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雅茹的煩惱

  從初二到初六飯店比較忙。

  但還可以，來的客人都是提前預定好的，只要把準備工作做好就沒啥大事。這幾天我熟悉了灶台操作，不像一開始的時候那麼慌亂了，對一些菜品的製作漸漸熟練起來，同時對菜品的理解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不再局限於當水案時對菜品的理解。

  對火的掌握也有了全新的理解。廚師做菜不是火大就有好的火候，有些時候用中火燒出來的菜更好一些。所謂的火候不單單是對火大小的控制，還包括時間長短的把控，調料多少的投放以及投放的時間，還有對溫度的控制，以及汁芡的收制。

  一道菜品的製作，需要有水案過硬的基本功以及灶台上豐富的烹飪技巧，再加上對菜品的理解才能把一道菜做好，做出味道，做到客人接受。要不然只能說是把菜做熟了。

  把菜做熟了很好做，家庭婦女都能把菜做熟。對一個出自來說做菜不單單是把菜做熟了，還需要把菜做好吃了。

  做到什麼程度才算是把菜做好吃了？

  做到吃到這道菜的人都說好吃才算行。

  我從初二開始忙，一直忙到初六下午。初六下午小張和小李子回來了，前台吧檯張姐回來了，還回來兩個服務員。

  老大、小劉和雅茹沒回來。

  雅茹走的時候說在家過完十五回來，至於老大黃萍說老大在初五給她打了電話說不幹了。

  老大不幹了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當聽說他真不乾的時候心裡還是有點不得勁兒。我倆一起在盛美下來不做，一起來到玫瑰飯店，這回他又回到盛美，多少的感覺不咋地道兒。

  老大不干鄒老闆和黃萍都沒說什麼，估計他倆心裡也來氣，只是不吱聲罷了。

  還得重新找廚師。

  好在是正月，廚師好找。很多年前回家過年的廚師年後回來都開始找活，這個時候找個廚師還是很容易的。黃萍的意思再找一個廚師，然後叫我上灶台跟著炒菜。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但是通過這幾天在灶台上炒菜我覺得自己還是在底下多練練更好，覺得自己底下的基本功還沒到位，現在上灶台炒菜有點拔苗助長。我跟黃萍說暫時先不上灶台炒菜，在底下練習半年之後再上灶台炒菜。

  黃萍說：「那也行，過兩個月飯店裝修，這回好好裝修一下，把飯店檔次提高一些，到時候找個好點的廚師帶著你，你也好好學學。」

  我說行。

  正月初七來了兩個廚師，試完菜之後手藝還行，就留下用了。前面又來了兩個服務員，飯店開始正常營業。

  初八這天老大二哥過來了，他來的時候是晚上，我在廚房忙完過去喝了杯酒。

  老大二哥說老大又回了盛美，在那干呢。

  跟我說：「譚子，你就在鄒老闆這干吧，鄒老闆兩口子人不錯，人挺好的。」

  我說：「嗯，我就在這幹了。」

  「有啥事就給我打電話，你不知道我電話嗎。」老大二哥說。

  「我有你電話。」我說。

  鄒老闆說：「在我這能有啥事，有事就是找大哥過來喝酒。」

  老大二哥說：「找我喝酒也不和你喝，就你那小酒量沒等喝就倒了，喝也是跟譚子喝，跟譚子喝酒還能喝一塊去。」

  「我家有個人能陪你喝就行，我酒量不行，我這點小酒量上不了台面。」鄒老闆說。

  「準備啥時候裝修？」老大二哥問鄒老闆，然後道：「你這店也該裝修裝修了，都多少年了。」

  「等倆月天暖和點再動工，現在天冷。」鄒老闆說。

  「這回多花點錢好好裝裝，也上點檔次。」老大二哥說。

  「檔次倒不用上，就是裝的新點兒，要不然都沒人進了。」

  玫瑰飯店在泰山路上算是老店了，開業十多年一直沒重新裝修過，在外面看確實有點陳舊，瞅著像八十年代的店面。年前的時候鄒老闆就說年後把飯店重新裝修一下，要不然店面太舊客人都有點不願意進了。飯店就是這樣，再好的裝修五年之後也會過時，要想吸引客人就得重新裝修。

  廚房的人齊了。

  我想回家看看，但是一想剛從家回來沒到一個月，年也過完了，回去也是浪費路費，不如等飯店裝修的時候再回去，還能在家多呆幾天。於是就沒回去繼續上班。

  正月十八，雅茹回來了。

  說實話這段時間非常想念雅茹，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會想。幹活的時候忙沒時間想，等忙完有時間了就開始想。

  思念一個人很辛苦。

  雅茹回來解去了相思之苦。

  當天晚上雅茹來到包間，坐在那吃蘋果。問我：「想我沒有？」

  「想，非常想。」我說。

  「我也想你，也非常想。」她說。

  「你不是說過了十五就回來嗎，怎麼今天才回來。」

  「這不才過完十五嗎。」她說：「一開始我哥我們打算十六回來了，我媽說正月十六出門的人多，坐車擠，擠著坐車難受，就沒讓我們走。等十七想走我媽說十七日子不好，都不出門，就讓我們今天回來了。呵呵，其實我媽就是想讓我們在家多待兩天。」

  「是，你媽就是想讓你們在家多呆兩天。」我說。

  雅茹說：「在家呆的我都不願意回來了，天天就吃現成的，不是我媽做就是我嫂子做，我啥也不干，有時候幫著刷刷碗。吃完飯就是看電視，看困了就睡覺，睡醒了就吃，你看，我都快成小肥豬了。」

