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告別烤肉店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
這說的是做人的事。
做工作也是這樣,尤其是當廚師炒菜,不要覺得小飯店小,菜就好炒,不當回事似的,其實小飯店也有大學問,小飯店裡的一些小熘小炒大飯店的廚子未必做的就比小飯店的廚子做的好吃。
當廚師一定要記著,廚子不分高低,飯店不論大小。
能把菜做好才是硬道理。
十一月初黃師傅過來找我,問我:「譚子,想到別的地方去幹嗎?」
我說:「想呀。」
黃師傅說:「高爾夫球俱樂部現在的總經理姓杜,是我以前的一個同事,剛過去當總經理,上兩天來我家找我了,想讓我去主理東北菜。」
黃師傅說完我眼前就出現每天上下班路過的那家俱樂部,那可是省城數一數二的大型餐飲。
我有些熱切的問:「那你去嗎?」
黃師傅說:「開始我沒打算去,老伴說我在家也是閒著沒事,叫我過去,我這不省思得找兩個人一起過去嗎,就過來問問你,看你願不願意去。」
我馬上說:「願意去,那還不願意去。」
黃師傅說:「你到那可能炒不了菜,先給我配菜,那地方挺高檔的,屬於會所,等你差不多了再上去炒菜。」
我說:「行,沒事,我就是過去學習去。」
黃師傅問:「你在這多少錢?」
我說:「一千五。」
黃師傅說:「到那給不了你這麼多,砧板就給一千二。」
我說:「沒事,一千二也不少,只要能學到東西,和你在一起干就行。」
黃師傅問:「那你這咋整?再找個廚師把你替下來?」
我說:「是,得找個廚師,沒廚師我也走不了。」
黃師傅說:「那你就找吧,咱們過幾天過去,我還得聯繫一下我以前的一個徒弟,到時候咱們三個人一起過去。」
我說:「行,我這邊和老闆說一下,就是找著廚師也得帶幾天,等他會了我才能走。」
在烤肉店工作半年多,終於有機會兒可以出去了,心裡十分高興。
高爾夫球俱樂部,每天上班都會路過,沒想到可以到那去上班,想想都挺興奮。雖然準備去那裡,烤肉店這裡也得安排好,安排不好也走不了,得跟老太太好好說說,別我這一走沒人管,那就不好了。
找到老太太,我說:「姨媽,和你說個事。」
老太太看著我,好像已經猜到我要和她說什麼,問我:「是不是想走?」
我說:「是。」
老太太問:「上哪干去?」
我說:「去北陵東門那個高爾夫球俱樂部。」
老太太說:「那地方挺大,檔次挺高,好地方。」
我說:「是,我想到那好好學學。」
老太太說:「行,去吧,走之前把你那攤活兒交代明白就行,再找個廚師。」
我說:「放心姨媽,交代不明白我也不走。」
老太太笑了,說:「廚師我找,來了你帶幾天,把你的那幾個炒菜叫他炒好就行,等醬菜和火鍋我看你把小金子教的也差不多了,就讓小金子整醬菜和火鍋,你不是早就這麼打算的嗎。」
我笑了,說:「還是您老人家厲害,啥都看出來了。」
和明白人在一起就是好辦事。
回到廚房,沒說要走的事,繼續幹活。
第二天老太太找來一個廚師,這時候大伙兒知道我要走了。
我發現金姐眼淚就在眼圈裡打轉,可憐巴巴的。我和金姐說我去的地方離店不遠,就在這條街上,沒事的時候就會回來看她,那她也不高興,一聲不吱的在那幹活。
新來的廚師二十多歲,看上去很乾淨,屬于帥哥的那種,學東西也挺快,但是炒菜水平一般,應該沒炒多長時間菜。好在烤肉店的炒菜不多,賣得好的幾道韓式小炒我重點教他,儘量叫他做得不走形走樣。等金姐那邊,和她反覆的叮囑醬湯的調製和千萬不要忘了養湯,剩下的就是狗肉火鍋了,金姐早就能獨立操作,幾乎沒什麼問題。
看著金姐悶頭幹活,一副傷心的樣子心裡也挺不好受,但是,我是必須要走的,只是早晚而已。
下班的時候金姐問我:「明天就不來了吧?」
我說:「來,咋不來呢,再等兩天,你們都熟悉了我再走。」
金姐說:「你要是不來了提前告訴我。」
我說:「必須告訴你。」
到了第二天,我叫新來的廚師做了兩個菜,讓老太太嘗嘗,老太太嘗了之後也沒說啥,叫我再帶兩天。我把狗肉火鍋操作的每一個步驟和每一個標準寫下來,還有醬菜的,也都詳細的寫下來,然後交給金姐。
