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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撒謊也撒得像樣點

2024-10-25 17:54:08 作者: 顧小青
  還沒待沈知煦說話,季臨寒已起身離開床榻,墨黑外袍往肩上一披,回身揉揉沈知煦的臉。

  「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督主放心,我不會把你是假太監的事告訴別人。」

  她故意強調,其實是想告訴季臨寒自己捏著他的把柄。

  季臨寒眸光發冷:「最好如此。」

  沈知煦抬眼看去,見季臨寒眼眸深邃,其中夾雜了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覺得他像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人。

  前世賀雲瞻曾告訴她,她的眉眼長得酷似季臨寒心中藏著的某個人。

  他無法得到那人,所以只能找個贗品來玩弄。

  沈知煦心口忽地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澀。

  除了一張臉,她好像並無多少籌碼。

  沈知煦很快將情緒壓下,扯著嘴角露出個甜甜笑容,果真見季臨寒眼底寒光漸漸斂起。

  「督主慢走。」她嗓音柔柔的。

  「就這麼著急趕我走?」季臨寒面色又沉了下來。

  但沈知煦無比疲累,已沒力氣回應,眼皮一閉就睡了過去。

  季臨寒搖了搖頭,臉上泛出笑意,又深深看了眼床榻上的人,轉身離開。

  在推開房門的同時,他揚著的嘴角頃刻落下,眸色轉瞬狠戾發涼。

  ……

  沈知煦這一覺睡得極沉,日上三竿才醒。

  她是被一陣拍門聲吵醒的。

  一睜眼就見她的新婚丈夫賀雲瞻正大步朝床榻走來。

  「我找你一夜都沒找到,你怎會在這裡?這可是昨夜季督主臨時休息的地方,你醉酒後誤入了他的房間?」

  「沈知煦!你脖子上是什麼痕跡,你不會與季臨寒發生了什麼吧?」

  沈知煦緩緩從床上坐起,知道賀雲瞻準備指責自己走錯房間勾引了別人。

  她反問:「發生了什麼你不知道?」

  賀雲瞻嘴角抽動幾下,頓時佯裝憤怒。

  「你真與季臨寒做了那檔子腌臢事!好好的新婚夜你把我拋下,竟與一個閹人糾纏?」

  沈知煦幽幽道:「難道不是正遂了你的意?」

  賀雲瞻面色有一瞬間慌亂,但很快掩下去。

  「你在說什麼胡話?」

  他與季臨寒做交易時,要求季臨寒不告訴沈知煦真相。

  乃是為了讓沈知煦事後不吵鬧,往後也能心甘情願地被送去季府。

  難道季臨寒說漏了嘴?

  沈知煦嗤道:「昨夜我喝下你遞來的合卺酒就不省人事,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是你不勝酒力!」賀雲瞻意識到事情失控,無措之下只能編瞎話。

  「昨夜喝下合卺酒後,你便醉酒睡倒,而此時恰好前院幾位賓客發生了爭執,我只能先去處理,等我再回來卻見婚房之中空空蕩蕩,已不見你的蹤跡……」

  賀雲瞻面色忽地一怔,又惱怒道:「沈知煦,明明是你做了錯事,你現在是在審問我?」

  沈知煦沒搭理他,起身往後院自己的住處走:「噁心。」

  「我噁心?新婚之夜與別的男人廝混,噁心的是你!」

  賀雲瞻緊跟在她身後,心道如果不能拿捏住她,那所有盤算就都白費了。

  沈知煦邊走邊道:「昨夜有沒有賓客發生爭執,我出去一問便知;若我喝酒睡倒,又如何能來到偏房,應是有人把我扛出來的吧?」

  賀雲瞻臉色頓時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會兒沈知煦已經回到婚房中,她一把將門上掛著的紅綢扯下來。

  「賀雲瞻,就是你把我賣給了季臨寒!」

  「你胡說什麼?」

  賀雲瞻著急去拉沈知煦的手臂,卻沒想到被沈知煦反手扇了一巴掌。

  「別碰我!離我遠點!」

  賀雲瞻捂著臉壓下怒氣:「是你走錯房間,勾引了別的男人在先,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什麼?」

  沈知煦氣極反笑:「若真是新婚之夜找不到我,現在又發現我與別人廝混,那你怎麼不去報官?」

  「我……」賀雲瞻語噎,眼珠一轉:「其實我是受了季臨寒的逼迫!」

  「他不知為何看上了你這張臉,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說還要讓你以後多去季府……」

  沈知煦冷眼掃過去:「那你脖子上怎麼沒傷口?」

  「我……現在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季臨寒的手段你也知道,若我不答應他揚言要把我們兩家的人都殺光!」

  「季臨寒雖殺人如麻,卻也不會濫殺無辜。」沈知煦走到梳妝檯前坐下:「他要是真想殺沈家人,最好先從我那庶妹殺起。」

  透過鏡子她看見賀雲瞻渾身抖了一下。

  沈知煦嘴角勾起冷笑,她的庶妹沈容卿才是賀雲瞻真正的心上人。

  前世自己的死和她脫不了關係,她想做賀雲瞻的正牌夫人,於是兩人聯手策劃了放火。

  賀雲瞻求娶沈知煦時曾發誓此生不納妾,功成名就後為在百姓之中收攬聲譽也不敢貿然休妻。

  休妻會擔上不忠不義的罵名,賀雲瞻對名聲看得極重,自然不如殺妻來得方便。

  對外假稱夫人病死,再當眾哭喊幾句,又能收攬一波民心。

  想到這裡沈知煦就覺心中恨意翻湧。

  前世她真是愚昧,竟不知賀雲瞻與沈容卿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情了整整五年!

  賀雲瞻聽她這麼說滿是惱怒:「容卿是你妹妹,你不能這麼咒她!」

  「是我妹妹,又不是你妹妹,你急什麼?」

  「你!」賀雲瞻語噎,他想不明白為何沈知煦一夜之間性子變化如此之大。

  又聽沈知煦道:「我五歲時母親病逝,出殯還不到三個月父親就帶回了姜氏和她的女兒,那女兒竟只比我小兩個月,原來父親早就養了外室。」

  「我雖占著寧德侯府嫡女身份,但自來沒有嫡女待遇,你若想拉攏我爹,還不如娶沈容卿。」

  賀雲瞻臉色倏忽一變,怕是沈知煦知道了什麼。

  他立刻表忠心:「我心裡只有你,喜歡你才娶你,並不是為了寧德侯府的權勢!」

  他還要用沈知煦去換取前程,自然得用花言巧語綁住她。

  「你不知我昨夜多心痛,我在外面守了一夜,也哭了一夜,你被季臨寒糟踐,我心猶如滴血啊……」

  沈知煦嗤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愛聽自己妻子和別的男人的牆角。」

  「……」

  賀雲瞻湧上怒氣:「沈知煦,你為何一直說話陰陽怪氣?看你被人糟踐我心裡舒坦嗎」

  沈知煦霍然起身,上前一步揪起他的衣領。

  「你身上的婚服早就換下,衣著得體髮絲不亂,看樣子已精心沐浴過,如果你真在外面守了一夜,應該知道季臨寒早就走了,而不是快正午你才進來!」

  「賀雲瞻,撒謊也撒得像樣點,你以為我是傻子?」

  她揪著賀雲瞻的衣領又往鏡子前推。

  「瞧瞧你這張臉,若是熬了整夜,為何眼底一點烏青都沒有?哭哭啼啼半天連滴眼淚都沒擠出來,乾打雷不下雨說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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