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有媽

  喝了不少酒，周蘭沒啥事，一切正常，李海娜有些醉了，走路直打晃，周蘭扶著她往回走，快到寢室樓口的時候聽見有人懆懆，好像事李劍寒的聲音。

  原來姚麗瑩的姑姑和姑父來寢室看姚麗瑩，沒找到人，聽鄭麗說出去了，不禁有些擔心，等了一個多小時還不見回來，準備先回家，走出寢室樓口的時候看到李劍寒和姚麗瑩回來了，李劍寒摟著姚麗瑩，可能是要做點壞事，姚麗瑩不讓，用手推李劍寒，這節骨眼兒被姚麗瑩姑姑正好抓了個現行，氣得她不打一處來，罵了李劍寒，也罵了姚麗瑩。說李劍寒調戲小姑娘，要送派出所去。

  我趕忙走過去把姚麗瑩的姑姑和姑父拉到一邊，周蘭歲數大些，明白怎麼回事，把姚麗瑩拽回了寢室。和姚麗瑩姑姑好說歹說的說了半天，看她氣消了不少，就安慰她。

  「孩子大了也管不了，明天送回去，給她爹管，我可不跟著操這份心。」姚麗瑩姑姑說。

  「那也行，先把姚麗瑩送回去，要是人家倆人同意也是一門婚事，這事誰也攔不住。」我說。

  「什麼就婚事？我看那小子就不是好人，純是耍麗瑩呢，玩完了拉倒。」她氣呼呼的說。

  「哪能呢？」我說：「一會兒叫姚麗瑩跟你回家，省得你擔心。」

  姚麗瑩被她姑姑領走了。

  回到寢室，李劍寒低頭耷拉腦的，沒點精神。想說他兩句，但是看他那樣省思省思拉倒了，啥樣啥樣吧，估計說啥他也聽不見去，可能現在還害怕呢。

  第二天姚麗瑩沒有上班，李劍寒一點精神沒有，一臉難受樣。

  我問他：「你是不是真喜歡姚麗瑩？」

  「喜歡。」他說。

  「喜歡就上她家找她去，跟她爸他媽說你喜歡姚麗瑩，準備娶她。」

  「她爸她媽還不得把我攆出來？」

  「攆出來就攆出來，能咋地，你不是想娶人家丫頭嗎？打你一頓都得受著。」我看著他，他避開我。

  「我倆兒這剛處，還沒到那程度。」他說。

  「你就說想不想娶她得了？」我問。

  「就是娶也得試試再說，哪有剛處上就說娶人家的。」

  「處對象本來就是正大光明的事，男歡女愛，男娶女嫁，這是從古至今留下來的，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你既然喜歡就去她家跟她父母說明了，不同意拉倒唄。」

  「我倆兒這剛處幾天就上人家去呀？才處，還沒啥感情呢，要是在一起睡了還行。」他說。

  我瞅了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陳師傅對他說：「我看你和小吳你倆兒一道號的，打著處對象幌子泡小姑娘，就算你和姚麗瑩睡了你也不帶上人家去的，走了更好，省的耽誤你泡別的。」

  陳師傅說完出去抽菸了。

  形容廚師的有一句話，「十個廚師九個騷，一個不騷大酒包」。

  廚師在廚房工作，前面是服務員，都是年輕人，很容易有愛情故事發生。很多廚師媳婦都是服務員出身，倆人在同一個飯店裡工作，日久生情，最後走到了一起結婚生孩子，成了一家人。

  百分之九十的廚師媳婦都是服務員，有的就算不是，也是跟服務行業有關的。

  廚師這個行業很少接觸到外面的人，每天都是在廚房工作，所認識的女性也就是前台服務員，這很正常。正應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句老話，說媳婦都是服務員。

