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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艷華離開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人到啥時候都要給自己一個希望,這樣過起日子來才有奔頭。

  有奔頭的日子過起來才有滋有味。

  從貧窮走出來的人都有一個不服輸的勁兒,因為貧窮已經是最不好的境遇了,難道還有比貧窮更不好的境遇嗎?如果沒有,那以後都是好日子,只要肯干,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回到飯店開始安心工作。

  林燕沒有回家,她準備先找一個臨時的工作,最好是和她學的專業對口的。還好,找了幾天找到了一家打字社打字員的工作,就是工資低些,每個月四百塊錢。

  我說:「只要感覺適合你,你就幹著,總比在飯店當服務員強。」

  她說:「我也是這麼想的,飯店服務員咋說也幹不了一輩子,還是先從最基礎的打字員開始做,慢慢的做好了,再往上做。」

  林燕學的是計算機專業,畢業之後一直沒找到相應合適的工作。加上她只是中專學歷,工作也不是太好找,那時候大學生都不包分配,也是自己出來找工作,她們中專生就更不好找工作了。

  我不希望她在飯店做服務員,服務員很辛苦,我在飯店工作我清楚。她既然找到一份打字員工作那就先幹著,雖然工資低點,那也比在飯店做服務員強,至少上下班時間是正常點,早八晚五。那可是我夢寐以求的工作時間。

  過完年之後飯店的生意還行,每天客人很多。

  以前飯店換煤氣罐都是廠子裡來車,自己拉著大罐到液化氣站去換,後來廠子忙,就找了一個專門換液化氣的。是一對夫妻,為人挺好,尤其是那個男的,很厚道。

  廚房大部分事都是我負責,包括換煤氣罐,就跟這對夫妻關係處的挺好。這對夫妻男的負責開車,裝大罐卸大罐,女的負責算帳,看樣是女的說的算。並且女的非常會來事,一張嘴很會說話,每次過來換罐都是滿臉笑容,譚老弟長譚老弟短的和我聊上一會兒,如果是黃萍在,會親熱的和黃萍聊天,那個親熱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黃萍是親姐倆呢。

  看到她我就會想到盛美酒店的老闆娘孫梅,她倆很像。

  有一天女的問我飯店生意怎麼樣,我說挺好的。

  她說:「看著也是挺好的,飯店賺錢嗎?」

  我說:「飯店哪有不賺錢的,好好經營都賺錢,咋的,你們兩口子想開個飯店呀。」

  她說:「有那個想法,就是還沒決定。」

  我說:「行,要是有好地點就自己干一個,你們兩口子都能幹,保證賺錢。」

  其實那時候就是沒錢,有錢我也想開個飯店,畢竟給人家打工不是一輩子的事,到最後還得自己干點啥。

  那時候鄒老闆廠子效益非常好,場子裡非常忙,大嫂也不在吊爐餅了,去廠子裡和大哥一起忙活。黃萍三姐接替了大嫂的位置,在吊爐餅乾。自打黃萍的三姐過去之後,我就很少去吊爐餅,因為黃萍三姐說話有點刻薄。

  一天晚上下班,艷華找我,和我說不想在吊爐餅乾了,我知道她是受不了黃萍三姐,跟她說:「不干也行,再不你就回來當服務員。」

  她說:「不了,我準備回家看看,然後再出來找活。」

  我說:「那也行,過年你也沒回家,這回回家看看,你爸也挺想你的。」

  她問:「我回來之後你還在這幹嗎?」

  我說:「干呀,怎麼不干,除非飯店黃了。」

  她說:「我回來之後過來找你。」

  我說:「好,到時候你找我,找不到我給飯店打電話也行,我都在。」

  她有點擔心的說:「別到時候找不到你。」

  我說:「不會的,我跑不了。」然後問她:「你打算啥時候走?」

  她說:「我還沒想好呢,走的時候告訴你。」

  那時候通訊沒現在這麼發達,我還沒有傳呼,很多人找我再不是給玫瑰飯店吧檯打電話,再不就是直接到飯店來找我,除了這兩樣就找不到我了。我找別人也是這樣,有電話的打電話,沒電話的打傳呼,電話傳呼都沒有的就直接去人家工作的飯店去找,有時候人家不在那個飯店幹了,就徹底找不著這個人了。

  因為沒有準確的聯繫方式弄丟了很多人,說來是個遺憾。

  廠子裡的活很多,有時候場子裡的工人忙不過來,就得把飯店的人調到廠子裡幫忙。黃萍有時候忙完飯店的事還得忙廠子裡的事,飯店幾乎就照顧不上。

  我就更累了。

  其實幹活不怕累,只要順心就行。

  林燕有天下班跟我說:「老譚,我們三個合租房子的同學有一個不租了,另一個也處了對象,準備和我繼續合租,要租個大點的房子,兩室的,要不咱倆和他們一起租吧。」

  我說:「行呀,租吧,要不然咱倆到時候也得租房子。」

  林燕說:「你要是同意那我就跟他們說了。」

  我說:「同意,你就叫他們租吧,掏錢的時候告訴我就行,到時候我把錢給你。」

  林燕說:「行,那就這樣。」

  過年回來和林燕說過租房子住的事,林燕說她們三個同學租的挺好的,她那兩個同學也都工資不高,要是她出來單獨租房子,那兩個同學就有壓力,租不起了,所以就一直沒租房子。這回正好,也不用不好意思了。

