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愛吃的雅茹

  漸漸地喜歡上了雅茹。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喜歡一個人，或者說是異性。這種喜歡帶著情愛，是想要把她娶回家當老婆的那種。

  當喜歡上一個人之後，會不時地注意她，觀察她，在意她，有時還會故作無所謂的躲避她。這時候那個強烈的自尊心和敏感的自卑心理開始出來作怪，每當承認自己喜歡雅茹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她會喜歡我嗎？我這麼窮她會接受嗎？她說在她出來的時候她爸媽不要她在外面搞對象，她會和我處對象嗎？或者說，她敢嗎？

  這樣的心裡拷問總在注意她的時候在耳邊想起，當她看我的時候好像做錯事被當場抓住一樣，尷尬的趕緊躲避。

  有時候在心裡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個喜歡，不是談戀愛，她那樣單純，清澈的像一汪水，還是把這個喜歡放在心裡吧，一切都順其自然，不在意就好了。

  但是這樣的喜歡是一種煎熬，雖然帶著一絲甜蜜。

  和往常一樣早上去買饅頭，雅茹也要跟著。

  張姐說：「你跟去幹啥？去買饅頭又不是去搶饅頭，去那些人幹啥。」

  「我跟著去看看，幫你拎饅頭。」雅茹笑嘻嘻地說。

  「拎饅頭用你呀，有你譚哥就行。」

  雅茹也不說話，在後面跟著走。

  「雅茹，丫崽子，說，是不是喜歡你譚哥。」張姐突然回頭問。

  「不喜歡，他太兇。」

  雅茹看了我一眼，還做了個鬼臉。

  「我才明白，以前買饅頭喊你都不去，這回你譚哥和我去你就去，你這哪是買饅頭去，是想和你譚哥在一起。」張姐逗雅茹。

  「才不是呢，我就是想看看你們在哪買饅頭，想到市場看看，我還沒去過市場呢。」雅茹趕緊解釋。

  「你沒去過吊爐餅呀？」張姐問。

  「去過呀。」

  「你去過吊爐餅沒去過市場？」張姐有點不相信，「市場就在吊爐餅前面，也就一百米，一百米你都沒去過？你這丫頭也夠懶的。」

  雅茹呵呵笑，也不吱聲，走到吊爐餅的時候對我和張姐說：「我不去了，你倆去吧。」說完就進了吊爐餅。

  張姐一愣，轉而笑道：「死丫崽子，哪是和咱倆兒買饅頭去，她是來吃吊爐餅了。」

  看雅茹進了吊爐餅，心裡有些失望，還以為她和張姐說的似的，想趁著買饅頭的機會和我多待一會兒呢，原來是自己多想了。心裡跟自己說，她不喜歡我，也別自作多情了，還是該幹啥幹啥吧。

  我和張姐買完饅頭回來，雅茹站在吊爐餅門口等我倆兒，手裡拿著一張吊爐餅津津有味的吃著。

  張姐說：「這死丫崽子，我說今天咋這麼好心呢，原來是饞吊爐餅了。」

  雅茹嘿嘿笑著，像只貪吃的小貓。

  一直沒來吊爐餅吃過，中午休息的時候帶著好奇過來看看，準備吃一張。

  大嫂很熱情，笑呵呵的打招呼：「譚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休息沒啥事，過來看看，順便吃張餅。」我說。

