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再見李艷華
2024-10-26 15:02:49 作者: 獵狼嘯風
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都是平凡人,過著平凡的日子,沒有轟轟烈烈,也沒有一鳴驚人。
只要把這平凡的日子過好了,就是明明白白的一輩子。
人生中誘惑我們的東西太多,有金錢,有權利,有受人舉目的成功,還有飛黃騰達的享受。
對男人來說有誘惑自己的女人,對女人來說有誘惑自己的男人。
對一個打工者來說,誘惑最大的是好工作和高工資。
正月初五跟母親和五個姐姐告別,回到了省城盛美酒店。
廚房人都回來了,還是原班人馬,大家過了一個年之後又在一起工作,感覺非常親切,感情也進了一層。
王姐沒有回來,一定是在她姐的飯店幹了。
李艷華也沒有回來,看樣是不做服務員了。或許她姐不要她在這裡做了,畢竟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怕我告訴她妹妹。
前台缺服務員,大堂經理也沒回來,老闆叫我和他一起去勞務市場招人。
一年之後再次來到勞務市場,有點故地重遊的感覺。只不過目的不一樣了,以前是來找工作,現在是來僱人,感覺挺牛的。
老闆說找兩個剛從家出來的小姑娘,老實,幹活實在,不偷奸耍滑。由於是剛過完年,出來打工的人很多,很快就發現兩個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剛從家出來。
倆人是一個村裡的,都二十歲,一個叫鄭麗,一個叫姚麗瑩。雇她倆兒還有一個原因,領著她倆出來找活的是姚麗瑩姑姑,三台子的,飛機製造廠職工,家離盛美酒店不遠,雇她倆兒老闆放心,她姑姑也放心。
年前我當水案之後老闆給我漲了六十塊錢工資,過完年又給我漲了五十,現在的工資是三百五,和李劍寒一個價位,心裡多少有點小滿足,幹得更來勁兒了。
金錢的力量是巨大的。
陳師傅愛喝酒,我也喜歡喝,我倆兒成了不折不扣的酒友。
他領我又去了一趟工會大廈,這次見到了粵菜師傅,聽到了他們說話,真是另外一個腔調,和電視裡的香港人一樣拉長聲。
看到了人家水案如何工作的,陳哥說東北菜管配菜的叫水案,粵菜管配菜的叫砧板。給廚師拿盤子、準備調料、做盤飾的叫荷台,也是打荷的。
我切的配料是簡單的絲、片、段、塊,人家砧板非常嚴謹,把配料切成小兔子、小蝴蝶、小鳥等形狀,十分美觀。東北廚師炒菜加配料用手一抓,看著差不多就行,放在鍋里就炒。粵菜師傅是仔細的選擇料頭,按比例放幾個小兔子,或者是小蝴蝶,炒完的菜裝到盤子裡非常漂亮,幾個小兔子搭配在主料上乾淨立正,賞心悅目。
這就是差距,人家掙的錢比咱們多是有一定理由的。看完人家的工作再看看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個剛入門的小學生,要學的很多,不單單是是刀工,還有人家對待工作的態度。
發現自己是挺能幹,但不夠嚴謹,也不夠認真,做的工作是粗狂型的。這樣不行,要想掙錢就得讓自己嚴謹起來,認真起來,老老實實的干,不能覺著會配菜了就開始發飄,其實啥也不是。
回來之後也學著去切小兔子、小蝴蝶和小鳥,看人家砧板切的時候感覺很簡單,也挺容易,等自己切的時候才發現根本不會,從哪下刀都不知道,直叫自己太笨。
「這就叫看花容易繡花難,看人家切覺得簡單,沒啥技術,等自己切的時候就切不出來。」陳師傅說:「記著,學廚師沒有速成的,啥都需要功夫,手藝是練出來的。」
陳師傅切了一個蝴蝶,然後叫我跟著學。
「知道人家的砧板一個月多少錢嗎?」陳師傅問。
「不知道,多少?」
「人家砧板一個月兩千塊錢,這還是技術不太好的,技術好的三千多。」
我有點不相信,問道:「能那麼多嗎?不就是切菜,切菜就掙那多錢?」
「騙你幹啥,真那麼多錢。」陳師傅說:「別小瞧人家砧板,可不是切菜那麼簡單,那只是基本功,不但會切菜配菜,還會醃製原料,牛柳、雞柳、牛排、豬排都得會醃製,同時一菜兩吃的生吃部分都是砧板完成的,有時候比廚師都厲害。」
「什麼是一菜兩吃?」
「一菜兩吃就是一道菜兩種吃法,比如龍蝦,一般的都是先生吃,就是刺身,把龍蝦肉吃完然後拿到後廚煲粥,或者椒鹽,這就是一菜兩吃。」
看我聽得認真他接著說:「龍蝦生吃部分就是砧板完成的,需要在龍蝦活著的時候把龍蝦肉完整的剔出來,切成片,再保持原樣擺好,把龍蝦殼扣在蝦肉上,看著還是一隻完整的龍蝦。這是砧板的活,不是廚師做的,你說人家厲不厲害?」
