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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情之一字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雪不大,但下的時間長,從後半夜開始下,一直下到現在,地上已經是厚厚的一層雪,踩上去能沒過腳背。

  這是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和刀郎所唱的一樣,來的那麼快又那麼直接。

  喜歡雪,雪能讓人安靜,可以靜下心來感受天地萬物。

  萬物皆有靈,萬物有靈才有了世間百態。

  所以要敬天愛人。

  來到小超市,買了兩瓶白酒和豬爪子,又買了兩盒煙,看看有鹽焗花生米,買一斤拿回去喝酒。

  回來的時候大哥他們已經把菜做好就等著我了。

  大哥姓李,叫李志宇,三十三歲。敲我家門的那個小伙子也姓李,叫李建,二十三歲。等在廚房炒菜的那個胖子姓江,叫江潤平,二十五歲。還有一個女的,姓鄭,叫鄭艷。他們都是當兵的出身,是飛機製造廠廠內武警,復員之後直接留在廠內當了工人,現在還沒下車間,在技校學習,和張麗妹妹在一個技校。張麗妹妹是花錢交學費學習,他們是帶著工資學習,待遇不一樣。

  互相認識完之後開始喝酒,李建喝不了白酒,和鄭燕喝啤酒,我和李哥、江潤平我們三個喝白酒。

  當兵的人都能喝酒,尤其是江潤平,酒量和我差不多少。

  李哥問我:「譚子,你這也得找活呀,廚師活好找不?」

  我說:「還行,挺好找的。」

  江潤平問:「譚哥,你現在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我說:「掙不了多少,也就兩千塊錢。」