  這也是母親和姐姐們的想法，覺得我在飯店工作，總和服務員接觸，領回個媳婦應該不是問題。

  看到李劍寒這樣覺得對象還是不要瞎處的好，在沒考慮清楚之前不要去招惹女孩子。戀愛的感覺雖好，但也是一種傷害。

  想像不到姚麗瑩回家後會被爸媽怎樣痛斥，估計少不了狂風暴雨——李劍寒這是造孽呀。

  對自己倒是挺放心的，我是酒包。

  陳師傅總說，他們處他們的對象，咱倆玩咱倆的，咱倆是十分之一那伙的。

  姚麗瑩走後李劍寒老實了一段時間，日子又恢復到以前狀態，每天上班幹活，下了班回寢室打撲克、嘮嗑兒，聊女人，再不去小吳那喝酒。

  和周蘭跟李海娜關係處的不錯，李劍寒看樣對李海娜有心思，但李海娜根本不搭理他。等周蘭是酒店公認的大美女，和李艷華不相上去，但是比李艷華成熟，更有風韻。可能是結了婚的關係，給人的感覺非常有大樣，有點像大姐頭。

  七月份的時候陳師傅跟我說他過段時間準備走，他師父被派到交通廳開的避暑山莊工作，在桃仙機場那裡，是一個很大的餐飲企業。他師父把他和他的師兄弟都叫了回去，就連小吳都叫回去了。

  這對陳師傅來說是個好事，回去能好好深造一下。

  陳師傅對我說那是公家單位，裡面的人都是領導安排的，他和小吳能去是因為他師父的面子。帶不了我，叫我在這裡好好做，有機會他會安排我過去。

  心裡挺捨不得，問他什麼時候走，他說還得兩三個月，那裡正在裝修，等完工了就過去。心想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趁著他在多學習學習。

  中午飯口挺忙，腰花賣沒了，剛要通知前台腰花沒了不要再點了，鄭麗拿著菜單過來，看上面點了「火爆雙花」，跟她說腰花沒了，做不了「火爆雙花」，換個菜。她很為難的說這桌客人不好伺候，指明了要吃「火爆雙花」。

  看她那個為難樣就叫她回去了，然後把李海娜喊來，讓她去和客人解釋一下，換個菜。她說沒問題，保證擺平。三分鐘之後回來了，笑著和我說擺平，換成醬燜鯽魚了。

  「謝謝呀。」我說。

  「干說謝謝呀，沒有點啥表示？」她問。

  「下班請你喝酒。」

  「這還差不多，下班等你呀。」

  都說我是酒鬼，我發現在HLJ女人面前啥也不是，人家那才叫酒鬼呢，比我都愛喝。

  晚上下班叫上李海娜和周蘭，陳師傅我們四個去喝酒。

  在酒桌上陳師傅問李海娜：「現在客人對菜品有什麼意見？」

  「沒啥意見，都說挺好吃的。」李海娜說，然後問道：「陳哥，咱家是不是該上點兒新菜了？」

  「準備上幾道新菜，還有再上兩道涼菜。」陳師傅說。

  我問陳師傅：「陳哥，準備上什麼涼菜？」

  」這兩天正研究呢，研究好了告訴你，然後試著做一下，大伙兒嘗嘗，如果行就上。」他說。

  說起菜的事來了興致，和陳師傅聊了起來，聊著聊著忽略了李海娜和周蘭，李海娜來氣了，沖我和陳師傅道：「這是喝酒呢，你們倆兒能不能不聊菜的事。」

  我和陳師傅笑了，停下來。

  「我倆兒也不會聊別的，除了菜我倆兒就會喝酒。」陳師傅說。

  「你們聊菜的事我們也不懂，就干聽著，和個傻子似的。」

  「那咱們喝酒。」我說。

  大家一起幹了一杯。

  第二天收到五姐的來信，叫我回家相親。

  出來半年了，也沒處上對象，母親和姐姐們著急，就在家裡給我介紹了一個。其實很想在家說個媳婦，都是家跟前兒的，她能在家伺候母親。外面的不行，都跑野了，不可能在家伺候母親。就拿李艷華來說，我和她處對象，結婚了，到時候我出來打工掙錢，把她留在家裡她指定不干，比我跑的都快。

  但是對回家相親沒抱多大希望，自己家啥樣自己清楚，不是說人家女方嫌貧愛富，現實在那擺著呢，沒有人願意嫁給一個窮小子。但是挺想家母親的，回去看看母親也挺好。

  回了老家。

  相親自然是沒相成，女方嫌我長得不像個好人，光頭，還挺胖，在外面一定是沒幹啥好事。另外一方面女方家長也是嫌棄我家困難，相親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沒把相親這事放在心上，能夠陪母親在家待幾天才是主要的。給母親換了一台彩色電視機，又安上了大的信號接收器，母親在家就可以看到幾十個電視節目。把母親愛看的戲曲頻道設置在最前面，她可以每天在家看唱戲了。

