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要重新活一次

  過了一會兒，那邊才接通，但是沒有人說話。

  姜茹深呼吸一口氣，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哥......」

  半晌，那邊才傳來姜銳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什麼事？」

  姜茹道：「過兩天是你的生日，我、我想帶著正澤、正軒、正鈺還有景景去你那邊，給你過生日......你、你那天方便嗎？」

  電話那邊的姜銳沒有回音。

  姜茹怕他不同意，連忙道：「你現在只見過了景景，還沒見過正鈺。這麼多年過去了，正澤和正軒的變化挺大的......他們都很想見你這個舅舅。」

  那邊繼續沉默，只能聽到呼吸聲。

  姜茹的表情漸漸變得黯淡。

  看來，哥哥還是不肯原諒她。

  她勉強笑了笑：「沒關係，哥，如果你不方便，那我就不過去——」

  「我還住在爸媽給我買的那座別墅。」

  愣了愣，姜茹反應了過來，不敢置信地喃喃道：「哥，你、你的意思是......方便我們過去？」

  姜銳哼了一聲。

  「我是為了見小景景，還有幾個外甥，跟你沒有關係！」

  望著掛斷的電話，姜茹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

  到了生日這天，她帶著姜正澤等四人上門。

  姜銳對她還是冷著臉，但在看到懷裡姜景景的瞬間，卻是忍不住綻開了笑容。

  姜正澤、姜正軒和姜正鈺一窩蜂地撲了上去。

  「舅舅，我們好多年沒見了，我好想你！我現在長得可高了，是我們班上最高的呢！」

  「舅舅，你真的跟哥哥們說的一樣，長得又高又帥！」

  「祝舅舅生日快樂，這是我送給舅舅的禮物！」

  「這是我的禮物，希望舅舅能喜歡！」

  「咦，你怎麼跟我送了一樣的？偷偷學我是吧？舅舅，你最喜歡誰送的禮物？是不是我的？姜正鈺抄我的創意，你不要選他！」

  姜銳收下三個外甥的禮物，又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給了他們。姜正澤等人眉開眼笑，很快就舅舅長、舅舅短地喊了起來。

  「哥......」

  聽到背後的聲音，姜銳的笑容淡了淡。

  姜茹拿出自己準備的東西，期期艾艾道：「我知道，哥哥現在應該什麼都不缺，所以，就自己織了一條圍巾......」

  姜銳打斷了她。

  「現在這個天氣還不冷，圍什麼——」

  【媽咪為了準備禮物，可是熬了好幾個夜呢！黑眼圈都出來了，景景看著心疼死了！】

  【舅舅這個語氣，是不喜歡嗎？】

  姜銳默默將後面兩個字咽了回去，然後拿過姜茹手裡的圍巾，當場圍在了脖子上，嘟囔道：「現在圍著......好像也還不錯。」

  看到自己親手織的圍巾被姜銳戴上，姜茹的眼睛有些紅。

  客廳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姜正澤、姜正軒和姜正鈺看看姜茹，又看看姜銳，互相使著眼色，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姜景景的心聲打破沉默。

  【現在，媽咪和哥哥們都送了禮物，只有景景沒有送禮物，嗚嗚嗚......】

  姜銳看向襁褓里的小奶包，輕輕戳了戳她嬌嫩的臉頰。

  「景景現在還小，能過來給舅舅過生日，就是給舅舅最好的禮物了。」

  【咦，舅舅居然能知道景景在想什麼？果然是親舅甥欸！血緣關係恐怖如斯！但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過去，景景也是要送禮物的！】

  襁褓里的小奶包揮舞著圓乎乎的小手。

  【舅舅過來！】

  【近一點，再近一點！】

  等姜銳靠近之後，小奶包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姜銳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給舅舅一個愛的親親！】