  「那還少,」他說:「知道我們現在掙多少不,才四百多塊錢。」

  我說:「那也比我強,我這是打工,說下崗就下崗,連保險也沒有,你們這是鐵飯碗,一輩子不用下崗,五險一金,等老的那天退休也有退休金,我啥也沒有。」

  我說出和他們之間的差距。

  李哥說:「是,看著譚子他們掙得多,有時候不如咱們,咱們現在是在技校學習,等下車間就好了,下車間就開始有工時,錢就多了。」

  鄭艷李哥問:「老李,你說咱們下車間能分配到一起不?」

  「不能,哪有那好事,還給你分配到一個車間,咋想的。」李哥說。

  「那咋不能,萬一呢。」鄭燕說。

  「千萬別分配到一個車間,我可受不了你們,一天天的你們能把我折磨死。」

  李哥苦大仇深的說,看樣之前他們沒少折磨李哥。

  「哎——老李,到時候我們就要求和你分配到一個車間,你不大哥嗎,不跟著你跟誰,你跑不了,到時候還照樣折磨你。」李健說。

  李哥說:「可別,我是怕你們,你們愛哪去哪去,別和我在一起,我受不了你們。」

  江潤平對李健和鄭燕說:「不分配到一個車間也行,反正都是一個廠子,到時候咱們下班就到這來報導,他還是跑不了,到這就吃就喝,他還能把咱們攆出去咋的?」

  說完擺出一副臭無賴的表情,再看李健和鄭燕也是一樣,那意思說江潤平說的非常對。

  李健說:「對,到時候我下班就上這來,他家嫂子做完飯上桌就吃,也不管樂意不樂意,吃完就走,就算罵我也聽不著,要是來氣就把他家賀賀領跑,拿出去賣了。」

  鄭艷笑,說:「李建你夠狠,我看這招行,到時候別忘了叫我,咱倆一起上他家偷孩子。」

  大夥就笑,一群損戰友。

  李哥對我說:「譚子,看著沒,沒整,我們這幫哥們就這樣,當兵時候就在一起,現在上班還在一起,這幫小子就知道熊我。」

  「不熊你熊誰?你不是我們老班長嘛。」江潤平理所當然的說。

  看他們戰友之間熱熱鬧鬧毫無隔閡的很是羨慕,這輩子遺憾的就是沒當過兵。

  戰友情是一輩子的,難忘、真誠,叫人羨慕。

  和他們喝了不少酒,喝到一半的時候聽到走廊里有人敲我家的門,可能是看到我家沒人,聽到了我的說話聲,那人就推開李哥家門。

  原來是周曉梅。

  周曉梅看到我在,直接說:「你在這呢。」

  我站起來,說:「嗯,你咋過來的?」

  周曉梅說:「今天休息,過來看看。」

  周曉梅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站著。

  李哥問我:「這是——」

  「我侄女。」我說。

  「趕緊進來,一起吃點。」李哥熱情地招呼道。

  周曉梅笑著說說:「不了,你們吃你們的,我沒啥事,就是今天休息過來看看我小叔。」

  鄭艷說:「過來吧,這和你叔家一樣,別外道。」

  說著鄭燕站起來走到門口,直接把周曉梅拉進來。

  我問周曉梅:「是不是有事?」

  周曉梅說:「沒事,就是過來看看。」

  我說:「要是沒事就一起吃點,省的我給你做飯了。」

  周曉梅挨著鄭艷坐下,和我們一起喝酒。

  大夥喝得挺高興,尤其是周曉梅加入之後,我買的兩瓶酒很快就喝完了,李哥家有白酒,又起開一瓶繼續喝,最後給李哥喝的說話都有點大舌頭了才結束。

  江潤平在結束的時候跟我說哪天一定和我好好喝喝,我這個朋友他交定了。

  和周曉梅回到我家那屋,我問周曉梅:「你今天休息,秋萍沒休息呀?」

  周曉梅說:「她沒有,她們吧檯休息和我們不一樣,她們串休。」

  「在那乾的咋樣?那天晚上人多,也沒顧上問你和秋萍你倆。」我說。回到省城辦結婚請客那天晚上周曉梅和秋萍過來了,由於人多也沒和她倆說上幾句話。

  她說:「挺好的,我現在當領班,學不少東西。」

  我說:「能學到東西就好,鍛鍊鍛鍊自己。」

  她說:「是,在這比在西塔強,這裡正規。」

  我說:「那就好。」然後問:「生意好吧?」

  她說:「生意好,天天爆滿。我們那一共就六桌,都得提前四、五天預訂,來的客人都挺有身份的,有的都是在電視上見過,還有明星。」

  我笑,問她:「沒跟他們要個簽名啥的?」

  她搖搖頭,說:「不能,我們那有規定,不許和明星要簽名,同時也不許多說話,把服務做好就行。」

  我點點頭,說:「哦,也是。」

  她說:「去的那些人別看都有身份,但都挺低調,也挺隨和,不像社會上那些有點錢就覺著自己了不起的,咋咋乎乎的,人家這些人看著就和咱們普通人一樣,幾乎啥毛病都不挑。」

  我說:「都那樣,真正有錢人低調,等那些有點小錢的才咋呼,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說:「是,到我們那消費的都是特別有錢的,一頓飯好幾萬很正常,有時候都十多萬。」

  我感慨道:「有錢呀,咱們也就是聽聽,和人家沒法比。」

  「咱們是和人家沒法比。」她說:「人比人得活著,他們活一天咱們也活一天,有錢也不可能比咱們多活,都一樣,看他們活著有時候還不如咱們高興呢。」

  「有錢不一定高興,沒錢不一定就傷心,就是個活法。」我說。

  和周曉梅又聊了一會兒,她說:「小叔,我去張麗那了,我來你家之前先去的她家,然後從她家出來到的你家。」

  我一提張麗我精神不少,問:「她在家幹啥呢?」

  「我說了你別生氣,她在家罵你呢。」

  我看著窗外,半天沒說話。

  張麗在家罵我正常,怎麼著也得叫她發泄發泄。

  「她瘦了,都有點脫相了------」周曉梅慢慢的說:「沒想到她對你感情這麼深,以前就聽她說你,還以為開玩笑呢,她也知道你有媳婦------可能是走不出自己那個坎兒------」

  我沉默半天,然後說:「也許吧,等過段時間就好了,我和她不可能------」

  「你小嬸很好,她和我這麼多年,也吃了不少苦,你小嬸是個好人------」

  周曉梅看看我,說:「這事沒法說,你也知道女人認死理,認準了就不會改,我看張姐對你用情太深,你在她心裡的位置很重,她就和我一樣,我那時就是喜歡夏成,誰說也沒用,就算現在雖然把他看透了,心也傷的透透的,有時候還是會想,沒辦法。」

  是呀,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人動啥都行,就是別動感情,傷不起。

  人啥都可以玩,就是別玩弄感情,會有報應。

  世上萬事萬物,有因就有果,今日因明日果,很正常。因果自成循環,屢屢報應不爽。

  佛家說,人若著相,自有色相,色相非相為因,色相著相為果,萬事不空,自是沾了因果。

  世人哪有那麼多的潔身自愛,一不小心就會著相,莫要沉迷。如道家所說之捨得,無形中所得為樂,其中自有所失,只是未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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