「厲害,那刀工得老霸道了。」我說,不禁對人家砧板有些佩服。
「可不是咋的,你刀工還得繼續練,要想掙人家那些錢就得沉下心來好好練,手藝這玩意兒不騙人,達到什麼程度就掙什麼級別的錢。」
聽他說完更加堅定了學廚師的決心。
沒有什麼重要事我幾乎不離開廚房,拿著菜刀把水案需要切的切完了去幫著涼菜切,涼菜切完了切工作餐。有段時間工作餐是上頓土豆絲,下頓土豆絲,把大夥吃的都煩了,陳師傅叫我停兩天,再做土豆絲就有挨打的可能了。
我瘋狂的練刀工,一個月之後能熟練地切出小兔子、小蝴蝶和小鳥,打那以後炒菜料頭不再是平常的菱形胡蘿蔔片,開始使用小兔子、小蝴蝶、小鳥,炒出來的菜在感官上美觀不少,有了賞心悅目的感覺。
不但料頭花會切了,腰花,魷魚花,松鼠魚,盤龍鰻都會改刀,並且達到和李劍寒一樣水平。
李劍寒現在的注意力不在工作上,姚麗瑩來了之後他開始追求人家,現在正處在熱戀之中。有時候我覺得他在感情上有點放鬆,先是李艷華,然後是王姐,現在是姚麗瑩。希望他能和姚麗瑩好好處,修成正果。
晚上快下班的時候我正在收拾衛生,有人在後面拍了我一下,回頭一看是是李艷華。
「哎呀,是你。」我說。
她笑呵呵的看著我。
還以為她也和英子、王姐一樣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她過來了,有點喜出望外。
「沒想到是我吧?」她問。
「沒想到,真沒想到。」
「呵呵,給你個驚喜。」
李劍寒看到李艷華有些不好意思,李艷華倒是很大方的和他打招呼,然後又和陳師傅打了招呼。
既然她過來了就早走一會兒,和她出去吃個飯,好好嘮嘮。從店裡出來之後問她想吃什麼,她說吃火鍋,於是來到一家小火鍋店點了一個麻辣鍋。
她說過年的時候和她姐回了老家,過完年她姐先回來的,她在家一直待到出了正月才回來。她姐在一家商場給她找了個賣服裝的活,每天上六個小時的班,分上下午,挺輕快的。
「你在哪住呢?」我問。
「我姐在四百多棟租了個房子,在那住。」她說。
四百多棟離酒店不遠,在一條街上。
「那吃飯呢,自己做?」我問。
「是呀,每天自己做。」
「你會做嗎?」
「不會學唄。」
「喜歡賣服裝嗎?」
「還可以,比做服務員輕快點,碰上好時候一天能賣出幾件,要是不好一天一件都賣不出去。」她嘆了口氣說:「其實做服務員也挺好,我姐就和瘋了似的不讓我干。跟我說托人找得這個活,一般人還不用呢,我說想去學美容,她沒讓,叫我先在這幹著,等有機會再去學美容。」
我笑了,知道她姐是怕自己的事泄露出來,才給她找的賣服裝的活。
「有英子的消息嗎?」她問。
「沒有,王姐也沒回來,都失去聯繫了。」我說。
「你夠可憐的。」
「你沒回來,覺得你也失去聯繫了。」
「怕和我失去聯繫?」
「那可不,好不容易認識個老鄉,弄丟了多不好。」
「還弄丟了,好像我是個物件似的,我是個大活人。」她不高興了。
「你要是個能裝進兜里的物件就好了,越是大活人越容易丟,這都不知道。」我笑著對她說。
「咋才能不丟?」她問。
「找個繩拴起來。」
「和你說正經的呢。」
「人容易丟也不容易丟,把她裝進心裡就一輩子丟不了,如果裝不到心裡去,整天站在你面前也容易丟。」我說。
「我得把這句話記起來,簡直是真理,有筆嗎?」她認真的問。
「記什麼記,哪有啥真理,這事誰都明白。」
「都明白?我咋不知道。」
「你就認吃火鍋了,有好吃的啥都忘,還能記得這些,你看你都胖成啥樣了。」
聽我說她胖她氣得把筷子落到桌子上氣呼呼的對我說:「不許說我胖,我不胖。」說完自己先笑了,然後有點犯愁道:「真的哥,這個年過完就覺得胖了不少,渾身都是肉,你說可咋整。」
她是微胖的那種,小臉圓圓的,肉嘟嘟的嬰兒肥。胖是胖了一點,但是她個兒高,不怎麼顯胖。
「你還行,個兒高,按個頭來說你現在的身材正好,不用管,該吃吃,挺漂亮的。」我說。
「哎——沒辦法,我也不想胖,可是看到好吃的就想吃,管不住自己。」
「管她幹嘛,人要是不吃飯不就完了嗎。別管胖不胖,喜歡你的就是你再胖他也喜歡你,不喜歡你得就是你再瘦他也看不見,不用在乎,愛咋地咋地。」
「那你喜歡胖的還是瘦的?」她問。
「剛跟你說完就忘了,喜歡是喜歡,胖瘦是胖瘦,它倆沒關係,我喜歡我喜歡的。」
她愣愣的看了我半天,然後說了句:「搞不懂你。」
從火鍋店出來送她回家。在路上她說她姐要給她介紹對象,她不想看。我說二十也該找對象了。她
說心裡有人。我說那更好,好好跟人家處。她說那人在心裡呢,怕弄丟了。
到她住的樓下,她抱了我一下說下次請我,然後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