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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鍋包肉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從陳師傅那回來林燕已經上班走了,坐在她每天學習的桌子前把今天的所見所得記下來,同時開始嘗試著做自己的菜品標準。

  什麼都得學,什麼都得做。好東西不能放過,現在看著沒啥,好像沒用,到以後都會成為自己厲害的資本。這麼多年下來總是在不斷地學習,不斷豐富和加強自己的腦袋,要不然就會被淘汰。

  在學習的時候總結出一個經驗,那就是學了就得用上,不用上和白學一樣,什麼都等於零。

  培根說過一句話叫「知識就是力量」,我要說的是知識只是一個學問的積累和檢索,並不是力量,使用知識才是力量。***說一切的學習都是為了應用,就是這個道理。

  把自己做過的菜總結一下,開始給每一道菜做流程和標準。剛開始做的時候很費勁,覺得自己挺厲害,也很聰明,可是在做菜品流程的時候發現自己對菜品製作還停留在認知的階段,心裡知道這道菜是怎麼做的,但要說這道菜分幾個步驟完成的,每個步驟需要達到什麼標準的時候就有點摸稜兩可了。這是自己長期工作不嚴謹造成的結果,如果自己的工作是嚴謹的就不會出現這種現象。

  拿鍋包肉來說,知道怎麼做,也知道如何去做,同時自己還會做,可是現在要自己總結一下鍋包肉整個的製作過程和製作標準,也能說出來,但是標準就說不好,只是在估計。當寫道鍋包肉需要切成多厚多大的片時,沒有清晰的數字可以表示,心裡知道多厚多大,但是說不出來,要是自己拿著塊肉去切一定能切出來,但是到底是多厚?是三毫米還是兩毫米心裡說不準,拿出格尺來看上面的刻度,感覺應該是三毫米,但心裡不敢確定,心想以後一定要拿尺子量量鍋包肉的厚度,好做到心裡有數。

  鍋包肉的厚度按照三毫米計算了,那麼長度呢?心裡合計應該是五厘米,可是一看格尺上五厘米的長度時馬上把五厘米推翻,心裡感覺五厘米挺長了,一看刻度才知道那只是自己的想像,按著格尺上的長度來看鍋包肉的長度應該在八到十厘米才是正好的。

  鍋包肉的長度和厚度有了,一盤鍋包肉投料按六兩計算,那麼六兩肉多少片呢?還是不知道。切完的鍋包肉片需要進行泡水,把肉片裡面的血水泡出去,那麼需要泡多長時間呢?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以前是知道需要泡水,切完肉片就把水泡上,泡上就不管了,什麼時候用什麼時候去拿,沒有計算過確切的時間,有的時候泡水時間過長,肉片在掛糊炸制的時候會出現斷裂的現象,當時也就是告訴自己以後少泡一會兒水,但是對到底泡水多長時間沒上過心,根本沒仔細計算過。

  鍋包肉的刀工成型現在有了標準,那掛糊呢?

  組成鍋包肉糊需要三種澱粉,玉米澱粉,生粉,土豆澱粉,三種粉按著比例攪拌在一起,然後加入水進行漲發一天時間才能使用,每次調配三種澱粉的時候都是用手去抓,沒上稱去稱一稱,多少全憑感覺,感覺差不多就行了。很顯然這不夠嚴謹,可是現在叫我說出三種澱粉的比例是多少說不出來。

  鍋包肉澱粉糊的標準做不下去了。

  做鍋包肉還得熬糖醋汁,每次做的時候都是現做現熬,如果是在灶台上親自操作會操作成功,用多少糖多少醋,加多少鹽,多少番茄醬都能用手勺掌握好,可是確切是多少不知道,只是可以估計是多少,準不準確不知道。

