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如今已是雲泥之別
2024-10-25 17:54:08 作者: 顧小青
幾日後,沈府梨清苑。
方晴拿著一張請帖從外面進來。
「姜氏剛剛派人送來帖子,說三日後是沈莫芷的及笄禮,邀請你去寧德侯府赴宴。」
「沈莫芷?」沈知煦放下手中帳簿,有些納悶。
沈莫芷是她的表妹。
父親是沈知煦的叔叔,也就是沈常錚的弟弟。
在沈老夫人還在時,沈常錚便已與那些兄弟們分家。
這些年雖然各過各的,但有親戚情分在,逢年過節都會來往。
即便如此,姜氏也看不上沈家那些旁支,與他們聚會時,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態度。
原因無他,沈家最有出息、在朝中最具權勢的是沈常錚。
姜氏覺得自己與那些妯娌們天差地別,所以便看不上她們。
而仗著寧德侯的權勢,那些夫人們都會捧著姜氏。
沈莫芷也處處討好沈容卿,小時候是沈容卿的小跟班,兩人經常合起伙來欺負沈知煦。
如此一來姜氏和沈容卿更是眼高於頂,更瞧不上沈家其他人。
雖然沈莫芷一家都極力討好姜氏,可姜氏也不會自找麻煩為外人辦及笄禮。
沈知煦覺得奇怪,為何沈莫芷的及笄禮會在寧德侯府辦?
如果不是這張請帖,她都快忘了沈莫芷的存在。
正在沈知煦暗自思索時,方晴問道:「咱們去嗎?」
「去。」沈知煦將請帖捏在手心:「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得去看看沈莫芷何時入了姜氏的眼,竟對她的及笄禮如此上心。」
這是沈知煦被封為縣主後第一次在回寧德侯府,自然得好好準備。
「你去買幾件新衣,咱們風風光光地回去。」
「好嘞。」
方晴正要出門,沈知煦又道:「對了還有件事,我先前覺得沈容卿應是有了身孕,這次宴會上剛好可以試試她。」
「如何試?」
沈知煦貼在方晴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方晴立刻小跑著出門去了。
日子很快來到三日後。
一早沈知煦便帶著方晴朝寧德侯府出發。
想到如今沈延卓在她這裡,這麼久過去沈常錚與姜氏都不聞不問。
今日寧德侯府有宴會,他們也絲毫沒想起這個兒子。
沈知煦心中有些苦澀,但轉念一想,如此也好。
最好沈常錚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他還有個兒子。
馬車走到一半,速度越來越慢。
方晴問車夫:「怎麼回事?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吵鬧?」
「是,前面那家藥鋪門前圍了許多人,這條街本就不寬敞,對面還有一駕馬車,得等那駕馬車過來後咱們才能過去。」
沈知煦道:「不著急,反正時候還早。」
馬車漸漸靠街邊停下,她打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前面的藥鋪門前的確圍著許多人。
沈知煦隔得遠,隱約能看見是幾個藥鋪小二圍著一個女子在理論。
「這人從我家藥鋪買了藥卻不給錢,剛才鋪子裡人多差點被她糊弄過去,還好讓我們逮住了!」
圍觀的人都對著那女子指指點點。
「她就是小偷,敢來藥鋪偷東西估計是慣犯。」
「沒錢可以賒帳,她擺明了就是不想給錢,以為小二顧不上她,就想拿藥後偷偷溜走。」
「你們還是去報官吧,讓官府把小偷抓起來!」
「哎,這不是賀雲瞻的妹妹嗎?」
沈知煦原本沒心思看別人吵架,但聽見有人說那女子是賀雲瞻的妹妹,她立時來了興趣。
方晴也伸長脖子往外看:「還真是賀雲靜……」
裡面被堵著的賀雲靜用袖子捂著臉,被人戳穿身份後連頭也不敢抬。
她哭喊道:「我沒偷東西,只是沒來得及付錢,我還沒走出藥鋪呢!」
藥鋪小二道:「誰說你沒走出藥鋪?要不是我們抓住你,你這會兒已經跑到街上了!」
「既然你說沒偷東西,那就把銀子拿出來,一共一百二十文。」
「一百二十文還想賴帳,賀家何時落魄至此?」
馬車裡的方晴也納悶:「她何時淪落到要來藥鋪偷東西,賀老夫人不是有許多積蓄嗎?」
沈知煦道:「應是他們打點獄卒花光了積蓄,這藥估計是給賀雲瞻買的。」
與叛軍私通的案子是謝同光主理,他經過一番查探後給賀老夫人定了無罪。
竟將她從大牢里放了出來。
謝同光是個有本事的,也不知他使了什麼手段,說一切都是誤會,在皇帝那裡也糊弄了過去。
即便季臨寒知道他在胡說八道,可皇帝下了命令,讓此事儘快了結,季臨寒也不好多說什麼。
反正賀老夫人無關緊要,叛軍已經全數伏法,她掀不起什麼風浪。
沈知煦知道賀雲瞻一定與謝同光達成了什麼交易,不然謝同光不會救他一家。
至於他們在算計什麼,現在還未可知。
雖然謝同光及時將賀雲瞻從北鎮撫司救了出去,但他在裡面受了刑,還被灌了些藥。
池修說他即便不死,也會落下一身病根。
說不定下半輩子就是個廢人。
即便他還想謀逆,也不可能像上輩子那樣成事。
算算日子,賀老夫人出獄就在這幾日。
她在刑部沒受刑,但她那副身子估計早就撐不住,這會兒應該與賀雲瞻一樣大病不起。
如今賀家能動的也就只有個賀雲靜。
他們過得拮据,所以賀雲靜才動了偷竊心思,只是沒想到動作不熟練,被人一眼瞧了出來。
方晴感嘆道:「既然拉攏賀雲瞻,那昶王怎麼不給他銀子讓他治病?」
沈知煦搖頭:「不知道,估計是昶王覺得他沒什麼用處,或許是被他抓住了把柄,才不得不救他。」
「總之不管如何,咱們和他們再沒關係。」
這時車夫正好喊道:「可以走了。」
馬車很快又跑動起來,窗子還沒關上,經過那家藥鋪門前時,賀雲靜正好抬眼。
她只能看見裡面沈知煦的半張側臉。
依舊那般明艷動人,綺麗奪目。
那麼熟悉的一張臉,可此刻再見,她卻覺得陌生異常。
賀雲靜趕緊低下頭,生怕把沈知煦認出來。
如今他們已是雲泥之別。
沈知煦坐在寬敞明亮的馬車裡,可她卻被逼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別人不要報官。
那馬車以前明明是賀府的,可她卻再也坐不上去。
想起曾經經常對沈知煦頤指氣使,肆意辱罵,她便悔得淚眼婆娑。
原來離了沈知煦,他們的日子會過得如此悽慘。
可就算是悔,如今也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