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一個廚子的往事 > 第241章 去小南屯學習

第241章 去小南屯學習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任何事情的發生必有其原因,有其理由,最後還會有其結果。

  人只有堅持自己的該堅持的才會有成績,才會發展。

  來到威世麗二十天後,這天晚上也是不忙,郭總過來喊我、王廚、還有馮經理一起去大南街的小南屯吃飯,說是小南屯生意火,去學習學習。

  到了小南屯。

  在外面看就是一個農家院。

  那時候省城很多飯店都在經營家常菜,還沒有十分地道的農家院,小南屯是第一家。

  小南屯生意非常火爆。

  進到裡面,裡面幾乎全部爆滿。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這個時間段別的家飯店開始收拾衛生準備打樣了,但是他家還有這麼多客人,看來生意是真的好。

  包房是沒了,大廳還有兩個空台,就坐了過去。

  整個大廳牆壁都是用老報紙糊的,看上去就和過去六、七十年代的農村一樣,桌子也是長條形方桌,凳子是長板凳,坐倆人的那種。桌子上擺的口碟是過去粗瓷蘭花口碟,沒有喝酒喝茶的杯子,有個軍綠色的小茶缸,帶把的那種,喝茶喝酒都用這個茶缸。筷子是老棗木的,看著就和在家一樣。

  說實話進到這樣環境的店裡,就和回到過去的大車店一樣,有一種找回過去記憶的感覺。

  服務員上身穿著碎花小襖,下身是一條黑色褲子,像村姑一樣,手裡拎著個白瓷的老式茶壺,給我們倒上茶水,看茶水的顏色是紅茶。看慣了飯店服務員那種標準統一的服裝,咋一看這種村姑打扮的服務員還有點新鮮感。

  郭總問服務員:「丫頭,你家現在還有包房嗎?」

  服務員說:「沒了。」

  郭總問:「沒有吃完飯要走的?」

  服務員衝著吧檯喊:「吧檯,現在有要走的包房嗎?」

  吧檯也是大聲喊:「靠山屯買單了,再有十來分鐘就走。」

  服務員問郭總:「一會兒靠山屯能空出來,你們要嗎?」

  郭總說:「要,我們進包房。」

  服務員說:「那我叫他們留著,你先看看菜單,先把菜點了,好叫後廚先準備著。」說完把菜單放到桌子上,然後沖吧檯喊:「把靠山屯留著,四位客人。」

  郭總拿起菜單,是一張塑封的簡易菜牌,不像別的飯店是一本厚厚的菜譜,人家簡單,就是一張菜單。

  郭總看了看遞給王廚,說:「這個你專業,你來。」

  王廚接過菜單,也是和郭總一樣看了看,然後直接遞給我說:「你是幹家常菜的,你看看。」

  我接過菜單。

  菜單很簡單,一面是菜品一面是主食和酒水。

  涼菜十六道,看著都是家常涼菜,有「手掰豬肝」「農家大拉皮」「大豐收」「阿公下酒菜」,看到「阿公下酒菜」就想起自己研究的那道下酒菜,估計應該就是我研究的下酒菜,他家在前面加上「阿公」倆字顯得有農家味道。熱菜全是家常菜,只不過菜名起的片農家一些,比如:「過年殺豬菜」「舅舅的小河蝦」「嫂子亂燉」「二舅媽的老茄子」等等,看著想笑,覺得菜名起的很吸引人,有家的味道。

  有一道招牌菜吸引了我「外婆做的功夫魚」以前就聽說過「功夫魚」,但是沒見過,也沒做過,聽說挺好,於是就點了一條。

  主食都是純農家主食,「高粱米水飯」「玉米面大餅子」「菜糰子」「菜餃子」「小米水飯」,看過之後我又點了一道小白菜炒豬肝,然後遞給馮經理。

  馮經理看著菜單,不一會兒就笑起來,說:「他家這菜名起的太噶了,有點土得掉渣兒。」

  郭總說:「這才是特色呢,你看他家這菜單,簡單實用,其實飯店根本用不著整那些菜,把好吃的、能吃住客人的做好就行,菜不用多,像他家這些就夠用,整多了客人點菜都點不過來,也不知道啥好吃。」