  大嫂讓做餅的師傅烙了兩張吊爐餅拿過來，還端了一碗雞蛋糕。

  餅做的地道，外酥里嫩，口感非常好。雞蛋糕嫩嫩的，上面澆著肉沫木耳鹵，非常爽口滑嫩。

  大姐夾了一盤小菜過來，說：「吃點小菜，干吃餅沒鹹淡吃著燒心。」

  「謝謝大姐。」我說。

  「謝啥，都一家人。」大姐笑呵呵的說。

  吃了一口小菜，說實話不好吃。干豆腐和海帶絲硬，沒味道。榆根頭鹹菜除了咸之外還是咸，剩下的水煮花生還可以。

  我問：「咱家這小菜誰拌呢？」

  大嫂說：「你大姐拌呢，我不會。」

  我對大姐說：「大姐，以後我給你拌兩個你嘗嘗。」

  「那感情好了，我和你大嫂都不咋會拌，這不沒人拌嗎，就拿我趕鴨子上架。」大姐說：「一開始想讓你們那邊師傅幫著拌一下了，咋說也是師傅，拌的肯定好吃。你二嫂回去跟師傅們說，師傅說自己活還干不過來呢，哪有時間給拌小菜，一個月給多少錢呀？你二嫂一來氣也沒叫他們拌。」

  「譚子你要是給拌那太好了，大姐天天給你烙餅。」

  「我拌的也不一定好吃，今天晚上先拌兩個你們嘗嘗。」我說。

  吊爐餅每天四個小菜就行，不多，心想每天下班也沒啥事，有半個小時就能搞定。

  下午回來和黃萍說了這事，她也一直犯愁小菜的事，見我準備拌小菜很高興。跟她說把廚房門的鑰匙給大嫂一把，因為吊爐餅有早點，每天早上五點開始營業，那時候我還沒起。我準備每天頭天晚上把小菜拌好放冰櫃裡，第二天早上她們自己來取。

  拌幾個小菜不是啥難事，晚上下班之後開始準備。一共四個：拌海帶絲、熗拌干豆腐、拌綠豆芽、拌榆根頭絲。

  拌小菜也很講究。不是說小菜小就好拌，拌拌就行。幹啥都一樣，得用心。把小菜當做鮑魚、魚翅對待，那小菜拌出來就好吃，就有特點，餐廳會因為一盤不起眼的小菜拉來很多主道。這個道理很簡單，對廚師來說菜不分大小，都得用心去做。到生意火爆的餐廳看看，一個免費的贈品都是用心製作的，吃起來都非常地道，別有風味，很多客人就是為了吃贈品才去的。

  做餐廳很簡單。餐廳無大事，全部是細節。不要小看一碟不起眼的小菜、一個免費的贈品、一小碟花生米，一小盤鹹菜絲，這些都是可以留住客人的關鍵點。往往一道大菜吃不出回頭客，反而一小碟不起眼的小鹹菜倒留住了不少客人，就是這個道理。

  我正在拌小菜呢，雅茹進來看我在那忙活，她問：「譚哥，你幹啥呢？」

  「拌小菜呢。」我說。

  「明天早上吃呀？早上吃的鹹菜不都早上拌嗎？」

  她以為我拌的是明天早上員工吃的早餐鹹菜。

  「不是咱們早上吃的，是吊爐餅的小菜。」我說。

  「吊爐餅的？」她有點疑惑，然後問：「吊爐餅的小菜你也管呀？」

  「反正沒啥事，幫她們拌拌。」我道。

  「噢，你拌好幾個了？」她問。

  「這不兩個，一個干豆腐，一個海帶絲，你嘗嘗好吃不。」我說。

  一聽到吃的小丫頭來了精神，拿起筷子開始品嘗，先嘗了一口海帶絲，然後又嘗了一口乾豆腐絲，對我說：「好吃，好吃，比他們吊爐餅拌的好吃多了，他們吊爐餅拌的不好吃，每次去我都不吃。我去就吃餅喝雞蛋糕，他們蒸的雞蛋糕好喝。」

  然後問我：「譚哥，你能不能教教我拌菜，我也想學，不學別的，就學這兩個就行，等過年回家我給我爸我媽他們拌，叫他們也嘗嘗我的手藝。」

  「行，我天天拌，到時候你過來我教你。」我答應她。

  「好，明天你拌的時候喊我，我過來學，別忘了喊我。」

  沖她笑笑說：「喊你，保證喊你。」

  「對了譚哥，我一會兒洗衣服，你有啥要洗的嗎？」她問我。

  我說：「沒有，謝謝了。」

  「我看你那個半截袖該洗了。」她說。

  我說：「還行，不髒。」

  「嘻嘻。」她笑了一下說：「我剛才上你屋了，一看沒人還以為你出去喝酒了呢？看你那個半袖有點髒了，就一起泡上了，呵呵，不和你說了，洗衣服去，洗完了再過來。」

  說完她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感動，心裡合計她是不是喜歡我呢？要是不喜歡不會給我洗衣服。可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只是單純的把我當成朋友，或者是老鄉------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把綠豆芽和榆根頭絲拌完，裝好放進冰櫃。