  這還是不嚴謹。

  一直想把鍋包肉的糖醋汁像在新創酒樓工作時,人家川菜師傅熬魚香汁一樣提前熬出來,這樣不但糖醋汁的標準能夠固定下來,同時鍋包肉的口味也能固定下來,也就是說在廚房如果客人點了鍋包肉,專門製作鍋包肉的廚師如果不在的情況下別的廚師也能製作,只要把肉片炸完了,糖醋汁是提前熬好的,只要烹飪上去就行了,簡化了操作流程,同時固定了菜品口味,應該是一個進步。但是直到現在也沒把糖醋汁熬出來,所以不知道糖醋汁的糖和醋確切比例。

  也就是說,現在能把鍋包肉的製作流程做出來,製作標準不夠精準,現在做不出來,需要在以後的工作中一個菜一個菜的去做。

  把筆停下來,坐在那裡點上一根煙抽著。

  水煮魚好吃,人家師傅憑著一個水煮魚能夠掙到高薪,為什麼?是簡單的做的好嗎?

  我在想為什麼那麼好吃?

  因為人家用心了,因為人家有出品的標準。有流暢的製作流程和製作標準,才會有那麼好的出品,才會有那麼多的客人喜歡。

  每個廚師都想自己的菜品受到客人的喜歡和追捧,這樣才能體現自己的價值,這樣才能受到老闆的重視,才能夠掙到令人羨慕的薪水。可是要做到這些是需要付出的。

  我和人家相比還差的很遠。

  人家能把水煮魚做到全國,我們只能把鍋包肉做到東北,這差距不是一點半點的。

  同樣都是菜,影響力是不同的。

  同樣都是廚師,掙的錢是不一樣的。

  咱們找人家差,掙的錢不如人家多就不能有怨言,要想多掙錢就得提高自己的能力,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跟自己說,努力吧,現在就是一個小學生,要學的還很多,要做的也很多,只要自己努力去做,總有一天也會出人頭地的。

  到了晚上肚子有點餓了,想煮碗麵條又不願意動彈,嫌乎費事。寫了一下午菜品有點累,感覺比炒一天菜都累。

  正在想出去吃碗麵條的時候傳呼機響了,一看是附近號碼,穿上衣服出去回電話,順便吃碗麵條。

  是張麗傳我,問我在哪呢,我說在家,她說出來吃火鍋,她在火鍋店等我。

  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剛餓就有人請吃火鍋,這命好的也沒誰了。

  來到火鍋店,張麗已經到了,並且點好了火鍋,和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孩,看著長得和她有點像,估計是她妹妹。

  我在她倆對面坐下來,說:「我正想出來吃麵條呢,你就請我吃火鍋,太有福了。」

  張麗笑吟吟的瞅著我說:「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掐指一算你該餓了,就給你打了傳呼。」

  我說:「還是你厲害,佩服。」

  她指著身邊的女孩說:「這是我妹妹。」

  我沖她妹妹笑著點點頭。

  張麗接著說:「她今天剛從家回來,非要我請她吃火鍋就過來了,心想問問你幹啥呢,也沒省思你在家,就是問問,在就過來一起吃點,不在就拉到,沒想到你還真在家。」

  我說:「這叫有命。」然後問她:「你今天怎麼沒上班?」

  她說:「下午那邊檢修,停電了,放假休息半天,要不然這時候哪有時間出來吃火鍋,正忙呢。」然後對他妹妹說:「這是譚哥。」

  她妹妹看看我,很調皮的笑了,說:「叫譚哥呀,我還以為得叫姐夫呢。」

  張麗懟了一下她妹妹,說:「別瞎說,人家有媳婦。」

  她妹妹說:「有媳婦你還叫人家,一看就沒安好心。」

  張麗說:「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啥話都說。」

  我就笑,說:「你們姐倆長得真像。」

  張麗說:「一個媽生的,能不像嗎。」

  她妹妹看看張麗,對我說:「像嗎?我沒她長得那麼老。」說完就笑了。

  張麗又懟了妹妹一下,她妹妹反抗道:「別總懟我,再懟我我把啥都說了——」

  「你說吧,你說吧,看你能說啥。」張麗沒好氣的說。

  這姐倆挺有意思。記得小時候在家四姐和五姐也總是這樣干架,幹完就好,好了再干,也不生氣,好像一天不干幾架不是那回事似的。等我,沒人和我干架,姐姐們都覺得我小,和我干架沒意思。