  【這就是景景送給舅舅的禮物啦！】

  姜銳冷厲的眉眼頓時溫柔了下來，輕聲道：「小景景，舅舅很喜歡這個禮物。」

  見狀，姜正澤笑道：「看來，我們三個不用爭了，舅舅最喜歡的，是咱們家小景景送的禮物。」

  氣氛一時間又歡快起來。

  姜茹看了一眼姜銳，往廚房走去。

  「哥，你們先休息，我去做菜。」

  姜銳攔住了她：「菜我都已經訂好了，馬上就會送到家裡來，你就不用忙活了。」

  頓了頓，眸里浮起幾分薄怒。

  「在姜家的時候，都是阿姨們做飯。再不濟，還有我這個哥哥在，什麼時候讓你下過廚房？嫁給黎常宇後倒是好......」

  說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了下來。

  往姜茹的面前端了個果盤，繃著臉道：「都已經洗好切好了，吃。」

  看到裡面都是自己最喜歡吃的水果，姜茹的眼睛再次紅了起來。

  在那個家裡，黎常宇和張春鳳根本不記得她喜歡什麼......

  姜茹拿起一塊放在嘴裡。

  好甜。

  是哥哥的味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景景也要吃！景景也要吃！】

  姜銳看了一眼努力將小手伸向果盤的小奶包，將奶瓶塞進了她的手裡。

  「你現在還小，不能吃。」

  【為什麼不能吃？舅舅欺負景景，嗚嗚嗚......】

  望著小奶包泫然欲泣的模樣，在場的人都被可愛到，忍不住笑了起來。

  姜正澤、姜正軒和姜正鈺都很喜歡這個舅舅，聊天聊得很開心。見他們感興趣，姜銳就跟他們說起了部隊裡發生的事情。

  三人聽得眼睛發亮，崇拜之意越發濃厚。

  襁褓里的姜景景也聽得入神，睜大了眼睛。

  聽著聽著，她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原本的軌跡當中，舅舅為了救媽咪，葬身火海......那時候的黎家已經攀附上了霍家，勢力太大，這件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沒有任何人受到懲罰。】

  姜茹還好，早就聽姜景景說過了。

  姜正澤和姜正軒愣了愣，眼圈都紅了起來，年紀小的姜正鈺則直接哭了出來。

  「舅舅不要死，媽咪也不要死！都怪壞爸爸和壞奶奶，嗚嗚嗚......」

  姜銳連忙安慰了一番。

  等他們情緒穩定些了，才再次開口。

  「看來，黎常宇那個混蛋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而且……」

  看起來也都能聽到小景景的心聲。

  姜正澤看了一眼姜茹，知道她和姜銳之間的心結，點了點頭道：「舅舅，媽媽已經決定和爸爸離婚了。這件事我們都已經知道，也打算跟著媽媽一起離開。」

  「好，你們都是好孩子......」姜銳看向姜茹，「你真的決定了嗎？不會再後悔？」

  姜茹點了點頭，表情堅定認真。

  「哥，我要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們，重新活一次。」

  深深看了姜茹許久，姜銳開口道：「既然如此，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的。」

  「哥......」

  長久的對視當中，曾經發生在這對血濃於水的兄妹間的那些齟齬和怨懟，似乎都煙消雲散。

  聽姜茹說完目前的基本情況後，姜銳皺眉思索了起來。

  他下意識想要點菸，想到姜茹等人還在這裡，又將打火機扔了回去。

  「雖然我手裡有一部分姜家的財產，但黎常宇這些年在帝都的勢力越來越大。且我多年不在帝都，人脈上難免有些欠缺。讓你們離婚其實容易，但想讓黎常宇將屬於姜家的那些吐出來，並且帶走景景他們四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姜茹將接近霍太太的事情說了。

  「如果真的能替霍太太找回她的女兒，就等於有了霍家的幫助，」姜銳讚許地點了點頭，「我們的勝算會大許多。」

  聽到姜銳說「我們」，姜茹的心頭一片熨帖。

  「只是，霍家這麼多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我們想要做到的話，還需要一些外力的輔助——」

  話音落下，兄妹倆對視一眼，同時向姜景景看了過去。

  襁褓里的姜景景：「？」

  舅舅和媽咪忽然看她做什麼？怎麼有種被盯上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