  「是,菜不用整得太多。」王廚說。

  郭總說:「咱家就那樣了,年前也不準備調整,看看年後啥樣,年後要啥沒啥變動咱們就大收拾收拾,也干一個農家院,在咱們那塊兒保證好使。」

  馮經理問:「不是說咱們那要扒嗎?」

  郭總說:「現在還沒一定呢,到底啥樣誰也說不好,年前是沒啥事。」

  「估計年後咱們那也得扒。」馮經理說。

  「扒就扒,到時候到別的地方開一家飯店,要不然那些設備往哪放?賣了也不值錢。」郭總說:「到時候咱們也開一家這樣的農家院,他家這是在大南,離咱們那遠,咱們在大北邊,正好咱們那附近還沒有農家院,要是開一家保證行。」

  我說:「行,客人現在喜歡吃家常菜和農家菜,大魚大肉吃膩了,換換口味挺好,尤其是農家飯菜,更樂意吃。」

  郭總說:「主要是得做出這個味兒來,別到時候做的飯店味兒不飯店味兒,農家味兒不農家味兒,那就操蛋了,整還不如不整。」

  我說:「是,關鍵就是味道,必須做的得地道,讓人一吃就是家裡的味兒就能吃住人。」

  郭總說:「小譚,我看你挺愛研究菜的,你的菜就有點家常。」

  我說:「我倒是愛研究,但還差一塊兒,還不行,照人家厲害的一比就知道差距了。我倒是一直研究像他家這樣的家常菜,以後這是個趨勢,客人也是從以前的吃飽喝足開始轉向吃好吃健康上了,要是還和以前一味的把菜做成正宗,使勁的加調料估計是不行了,現在人們越來越講究原汁原味,就像人們說的得返璞歸真。」

  服務員過來說包房倒出來了,於是我們四人騎身進了包房。

  包房裡面裝修的很有特點,牆上抹的是黃土泥,一進來好像是進了過去農村的住戶家,最搞笑的是在抹著黃泥的牆上還掛著空調,黃泥牆掛空調,反差非常大,叫人一下就能記住。牆上很隨意的釘著幾根大釘子,釘子上掛著成串的紅辣椒、大蒜、玉米棒子,給人的感覺和到了莊戶人家一樣一樣。

  包房裡的桌子是八仙桌,凳子不是長條凳子了,是過去老式的木頭椅子,靠背很高的那種,坐著很舒服。

  坐下沒多大一會兒點的菜開始陸續上來。郭總點了白酒,每人倒上一缸,給王廚倒的時候王廚說他不能喝酒,半缸就行。馮經理說挺大個老爺們還喝半缸,必須一缸,然後不由分說的給倒了滿滿一缸。

  軍綠的小茶缸看著挺小,其實挺能裝,一缸就是半斤酒。

  先上來的是「手掰肝」,把豬肝烀熟了直接用手掰成小塊,蘸著蒜醬吃,農村過年殺豬都是這樣吃,這樣吃實惠,能吃出豬肝的淡淡苦味。吃肝養肝明目,最好是羊肝,這樣吃是最好的,原汁原味,人體吸收的快。等炒肝也行,但是效果不如這樣吃好。我倒是愛這樣吃,喜歡那種淡淡的苦味,我家兒子不喜歡,他就喜歡吃炒的,還得是嫩嫩的那種。

  第二個上來的是「農家大拉皮」。做的可真夠粗狂的,黃瓜沒切絲,直接用菜刀拍成塊墊在盤子裡,拉皮切成大條蓋在黃瓜塊上,上面撒著香菜段和大蔥花,看著就和回到農村老家自己家嫂子做的一樣,很有記憶感。帶著兩碗調味汁,一個是蒜泥汁,一個是麻醬汁,愛吃哪個就放哪個。

