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趙姐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在酒樓幹活挺輕鬆,每天沒有外部客人,都是內部消費,很有規律。
早上九點上班,吃過早餐之後開始做準備工作,十點的時候前台把菜單下來,開始按著菜單備料。十一點四十準時走菜。
灶台四個師傅一起炒,不忙不亂,很快把菜上去。晚上和中午一樣,也是如此。
住寢條件也很好,挨著廚房一排空房間,以前是辦公室,現在改成了員工寢室。住寢的不多,前台有幾個服務員在這住,廚房有我,涼菜師傅,三個水案。房間多人少,幾乎是一人一個房間。不禁感嘆還是公家單位好,有實力,這要是個人的說啥也沒這條件。
每天上班幹活不閒著,下班之後躺在床上看書,也不出去。
和我住一個屋的水案叫丁夢,跟我同歲,他是廚師長從勞務市場找的,很幽默,幹活挺好,出來的比我早,十七就出來了。大小飯店都幹過,走的地方多,學的也多,比我圓滑。下班之後也不回寢室,而是和服務員聊天,挺佩服他的,沒幾天就和一個小服務員處上了。
來到這裡之後給五姐寫了封信,給家裡報個平安。告訴她不在原來的地方幹了,先不要回信,等我在這裡穩定之後再給我回信。
轉眼半個月過去,一切風平浪靜。
周日下午,回家的員工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服務員一回來就喊餓,我到廚房做了打滷麵條,大伙兒吃的很高興,說很長時間沒吃麵條了,挺香。
吃過麵條之後我回了寢室,丁夢去了他哥那,周一早上回來直接上班,屋裡就剩下我一個人,拿本書躺在床上看著,看得有點半睡半醒的時候,洗碗大姐慌慌張張的開門喊我,說外邊有人打架,叫我過去。
起來跟她往外走,問她誰和誰打架。
她說:「小趙以前的對象領著人來打小趙了。」
不知道誰是小趙,應該是前台的服務員。邊往前面走邊跟自己說出去拉拉架就行,不是自己的事少管,以防惹禍上身。
到了前面大廳看到一個服務員被一個男的拽著頭髮,兩個人正僵持著。男的拽,女的用手抓。還有一個男的站在兩個水案前面,攔著不讓他倆兒上前,嘴裡說著不許管閒事,誰上來打誰的威脅話語。這兩個水案也老實,沒敢上前。
一個服務員坐在地上,應該是上去拉架被推到了,還有四個服務員在一旁站著,一臉害怕的樣子。
心想管不管呢,剛來這裡和服務員也不熟悉,再說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萬一管錯了呢?
但已經走到跟前了,對那個薅頭髮的男的說:「有事好好說,大哥你先撒手,咱們別這樣。」
「你幹啥的?管啥閒事?」人家根本沒屌我,還使勁拽了一下,那個女服務員哎呀一聲直接跪倒地上,一臉痛苦表情。
這男的挺狠,下手根本不留情,啥樣女的能受得了這樣薅頭髮,估計得薅掉不少,頭皮一陳疼。我四姐就被四姐夫這樣薅過,四姐跑回家告狀,說一下子薅掉一把頭髮,頭皮可勁兒疼。二話沒說去找四姐夫,結果四姐夫悲劇了,最後我也悲劇了——四姐說我把四姐夫打得太狠,下手太重了,挺長時間沒和我說話。
看著那男的囂張樣就來氣,對他說:「我是這裡幹活的。」
「X你媽的,沒你啥事,滾一邊去。」他大聲沖我喊。
說實話他要是不罵我還真的想說說就算了,沒成想他罵我,並且還罵我媽,一下就急眼了。
他以為我不會動手,會和他對罵啥的。打架這玩意兒再不不打,要是想打就別廢話,直接干。
照著他臉上去就是一拳,一下把他打懵了,緊接著又是兩拳,他撒開服務員和我撕打起來。我倆兒一動手和他一起來那個男的也衝過來,倆兒人打我自己。
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群狼,我再厲害跟倆人干也不行,被打了幾拳,挺疼的。一下子給我乾急眼兒了,開始瘋狂反撲。
這時候那兩個水案反應過來,上來把幫忙的那個男的抱住。剩下薅頭髮的這個男的根本不是對手,被我按倒了一頓踢,他也挺機靈,很快爬起來就跑,同時叫和他一起來的那個男的,那個男的掙開之後也開始跑。
他倆兒在前面跑,我在後面追。
「有能耐別跑,不打死你我不是老爺們兒!」
俗話說好狗攆不過怕狗,倆人很快跑出酒樓,我追到酒樓大門口站在那沖他們喊:「以後別過來,過來一次打你一次。」
他倆兒看我不追了,那個男的站在遠處叫囂著:「有能耐你等著,看我不整死你!」
哎呀,還敢跟我叫囂,看樣是沒打服。我抬腿開始追,他們轉身就跑。
追了一會兒停下來,知道也追不上,白費力氣,再說這倆人跑遠了,影影超超的看著攔下一台計程車走了。
