋努力都沒用,只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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