  還準備收拾一下房子和院子，母親和姐姐們都不同意，說我以後肯定在城裡發展，不可能回農村，收拾房子犯不上，還浪費錢。現在的房子夠母親一個人住了，不用收拾。

  一直想建一所大房子給母親住，讓母親安度晚年，看來暫時是不行了。

  母親生活的挺好。家裡的地全包了出去，不用再上山勞作，這就輕快不少。幹了一輩子也該歇歇了

  母親養了二十多隻雞，五隻大鵝。大鵝非常聽話，母親伺候的也好，她走到哪大鵝跟到哪，晚上睡覺外面有一點動靜大鵝就會嘎嘎叫，比狗都好使。用母親的話說她養的大鵝比狗靈，看家是把好手。姐姐們說你老兒子回來了，殺只大鵝吃，我們也借借光。母親說殺雞可以，殺大鵝不行，還留著看家呢。

  我們就笑。

  母親閒不著，把屋前面的園子侍弄的非常好，裡面的茄子、辣椒、小白菜、小蔥、香菜、黃瓜、西紅柿、豆角應有盡有，吃不了的吃。問母親就自己一個人種這些菜乾啥，母親說吃唄，也沒地了，閒著也是閒著，干點活挺好，還鍛鍊身體了。

  「我一個人能吃多少？菜下來給你姐她們拿點，左鄰右舍的吃點，大伙兒吃唄。」母親說。

  「你這老太太也不嫌乎累。」我笑著說。

  「干點活累不著，人全在幹活呢，等干不動那天就完了，該去那邊了。」

  「媽，你是百歲老人，壽數長著呢。」

  「可活不到那時候，能活到抱孫子就行。」母親說。

  知道母親為我的婚事著急，沒有往下接話，看著母親氣色比去年好，心裡挺高興。

  再開學五姐開始抱班了，成為一名人民教師，為她感到高興。她每個星期都會和五姐夫回來看望母親，把母親照顧的無微不至。

  家裡一切都很好，這回回來又還了部分外債，欠的不算多了，到年底除了幾個姐姐家的別的都能還上。

  日子開始好起來了。

  人活著不但要干，還要有個奔頭，有奔頭就有了目標，做起事來就有勁兒。

  過日子要有個盼頭，有了盼頭的日子才有滋味。

  承認貧窮，我要做的是改變貧窮，讓日子一天天好起來，這就是我的生活。

  在家陪母親小住幾天，然後回了省城。

  回了趟家，親沒相成，但是看到母親和家裡的情況放心不少。心情好狀態自然好，自己都覺得精神多了。

  「相親相成了？」陳師傅問。

  「沒有。」我說。

  「沒相成你這麼樂呵？」

  「看到我媽挺好的，家裡也挺好的，高興唄。」

  「那是，誰看到自己媽好都高興。」他說，然後問：「怎麼沒相成？」

  「嫌我家窮。」

  「那是她家人沒眼光，還他媽的嫌窮，她家富咋的。」他為我打抱不平，說道：「你都多餘回家，現在誰還相親，在飯店找一個得了，等過幾年攢點錢，買個房子，把你媽接過來不挺好。」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我說。

  回家相親的事大伙兒都知道，沒相成大伙兒也知道，這事傳得快，都不用宣傳。

  「怎麼會沒相成呢？不可能呀。」李海娜上下打量這我問，好像我應該相成似的。

  「沒相成就沒相成唄，這有啥不可能的。」我說。

  「是不是你沒相中人家？」她好奇地問。

  「我壓根沒啥意見，只要對方同意我就答應，是人家嫌我窮。」

  「啥？你沒意見，啥樣的你都要呀？」她有點大驚小怪。

  我說：「是，就是給我媽找個兒媳婦，是女的就行。」

  「你倒是好說話，那人家又不是跟你媽過，得跟你過，你不喜歡人家咋行？」她問。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說媳婦就是為了過日子，能過日子，孝順我媽就行，我沒那麼多條件，唯一的條件就是孝順我媽。」

  「你倒是簡單，可現在女的有幾個願意和老婆婆在一起的。」

  「那沒辦法，我有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