兩個水案跑了過來,不一會兒洗碗大姐氣喘吁吁的過來了。他們看就我自己,知道那倆人跑了,都站在那看我。
「跑了,沒事了,回去吧。」我說。
「譚子,夠猛的。」一個水案說。
「他罵我媽,純是找死。」我余怒未消。
「看你打架真是不要命。」另一個水岸說。
我瞅著他笑了,說出一句非常經典的話:「就是想要命才不要命的,不要命就是要命。」
想想也是來氣,平白無故的讓人罵了娘,還和人打了一架,真是沒事找事。
洗碗大姐拉拉我,小聲說:「你手出血了。」
抬起手一看上面有血,擦了擦原來不是我的,應該是那個男人的,記得打了他的臉,他鼻子出血了。
回到酒樓到水池子跟前兒洗洗手,把粘在手上的血洗淨,又洗了把臉,和一直跟著我的洗碗大姐說:「大姐,我沒事,不用管我,回去吧。」
她看我手上確實沒出血,放心了,問我:「你真的沒事?」
「真沒事。」我說,然後囑咐她:「你去看看那個服務員,她頭髮被薅的挺狠的。」
然後回了寢室,點上一根煙,感覺左胳膊有點疼,回想一下打架時情景,應該是被兩人夾擊時打的。跟自己說以後再碰上這事說啥也不管了,這不是自己找罵找打嗎。
被薅頭髮的服務員姓趙,大家都叫她趙姐,和洗碗的王姐是一個單位的,下崗出來打工,是王姐把她介紹過來當服務員的。
趙姐是離婚的單身女人,三十二歲,長得很漂亮,個子也高。她開始在一家小飯店的廚房打雜,在那認識了炒菜師傅,炒菜師傅看她長得漂亮,還老實賢惠,就和她處朋友,對她很好,一來二去的倆人就處到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過起了搭夥日子。
那個炒菜師傅就是今天我打跑的那個男的,說起來還是我老鄉,北票的。
那個男的和趙姐處的時候表現很好,知冷知熱的,對趙姐照顧的無微不至。說白了要不是這樣趙姐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住,反過來說女人也好騙,尤其是漂亮女人。
把趙姐騙到手之後那個男的開始原形畢露,喝酒、賭博、偷東西這些惡習一點點展示出來。趙姐和他干架,他就打趙姐,趙姐後來是自己跑出來的,經過王姐介紹,到這當了服務員。
趙姐不想叫那個男的找到自己,就住在酒店,每星期周六回她媽家,周日下午回來。也不知道那個男的怎麼知道趙姐在這裡工作,就找了過來。準備把趙姐叫回去,趙姐不干,就發生了薅頭髮那一幕,接著就是我和人家大打出手。
自從發生打架事件之後廚房幾個師傅對我客氣不少,估計是看我挺能打架,還是不要命那伙的,不願意惹我。
還是一如既往的幹活,忙完自己的去幫別的水案干,沒啥事的時候到洗碗間幫王姐洗碗。每次去洗碗王姐都說不用,自己能忙過來。跟她說不用客氣,以前我也是洗碗的。
「前面的小趙想請你吃飯。」王姐說,她說的小趙是趙姐。
「不用,不習慣和女的一起吃飯。」我說。
「人家有那個意思,你給個面子。」王姐笑著說。
「真不用,你跟趙姐說心意我領,飯就不吃了。」
「那你自己跟她說吧。」
我說:「王姐,我從來不和服務員說話,就連咱家有幾個服務員我都不知道,你替我說吧。」
「你也夠完蛋的,你看人家小丁,這才來幾天,就和前邊服務員處上了,人家倆兒人準備出去租房子住呢。」
「我沒人家厲害,沒那能耐。」
「你就知道幹活,除了幹活啥也不行。」
我笑,不說話,刷碗。
王姐說:「把你工作服脫下來,一會兒我給你洗一下,看看,都是汗,都快成鹽漬了。」
「我愛出汗,還能吃咸。」我說。
「以後少吃點咸,對血管不好。」
「打小吃咸吃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那也少吃,自己板著點兒。」
洗完碗之後王姐叫我把工作服脫下來,跟她說聲謝謝,脫下來給她。
打那以後我的工作服就沒自己洗過。
廚房裡幹活熱,一會兒一身汗,每天中午王姐都會拿著件乾淨的工作服給我,叫我把身上的工作服換下來拿去洗。開始的時候我一直以為是王姐在給我洗工作服,後來才知道是趙姐在給我洗。她叫王姐把我的工作服拿過去,然後洗完了晾乾叫王姐給我。
她以這種方式來感激我替她出頭。
趙姐這個人挺好,就是性格有點柔弱,容易被人欺負。屬於賢妻良母型的,溫柔、善良、賢惠,帶著點逆來順受。
和前面服務員不怎麼說話,和趙姐會說幾句,她說話曼聲細語很好聽。
漸漸和她熟悉起來,她就像家裡的姐姐一樣,對我很照顧,除了工作服別的衣服也幫我洗,不好意思總叫她洗,她就說:「沒事,就是幾下的事,你們男的也洗不乾淨,我洗衣服給你帶一下,也累不著,別跟姐客氣。」
每當她說這話的時候就感覺回到了家,見到了姐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