  張麗要了一瓶白酒,和她喝酒幾乎成了習慣,一瓶白酒我六兩她四兩喝完正好,都不多。

  「在那不幹了準備上哪干去?」張麗說:「再不就回青瓦台吧。」

  我說:「出來就不回去了,再重新找個工作,活好找。」

  張麗說:「回青瓦台咋的,不挺好嗎。」

  我說:「是挺好,但我還是想找個中餐館炒菜,不想總在鮮族飯店干,一天也炒不了幾個菜。」

  張麗說:「掙錢就行唄,到哪不是掙錢,中餐館更累,你在青瓦台多輕快,還熟悉,要是我就回青瓦台。」然後有點語重心長的說:「還有幾個月就過年了,還折騰啥。」

  我說:「看吧,等我從家回來再說,實在找不著工作回青瓦台也行。」

  張麗妹妹說:「譚哥,你意志也太不堅定了,這就讓人家給說服了,你知道她為啥要你回青瓦台嗎?」說完睜大眼睛看著我,然後自問自答:「她那是想天天見著你。」

  張麗就懟她妹妹一下,說:「吃你的火鍋。」

  張麗妹妹來了小脾氣:「還懟我,不疼呀,還使那大勁兒,少懟我,再懟不吃了!」

  張麗說:「不吃最好,省下了。」

  張麗妹妹說:「我打包。」

  張麗說:「你最好把鍋都端家去,看人家老闆讓不讓。」

  我在一旁笑,心想這真是親姐倆。

  張麗妹妹不理張麗,問我:「譚哥,你家樓上住的那倆女的是我同學,你知道不?」

  我說:「聽你姐說過。」

  張麗妹妹說:「我同學說你媳婦可好了。」

  我說:「是嗎。」

  張麗妹妹說:「我同學洗衣服總去你家跟你媳婦借搓衣板,還借你家晾衣服的繩子,和你媳婦處的挺好,你媳婦有時候晚上做飯還喊她倆下去吃去。」

  我說:「我說我家大米下的咋那麼快呢。」

  張麗妹妹就笑,說:「看你也不是摳門的人呀,哪天我和我同學說說,給你家買袋大米。」

  我說:「那得謝謝你,我家就缺大米。」

  張麗妹妹問:「你家還缺媳婦不,我這正好有一個,免費送你。」說完馬上就沖張麗說:「告訴你,不許懟我,我沒說你,你懟我就是你。」

  氣的張麗狠狠地懟了她一下,說:「還免費送,我就那麼不值錢!」

  張麗妹妹說:「又懟我,告訴你張麗,你要不是我姐我就還手了。」然後對我說:「要不要,要的話馬上領走,還免費贈送火鍋。」

  我被這姐倆都笑了,說:「你們姐倆可真有意思。」

  張麗說:「她就這樣,成天瘋叨叨的。」

  我說:「你妹妹比你可活潑多了。」

  張麗瞅了我一眼,說:「她多大我多大,三十的人了還成天和個小孩似的,不叫人笑話?」

  「還叫人笑話?我都不想說。」張麗「妹妹說:「譚哥,我問你,你們是不是有一天下雨喝酒了?」

  我說:「好像是有一回。」

  張麗妹妹說:「還好像是有,就是有。那回她張大麗回家,以為我睡著了。她坐在那發呆,和個傻子似的,一邊發呆一邊還掉眼淚,手裡還撕紙玩。」說著小丫頭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紙,說:「我給你學學。」然後開始撕扯餐巾紙,邊撕邊咬牙切齒的說:「姓譚的、姓譚的、姓譚的——」

  我開始笑,張麗臉開始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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