金姐有點賭氣的說:「交給我幹啥,我又不是廚師。」
我說:「以後這兩樣就你負責了,不交給你交給誰。」
金姐很是來氣的收起來,說:「我自己整不了,你不在我整錯了咋整?」
我說:「就怕你整錯了才寫的,再說最近不一直都是你整嗎,挺好的。」
金姐說:「那不是你在跟前兒,我心裡有底。」
我說:「你現在出徒了,以後你就是師傅了。」
金姐還是有點不接受我要走的現實,但我走是必然的,沒辦法,我不能在這裡炒一輩子菜。
馬姐過來問我:「譚師傅,你說人是不是不能欠帳?」
知道她說的是那頓酒的事,就說:「放心,忘不了,走之前一定請你喝酒。」
馬姐說:「其實不請也行,可以欠著,我啥時候想起來啥時候就呼你,你再請也行。」
我說:「我這人從來不欠帳,再說,這也不是我欠的,是你耍賴賴得。」
馬姐就笑,說:「管他咋整的,你記著就行,別忘了,你要是忘了我和金子追你家去。」
我說:「放心,忘不了。」
王姐和崔姐經歷多了,每年都會送走一到兩個廚師,對我的離職不是太不舍,簡單地說了幾句,知道我早晚得離開,就沒多說什麼。
這兩天我從灶台上下來,協助新來的廚師和金姐她倆幹活,幫著他倆儘快的熟習,能夠獨立操作。新來的廚師工作很簡單,就是負責炒菜,別的不用他管,工作量不是太大,忙完了就是呆著。
看我什麼活都干,就問我:「譚師傅,在這炒菜還得幫她們幹活?」
我說:「不幹活幹啥,人家都忙著咱們呆著也不好看。」
他說:「我在別地方炒菜不這樣,炒完菜啥也不管,誰還打土豆皮呀。」
我說:「嗨,這全都憑自願,我是閒不著,習慣了。」
看我一直沒閒著,估計他站在那閒著也不好意思,也過來和我一起干。
等晚上收拾衛生的時候,新來的廚師簡單的把灶台收拾一下就完事了,我跟他說:「師傅,這樣不行,我來收拾一遍,你看我咋收拾。」
我細緻的收拾一遍,他站在旁邊看,完事之後跟我說:「譚師傅,你幹活挺立正。」
我說:「習慣了,咱們廚師到哪幹活,手藝不行可以學,衛生必須乾淨到位,別讓人講就咱們。」
他看看收拾乾淨亮堂的灶台,沒說話,就是站在那有點不自在。
收拾完衛生,金姐喊我:「師傅,把工作服脫下來。」
我把工作服脫下來,遞給她,她拿去洗了。
新來的廚師問:「還給洗衣服呀?」
我笑了,說:「你要是和她處好了她也給你洗。」
他說:「長得還挺漂亮的,有對象沒?」
我看著他,眼神漸漸變冷,他看到我這樣瞅他,不好意思的低了頭,去前面吃飯。
這時候我想到和陳師傅喝酒時聊的話題,不禁搖搖頭。
廚師要是把功夫都用在泡妞上,手藝不長進也是正常的,不但手藝不長進,人品還會跟著打折。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好的相聚也會分離。
在烤肉店工作半年之後要離開了。
老太太叫王姐領著,帶著金姐、馬姐和我,去西塔她兒子的酒店唱歌,算是為我送行,我對唱歌不感冒,她們三個也不想去唱歌,馬姐和金姐中午準備了煎肉,晚上去馬姐家吃煎鍋。
馬姐和王姐在廚房準備,金姐坐在桌子邊悶悶不樂的,我說:「金姐,那個俱樂部離咱們店不遠,有時間我就過來看你。」
金姐說:「我知道那個俱樂部,打高爾夫球的地方,去北陵的時候見過,離咱們這就兩站地。」
我說:「你知道不遠咋還這樣。」
金姐說:「就是覺得不和你在一起幹活了,心裡有點不得勁。」
我說:「嗨,乾飯店的不都是這樣,今天在這明天在那,誰也不可能在一個地方長干,我都習慣了。」
金姐生氣的說:「我不是不習慣嘛。」
馬姐把爐子生好端到桌子上,看著我和金姐,說:「你們倆都想吃現成的咋的?金子,把酒倒上,把那碗筷拿上來呀,咋整,這都快成傻子了------」
金姐去廚房拿碗筷,馬姐說:「你也是的,走啥走,在哪不是干,我就不信那個破俱樂部能比咱家好。」
我笑了,沒說話,馬姐去廚房拿東西。
什麼都準備好了,馬姐看桌子上擺的酒杯是大杯,就說:「金子,今天都喝白酒,你咋又把大杯拿上來了,趕緊的,換小杯,半兩杯。」