  沒過幾天,林燕說她同學把房子租好了,在糧食局大院,四樓,南北的房子,兩室一廳,她同學準備住南邊,問我住北邊行不行。我說行,住哪都行,天天上班,也不用非得住有陽光的南邊。於是把錢給了林燕把房子租下來,第二天就搬過去了。

  結束了長達四年的寢室生活——終於有了一個自己的窩,雖然是租的,但終歸還是有個家了。

  林燕的那對同學也是和我跟林燕一樣,屬於確定戀愛關係得到雙方家長認可還沒有結婚,男的叫王浩,女的叫王靜。王浩當時在小北賣傳呼機,王靜那時候沒上班,在家待著。我和他們很少見面,大部分都是我下班回來他們睡著了,等我早上起來人家早上班走了。干廚師的就是這樣,過得有點不像正常人生活。

  剛搬過去去住沒幾天,艷華就離職不幹了。

  那天晚上下班,張姐跟我說:「艷華不幹了,明天走,說今天晚上請咱倆吃飯。」

  我說:「行,那就去吧。」

  張姐說:「那你回去晚了林燕不說你呀。」

  我說:「沒事,這幾天我回去的都晚,回去的時候她都睡了,昨天和王曉東我們幾個喝酒,到家都快一點了。」

  張姐說:「以後你少喝點酒,下班就早點回去,省的林燕惦記。」

  我說:「嗯,以後早點回去。」然後說:就咱家,我想早點回去能早嗎?忙完飯店還得忙廠子裡的,有時候還得替高哥出去買菜,晚上我得別人都走了才能走。」

  張姐說:「也是,那你也儘量早點回去。」然後問:「林燕天天自己在家做著吃呀?」

  我說:「是,她五點下班,回去自己做著吃,有時候和她同學一起吃,等早上幾乎很少吃飯,起來就直接上班了。」

  張姐說:「你不能早點起來給她做點吃呀。」

  我說:「主要是我早上能起來算著,有時候我也起不來。」

  剛搬過去的時候我倒是跟林燕說過早上起來給她做早餐,她說不用,也沒吃早餐的習慣,每天早上下樓吃碗豆腐腦就行。

  晚上下班和張姐來到常去的那家飯店,艷華在那等著,已經點好了菜。

  坐下來,我說:「艷華,明天就不幹了。」

  艷華說:「不幹了,明天回家。」

  我問:「你家離得近,一上午就能到家吧?」

  她說:「能,三個小時就到家了。」

  張姐問:「你在家呆多長時間?」

  艷華說:「不一定,我爸身體不算太好,老肺心病,這回回去想領他好好看看,在家伺候他一段時間。」

  我問:「嚴重不,要是肺心病不能喝酒,尤其是煙,更不能抽。」

  艷華說:「是,我爸還行,不抽菸,酒也不咋喝。」

  我說:「那還挺好,這病就得靠養,還不能幹力氣活,你回家多陪你爸待幾天吧。」

  艷華說:「嗯,我打算多呆幾天的。」

  和艷華喝了點酒,聊了一會兒,我們三個吃完飯就出來了。

  艷華對張姐說:「大姐,你先回去吧,我先不回去。」

  張姐看了看我倆,說:「那我先回去了。」

  張姐走了,艷華說:「咱倆走走吧。」

  我說:「走走吧。」

  很自然的往小公園方向走,好像都知道要往那走似的。

  艷華問:「你回去晚了林燕不說你呀?」

  我說:「還行,我回去她都睡覺了,這不你明天走嘛,陪你走走。」

  她說:「有點不好意思。」

  我說:「那有啥不好意思的,送送同事加朋友,很正常。」

  來到小公園,找個凳子坐下。那時候剛出了正月,外面還有些冷。

  她說:「你就不能離我近點。」

  我說:「這還遠嗎?」

  她往我身邊靠靠,悠悠的說:「和要是林燕你不會離這麼遠的。」

  我說:「可能吧。」

  她說:「我挺羨慕林燕,找一個你這樣的。」

  我說:「到時候你也能找一個像我這樣的。」

  她不說話,把身子靠近一點,挨在我身上。我有點不自然,身體有點發緊。

  她說:「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你還敢和我一起上這來。」

  我故作鎮定的說:「這也不是第一次來,不怕了。」

  她說:「你真折磨人。」

  我說:「是嗎,那以後咱倆不見面,誰也找不到誰,就不折磨人了。」

  她說:「我給你買了個東西。」

  我問:「什麼東西?」

  她從兜里掏出一個筆盒遞給我,我接過來打開盒蓋,借著路燈的燈光看到盒裡面是一支很精緻的鋼筆。

  她說:「我希望你以後用這支筆把我記在你心裡,永遠都不要忘了我。」

  我說:「放心,忘不了。」

  她說:「你一定不要忘了我,好嗎?」

  我看著她說:「好。」

  那一刻我是感動的,實實在在的感動。

  這個女人雖然一直沒有走進我的心裡,但是那一刻,她在我的心裡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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