  我看著她，確實胖了不少，小臉都圓了。

  我說：「胖點好，說明健康。」

  她說：「誰說胖好呀，都是瘦的好看，你們男的都喜歡瘦的。」

  我說：「我不喜歡瘦的，我喜歡胖的，尤其是你這樣胖的。」

  她把蘋果核准確無誤的扔進垃圾桶，說：「這回回家把我給嚇壞了，開始的都兩天還行，我成天的在家，我媽給做好吃的，我們回去的第三天我家殺豬，我忙活著幫著幹活，沒啥事。」

  「等過了幾天人家就開始想你了，坐在那也不知道想啥，我媽喊我都不知道，說我傻了，出去打工打傻了。嘻嘻。然後晚上睡覺我媽問我是不是在外面處對象了，我說沒有，我媽不信，說我一看就是處對象了，一天發傻，幹啥都不知道，保證是處對象心裡有人了。我就說沒有，我媽就不問了。」

  說到這她看我一眼，接著說：「我媽問我的時候我腦子裡全是你，可氣人了，等過了一會兒我以為我媽信了，不會再問了，誰成想我媽突然問他今年多大呀。我隨口就說二十三，說完就傻了，又趕緊說媽你問誰呢。我媽就笑，說小丫崽子還不承認，一下就詐出來了，你啥事還能瞞住你媽。」

  「然後我媽就問二十三了，家哪的？我就說沒有，不知道你說啥，我說人家根本沒處對象，不信你問我嫂子去。我媽說我問啥，你嫂子也不告訴我。反正那天晚上我媽咋問我我都沒說。」

  說完她還是心有餘悸的看著我，好像經歷了一場大戰似的。

  我說：「你告訴你媽你處對象了多好。」

  「不能告訴，我要是說了我媽保證就告訴我爸，我爸就不讓我出來了。」她繼續說：「你不知道那兩天把我嚇壞了，就怕我媽再問這事，每天早上吃完飯我就去我奶那，在那陪我奶奶，等快吃飯了才回家。呵呵，我就躲著我媽，我媽也沒問我。」

  「過年頭兩天我在家洗窗簾、門帘，我媽也不吱聲，洗完了往外晾的時候我媽說，洗吧，在家也洗不了幾天了，到時候就該給人家洗了，養閨女啥用，白養了。我不吱聲，我媽看我不吱聲就說，雅茹，真是怪事，以前我說這話你都說你不找婆家，就在家幫我洗衣做飯，這回咋不說了。我就裝傻，說媽你說啥？剛才風大沒聽清。我媽就罵我說連個風絲都沒有哪來的風，就從那裝聽不著。嘻嘻，那天真沒風，天可好了，我說風大------有意思吧。」

  她像個孩子似的笑了。

  我說：「你媽保證看出來了，你都不如和你媽說了。」

  她說：「看出來就看出來唄，我就不承認她也沒法兒。」

  「早晚不得知道。」我看著她說。

  「還早晚不得知道？你不知道，這回我好懸出不來，估計是我媽和我爸說了，我爸初三的時候就說今年不讓我出來了，讓我在家，說家裡也不缺我掙的那點錢，出去也沒啥用，就在家呆著，幫家裡干點啥，有上媒人的如果合適就把我的親事定了。」她說：「我就說不行，剛二十，不想這麼早訂婚，我爸說二十有的都結婚了，就不讓我出來。」

  「那你咋出來的？」我問。

  她說：「我天天磨嘰我爸，最後我爸才同意的。」

  我問：「你爸就想在家裡給你找婆家呀？」

  她說：「嗯，我爸不讓我在外面處對象，就在家裡找。」

  我問：「那咱倆咋辦？」

  她說：「我也不知道，這回回來我哥和我說了，叫我先回來在咱們飯店做著，然後他再給我找個別的飯店，不讓我在咱們飯店幹了。我沒答應，我爸說不聽我哥的就不讓我出來------」

  她看著我，很無奈的說：「你說咋整？估計過兩天我哥就給我找別的飯店，讓我去別的飯店幹活去。」

  我有點頭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問：「那你要是不去呢？」

  她說：「那我哥就叫我回家，聽我嫂子說，是我嫂子偷著告訴我的，說我爸和我媽都商量好了，要是知道我在外邊處對象就叫我回家，家裡都有給我說媒的了，就等著我回去相親呢，男方的家離我家不遠，就是我家挨著的屯子。可咋整，我都不知道咋整。」

  我問：「你喜歡我嗎？」

  「喜歡。」她點點頭。

  「想嫁給我嗎？」我繼續問。

  「不知道，我不想這麼早結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嫁給你，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她說。

  「那就行，等你想好了嫁給我我就娶你。」我說。

  「咱倆現在就這樣當朋友好嗎？那樣我哥和我嫂子就不會和我爸說了，我就不用回家。我哥給我找別的飯店我就過去，到時候你去看我，我也來看你，行吧？」她問。

  我說：「行。」

  她看著我說：「我媽和我說就希望我找個離家近的，家裡條件好點的婆家，不想我找個離家遠的，到時候想我了還見不著面，說我爸打死都不同意我在外面找婆家的，要是我不聽我爸就這輩子不要我了。我嫂子也說我，叫我聽我爸我媽的，她好像知道咱倆的事，她和鄒哥的大姐認識，以前在一起幹過活，我嫂子說你家條件不好，叫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那你呢，主要是你咋想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快煩死了------」

  她搖著頭說。

  我不能逼她，只要她喜歡我就行，俗話說好事多磨，我已經抱著打持久戰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