  上來兩個菜,大家也都嘗了,味道還行,主要是感覺不一樣,和在別的飯店吃飯的感覺不一樣,在這有種回到農村的感覺。

  郭總把酒缸端起來說:「今天咱們過來主要是來學習,吃飯還是次要的,過完年咱們也準備開一家這樣的店,提前學習學習,好心裡有個底。」然後看了我和王廚、馮經理一眼,說:「到時候還得靠你們仨,來,先喝一口。」

  喝了一口酒,酒一進嘴就感覺火辣辣的,一看就是高度酒,至少五十二度。剛才馮經理倒酒的時候沒看是啥酒,問她:「馮姐,啥酒?度數這麼高?」

  馮經理說:「燒刀子,到他家都喝燒刀子,度數高吧。」

  我說:「高,但是好酒,純糧的。」

  熱菜也上來了。

  最後上的是「功夫魚」。是用草魚做的,整條草魚沒改刀,搭配著寬粉和辣椒,看著紅亮紅亮的,很有食慾。在外觀上看這魚燉了至少兩個小時,味道應該全進去了。上面的紅辣椒是東北農村自己家曬的那種,不是四川的紅干椒。在家做魚的時候也會放點紅辣椒,味道挺好。用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吃到嘴裡,嗯,味道不錯,很好吃,有一股大鍋燉魚的味道,這要是一條魚燉絕對出不來這個味道。還有燉的時候加了農家大醬,那種回味兒在嘴裡的誘人醬香味是買現成的大醬所達不到的,也揮發不出來。

  這個魚的好吃之處在於加入了東北紅辣椒,東北紅辣椒的辣度不是太高,但是有種香味是別的辣椒所沒有的,把這個香味燉到魚裡頭不但去掉了草魚的土腥味兒,還增加了魚的香氣,有了盤旋在嘴裡面的悠悠回味。

  可以這麼說,這道功夫魚做的地道。

  郭總、馮經理、王廚也都說功夫魚做的好吃,讚不絕口。

  郭總對王廚說:「老王,看著沒,人家這魚做的地道,你研究研究,咱家也上這個魚。」

  王廚說:「行,回去我研究研究。」

  「你別光說不練,出來學習好幾回了,你都說回去研究,也沒看你研究一個,都他媽的白吃了。」郭總當兵的出身,說話很不客氣。

  王廚有點尷尬,說:「回去也研究了,你不是總不在家,做了你也沒吃。」

  郭總說:「我不在家你們就自己研究,覺得行就上,別啥都等我,我事多,整整就忘了。」

  馮經理說:「你不在家誰敢隨便上新菜,你不是大領導嗎,你不發話誰也不敢。」

  「你們總有理由,要是都聽我的,我說啥整啥早好了,我還不知道你們那點心思,就是不愛說你們。」郭總接著說:「這回回去得研究了,過兩天上邊過來人檢查,馬上就年底了,咋說也得看看咱們啥樣,咱們也得動動,總不能還是老三樣,說不過去。還有就是聽說上面要變動,整不好檢查不合格就得把酒店收回去。」

  馮經理問:「咋的,大領導換了?」

  郭總說:「換了,連財務都換了,現在各個部門都開始重新審核評定,清算老底子,能自負盈虧的開始往外進行個人承包,虧損嚴重的重新組合,原來的員工直接回原來崗位,該幹啥幹啥去。」說著看看馮經理,直接說:「你要是不想回去繼續管倉庫,就得把飯店好好整整,還有,過來檢查的不一定啥時候來,也不知道誰來。」

  馮經理問:「不是說過年咱們那就動遷嗎,還來檢查啥?」

  郭總說:「你還是沒明白,動遷是動遷的事,審核檢查是審核檢查的事,咋說咱家飯店也是個部門,這個部門總不能沒有吧。飯店現在要是整好了,生意好,到時候不就是個重新選地開店的事嗎?要是整不好,啥也不是,到時候不就得重新調人過來換人嗎。」

  這回馮經理聽明白了,臉上多少有了緊張的神色。

  那天的酒我和郭總喝的很開心,一人喝了兩缸,一斤白酒。馮經理喝了一缸,喝的有點心不在焉。王廚就是陪著,一缸沒喝了,有點迷糊。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