  來到大廳看客人已經走了，值班的服務員正在收拾衛生，點上一根煙坐在那休息。不一會兒雅茹洗完衣服過來坐下，笑呵呵的問：「譚哥，你拌完了？」

  「拌完了，放冰櫃裡了。」

  「你拌的好吃，明天別再不夠賣。」她擔心夠不夠賣的問題。

  「沒事，不夠賣明天中午我再拌點兒。」

  「其實我想去吊爐餅那，那時候大姨（大姐）沒來的時候我就在那幹了，後來大姨來了就把我調過來當服務員，我不願意當服務員，天天還得穿裙子，我最不愛穿裙子了。」她有點委屈的說。

  我說：「你當服務員挺好的。」

  「那也不願意當，嘻嘻，我喜歡吃吊爐餅。」說完看著我，眨著眼睛問：「我是不是就長個吃心眼兒？」

  「是，你就長個吃心眼兒。」我逗她。

  「我都胖了，都是吃的。」她嘆了口氣，那意思很是無奈，然後問我：「譚哥你是不是天天晚上喝酒？」

  「有時候喝，幹活累了就喝點兒。」我說。

  「剛才去你屋裡拿衣服，看你桌子上有半瓶酒，就知道你天天喝酒。」

  「沒有，不天天喝。」

  「我爸也愛喝酒，每天晚上都喝一杯，我媽不願意他喝酒，喝酒還得給他做菜，有時候看我爸喝酒沒菜我就去給他做。我媽說我沒良心，說她天天給我做菜做飯也沒看著我給她做菜，可氣人了。」

  她說可氣人了的時候臉上是即委屈又無可奈何的表情，看著就想笑。

  「他們上山幹活的時候都是我在家做飯，哪頓飯都有菜，還說我不給她做菜。」

  「你媽那是故意說你的。」我笑著說。

  「我看也是。」她習慣性的哼了一聲，「哼！我媽就說我不向著她，向著我爸，啥都是我爸好，她越這樣說我越跟我爸好，呵呵，有時候我爸我倆兒一起欺負我媽。」

  「那你媽還不來氣？」

  「誰叫她總說我了。」她說完嘆了口氣，「有點想我媽了，都半年沒回家了。」

  「不想你爸呀？」我問。

  「咋不想呢？」她看著我小聲說：「想說想我爸了，怕你傷心。」

  她這句話說得我心裡很暖，看著眼前這個淳樸的姑娘，心中的喜愛又多了幾分，眼神也柔和起來。

  「譚哥，你以前在三台子幹了，聽說那是做飛機的地方，是嗎？」她問。

  「嗯，是做飛機的，戰鬥機。」

  「你看著過嗎？」

  「沒有，都在廠內製作，外人進不去。」

  提到三台子想到盛美，聽劉曉燕說盛美的生意不太好，客人總投訴菜品不好吃，馮哥正四處找廚師呢。她說的時候有點幸災樂禍，那意思看著沒，老大不在那干就不行，叫你們美，活該生意不好。

  老大和我來到玫瑰整的馮哥跟鄒老闆很生，彼此不再來往。知道盛美生意不好心裡挺不得勁兒，畢竟在那工作了兩年，兩個老闆對我都很好，走的時候和馮哥也說清楚了，即使老大不走我也會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馮哥也很理解，對我的離開沒有生氣。

  人不在那幹了不能說人家不好，給陳師傅打了電話，要他幫著找一個好點的廚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