金姐又去拿白酒杯,把酒倒滿。
我首先說:「王姐、金姐、馬姐,合作半年非常愉快,你們對我都非常好,非常照顧我,這杯酒我敬你們三位姐姐。」
說完我就幹了,她們三個隨後也把酒幹了。
馬姐說:「譚師傅,你說你到那要是想我們了可咋整,那地方可沒有煎鍋。」
我說:「想吃了就過來找你唄,咋的,我走了就不讓我吃了。」
馬姐說:「走了就不是烤肉店的人了,我是堅決不招待。」
我說:「你也就說說,我就不信到時候你不招待的。」
馬姐說:「到時候就得看你表現了,要是表現好常回來看看我們,興許我一高興就招待招待你,要是你走了不回來看我們,呵呵,你自己掂對著辦吧。」
王姐說:「譚師傅,別聽她的,她就是嘴硬,到時候你不來她就該給你打傳呼了。」
馬姐把酒杯端起,跟我說:「來,譚師傅,咱倆喝一個,別看我說,到時候還是照樣煎鍋,那時候你成大廚了,別瞧不起我們就行。」
我說:「哪能呢。」
和馬姐喝了一杯。
馬姐放下酒杯說:「說實話,譚師傅你這人真挺好的,像你這樣到哪都行,人們都愛和你相處,沒架子,和誰也不發脾氣,手藝還好。」
我笑笑。
王姐說:「是,咱家現在賣得好的菜都是譚師傅研究的。」
我說:「你們可別誇我,咱們今天就是喝酒,不說別的。」
馬姐說:「誰願意誇你,也就是金子吧,是不是?金子。」
金姐說:「你們說吧,我聽著。」
馬姐看著金姐,說:「唉吆,瞧你這一臉捨不得,咋的,不行你就跟著走吧。」
王姐說:「金子是有點捨不得,都在一起干半年了,人又不是石頭,能沒感情嗎。」
馬姐對金姐說:「金子,既然有感情,那你就和譚師傅喝一個,你要是感情到位了,今天就把譚師傅喝倒,我那可是還有個屋呢。」
一句話,說的金姐滿臉通紅,我聽了也有點不好意思。
聊了一會兒天,金姐端起酒杯跟我說:「師傅,咱倆喝一個,謝謝你教我醬菜,還教我狗肉火鍋,以後我就是不干別的,把這兩樣整好了都能養活自己,我敬你。」
我說:「金姐你客氣了。」
剛要喝,金姐說:「像馬姐說的,咱倆喝個交杯酒。」
我的臉紅了,有點懵。
馬姐立時來了精神,說:「哎!對了,這才像話嗎,趕緊的,交杯酒。」
我還是不好意思,金姐看著我,臉上是期待的表情。
王姐說:「譚師傅,那就喝一個,你看金子,就滿足她這個要求,你要是不和她喝,估計她馬上就能哭出來。」
想了想,其實也沒啥事,就是喝杯酒,是自己想多了。過去和金姐手臂交叉,喝了一個交杯酒。
喝完之後馬姐說:「真羨慕,其實喝完交杯酒之後,有個那個啥就更好了。」
王姐說:「行了,就你能鬧,來,咱倆喝兒酒。」
馬姐說:「誰跟你個老太太喝,要喝也是跟帥哥喝。」
說歸說,她和王姐碰了下杯,幹了。
我說:「馬姐,想跟帥哥喝酒那不現成的,新來的廚師就是帥哥。」
馬姐把嘴一撇,說:「那啥帥哥,就是長得好看點,糊弄糊弄小姑娘還行,你知道不,帥哥和長得好看是兩回事。」
我笑笑說:「真不知道。」
馬姐說:「不知道吧,今天姐就和你說說,男的長得好看是好看,不一定就是帥哥。知道嗎?女的喜歡男的不是看長相,當然太難看的也不行。女的主要看男的有沒有男人樣,是不是個爺們兒,女人喜歡有男人樣的爺們兒,那才是帥哥,知道不!」
我說:「以前不知道,你一說我就知道了。」
馬姐繼續說:「就拿你來說吧------」
我趕緊打住她,說:「姐,停,別說我,我和你喝酒。」
馬姐笑了,拿起酒杯,說:「喝酒我怕你呀,來,不就是喝酒嘛,誰怕誰。」
說完和我碰了一下,一仰脖幹了。
那天喝了不少酒,最後我發現其實用小酒杯喝酒最坑人,喝著時候覺得小杯,一杯半兩沒啥,一口就幹了,可是喝著喝著就忘自己喝多少杯了,加上只要倆人一碰杯就干,一碰杯就干,不知不覺就喝多了,有些超量。
王姐歲數大,沒像我們仨這么喝,看我們喝的有點多,去廚房做了大醬湯,喝了一碗大醬湯,酒勁解去不少。
快十二點的時候,全部完事,我騎著自行車依里歪斜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