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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闖入

2024-10-25 17:28:33 作者: 滄瀾
  然而尹素梅是個烈性女子,當初懷章負了她,她傷心了大半年,如今陸家敗落了他們才又回過頭來想到她,她如何忍得,於是寫了封信叫去提親的老媽媽帶回來。

  那老媽媽回來便將信呈給了邱姨娘,邱姨娘看了那信,氣得渾身亂顫,當場將信箋撕了個粉碎,「我派人去提親,已是抬舉她,她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呵!」

  於是這樁親事作罷,對懷章而言,這不能不說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邱姨娘主張的另外幾樁大事也不順利,首先便是找尋孫姨娘無果,反而走漏了風聲,如今外頭都知道原忠義伯爵府有個妾室走失了。

  眾說紛紜,舌頭底下壓死人,傳得最廣的一個謠言便是陸家出事後,門庭幾等同無,男男女女,貓兒狗兒都可隨意進出二門,那位姨娘不是失蹤,是教男人拐帶了去,陸家女眷的名聲也因此受損。

  又有些落井下石的,原先眼紅陸家,如今看陸家落敗,便買通衙役,叫他們隔三差五尋個由頭去陸家的田莊和商鋪上逛逛,弄得人田地侍弄不成,生意也做不成。

  懷文、懷民和懷章等人去尋昔日好友相助,人家閉門不見他們,不僅他們,連陸澤明在官場上也受排擠,因著陸潤生被打為逆黨一派,誰也不敢同陸家親近,怕連累自己。

  緊接著,邱姨娘著手裁撤人手,這一下,又牽動不少人。

  其中有幾個在陸家幹了二十幾年的老人兒,年事已高,突然要被裁撤,連忙送了幾份大禮去給邱姨娘,求她留下她們,邱姨娘恨她們當初倒向陸夫人,不僅不同意,反而羞辱了她們。

  這些人心中激憤,於是去官府,把陸家打死家僕,收受賄賂等事都捅了出來。

  衙門那些人正看陸家這塊沒人庇護的肥肉看得眼饞,如今送上門來,可不得去啃兩口?因此幾日之後,便派人上門,以查案為由訛詐。

  那日一家子女眷都聚在翠微堂,各個擔驚受怕,叫懷章和懷文等幾個毛頭小子出去料理事務。

  這裡還沒完,那頭又有人來稟報:「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王水陸家的不知從哪裡搜羅來十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正領著從後門衝進來呢!」

  「什麼?」老太太大驚,「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王水陸家的當初攛掇著薛媽媽等人把邱姨娘一干爪牙拔除了,害得邱姨娘無人可用,加上此人吃回扣吃得厲害,私下昧了許多錢,因此此次裁撤家僕邱姨娘便把她裁了,誰想她竟夥同外人來搶陸家!

  邱姨娘立起身來道:「這個壞了良心的,自個兒貪了府里的錢,我裁撤她,她倒不服了,還領著外人來搶我陸家,老太太,我帶幾個護院去攔她!」

  老太太連忙說不可,「你就在這裡坐著,叫幾個管家的男人去!」

  玉菡想到什麼,插話道:「老太太,既然外院那官差是打著辦案的名義來的,不如先叫他們來幫咱們平了這個亂。」

  老太太道:「你懂得什麼,這些官差哪裡是來辦案的,分明是來訛詐的。」

  在這危急時刻,茵茵想到了柳從心。

  柳從心是個講義氣的,別人這時候都不敢來幫陸家,興許她敢,可是……可是貿然將她拖進這泥潭,也不知可會害了她?

  茵茵揪著帕子,思來想去,想去思來,正猶豫間,那裡又有人來報,說不僅王水陸家的,還有白家的,王家的,都串通好各帶了一夥兒人來,如今是擋也擋不住。

  老太太聽說,氣血上涌,指著她們大叫:「再帶些人去堵,不信就沒了王法了!」說完這句,老太太突然雙目一瞪,直直跌坐回羅漢榻上。

  眾人嚇壞了,連忙上來看護,拍背的拍背,遞水的遞水,掐人中的掐人中,還有去傳藥的,嚷著去請大夫的,手忙腳亂要扶老太太上樓歇息的,一時翠微堂亂作一團。

  茵茵心想再顧不得了,她立刻叫人來傳她的話,去積英巷巷口的王家,請她家夫人王柳氏帶人來鎮賊平亂,傳話的人立刻飛也似的去了。

  ……

  半個時辰後,柳從心的夫君王副指揮使帶了人來,把陸家團團圍住,將作亂的一眾人等全部逮捕,同來的趙伯真則進了陸家大門,去前堂同幾個以辦案為名行訛詐之實的官差喝茶,不久,那一行官差也去了。

  前頭的消息傳到後院,眾人都鬆了口氣,錢媽媽特地將此事報給正在病床上吃藥的老太太,老太太聽了,當場病就好了大半,問她:「是誰幫了咱們?」

  「輔國公府的大郎,聽說如今正統管京都三大營,帶了上百名戍衛把咱們院子包圍了,那些作亂的人聽見,怕得自個兒便丟了武器,束手就擒了。」

  老太太蹙了蹙眉,她不記得自家府上與輔國公府有什麼交情,但想著興許是陸潤生交好的同僚,便命錢媽媽:「去前頭把人留下,叫廚下做頓豐盛的,咱們要好好宴請恩人!」錢媽媽歡喜地去了。

  茵茵等人在翠微堂的大廳內,也得知了這消息,她起先不知道趙伯真來了,只聽去報消息給柳從心的那奴才說是柳從心請她夫君前來助陣,便以為只有王復指揮使帶人來,誰知後頭聽見說輔國公府大郎把官差趕走了,她才驚覺趙伯真也來了。

  想想也是,王副指揮使要調動神機營的人,必然經過趙伯真,因此他也來了。

  懷章、懷文、李氏和邱姨娘等聽說他來,都樂壞了,以為陸家至少還有一個靠山,眼下都歡天喜地地商量著安排酒席,宴請恩人。

  唯有茵茵坐立不安,總想著那日他送她回來時說的話,她還有半個月便及笄了,他該不會是來向老太太提親罷?

  家裡的禍患平了,她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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