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九死一生
2024-10-25 17:20:05 作者: 海棠映月
「姑母——」韓悅悅轉而向魏老太太求助,眼中滿是求助的神色:「您看看鶯兒,晚輩如此放肆無禮,一次次讓我在您面前顏面掃地。即便我有錯,為了一個丫鬟,她就非得置我於死地不可嗎?」
魏老太太剛欲張口,卻被魏知鶯搶先一步:「祖母,您是要為韓姑姑求情嗎?若如此,母親和蕭家那邊也會希望祖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忘了告訴您,童汐受罰之事,我已經通報給了蕭家,最遲明日清晨,大舅和二舅便會派人來為此事質詢。」
魏老太太聞言,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魏栩因胡家之事剛受到皇上的嚴厲訓斥,此刻正亟需蕭家從中斡旋,關鍵時刻絕不能與蕭家交惡。
更何況,她在菊花宴上已察覺到了風向變化,皇后對蕭念雲青睞有加,長寧公主又與魏知鶯關係匪淺,侯府似乎好事將近,怎能因為韓悅悅的一時糊塗而功虧一簣?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魏老太太毅然決然地抽回了被韓悅悅緊抓的手,臉上露出冷漠的神色:「你既然無緣無故處罰了童汐,那麼就讓鶯兒依同等規格對你作出回應。」
韓悅悅的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別說她身上舊傷未愈,即便是身體最為強健的時候,遭受三十板子的重罰,也是九死一生。
她對塵世間繁華的留戀,哪裡願意就這樣輕易凋零?
於是,她緩緩取下插在發間那支光澤溫潤的珍珠釵,對準了自己的咽喉,聲音中帶著決絕:「既然鶯兒認為我該死,那我便遂了她的心愿。」
「荒唐!你們這一個個的是要活活氣死我嗎?」
魏老太太扶著拐杖,怒聲呵斥:「悅悅確實有錯,不該插手雲娘之事,更不該起了貪念。但都尉府那檔子事,鶯兒,你若沒有確鑿證據,切莫冤枉了你韓姑姑。」
察覺到魏知鶯的面色漸漸凝重,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魏老太太急忙輕咳一聲,試圖緩和氣氛:「那便先打十下,剩餘的懲罰等韓姑姑康復後再作商議。」
她的聲音中帶有幾分妥協,又似乎藏著一絲無奈,眼神在魏知鶯與韓悅悅之間來回穿梭,尋找最佳的平衡點。
魏知鶯沒有立即表態,他深知自己在這個虛構世界中的角色定位——作為主角,此時的他需要把握分寸,既不能過於軟弱,也不能表現得過分強硬,以免劇情發展超出預期。
況且,那個時常掉鏈子的系統至今依然沒有給他提供任何關於任務目標或是回歸現實世界的信息,讓他每走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風險。
場景維持著原有的壓抑氛圍,人物位置未變,而即將承受懲罰的主體卻戲劇性地發生了轉換。
韓悅悅的到來,如同一縷微弱的光芒,瞬間點亮了正受罰二人眼中熄滅已久的希望之火。
他們幾乎是本能地大聲呼救,聲音里夾雜著痛苦與期待。
魏知鶯耳聞他們已經承受了二十次板刑,眉頭微蹙,隨即揚手示意行刑者停下,目光掃過兩張因浸透鮮血而顯得格外觸目驚心的板凳,語帶冷漠地道:「韓姑姑,就這兩張,隨你心意挑選吧。」
韓悅悅面龐扭曲,厭惡之情溢於言表,顯然不願意讓自己潔淨的身軀沾染上那令人作嘔的血腥之物。
察覺到魏知鶯的暗示,魏安心領神會,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拾起一旁特製的板子,內嵌的細長釘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
在眾人未及反應之時,魏安猛然揮動手臂,那釘板帶著破風之聲,狠狠地撞擊在韓悅悅的背部。
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響起,韓悅悅的身體猛地向前一栽,最終無力地倒在了板凳之上。
這一刻,她深刻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痛苦,那是一種直擊靈魂深處,仿佛被萬針穿心般的劇痛。
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世間竟有如此難以忍受的折磨。
「韓姑姑放心,餘下的懲罰,我會吩咐魏安控制力道,以免父親心中太過難受。」
魏知鶯的聲音平靜中透著冷淡,仿佛眼前的景象對他來說,不過是日常瑣事一樁。
趁無人注意,魏安悄悄取出一個小巧的瓷瓶,裡邊裝著的正是小姐特製的「舒心粉」。
這藥粉相較於市面上的普通麻醉劑,不僅見效迅速,且止痛效果更為顯著。
回憶起童汐那次縫合傷口的經歷,若非有了這藥,怕是早已痛不欲生。
他此番舉動,卻非出自對韓悅悅的憐憫,而是另有所圖。
按照小姐的說法,人對痛苦的承受能力是需要不斷磨鍊的。
正如挨板子,最初的一下也許會讓人痛不欲生,但挺過去後,後續的打擊便不再那麼難以承受。
到最後,甚至會對疼痛產生一定的抵抗力。
而當懲罰結束後,那種從肉體至精神的解脫與輕鬆,會成為前所未有的體驗。
然而,「舒心粉」一旦使用,便會打破這一規則。
它能在受罰時消除所有感知,但藥效一過,隨之而來的痛苦將會如洪水猛獸般襲來,足以令任何人的意志崩潰。
韓悅悅是被人攙扶著送回家的,途中還遇上了醉意朦朧的魏栩。
魏栩原想上前打聲招呼,卻被韓悅悅身上那股混合著藥味與血污的氣息嗆得當場嘔吐,不幸的是,那一灘穢物恰好濺滿了韓悅悅的衣裳。
那個夜晚,對於韓悅悅而言,無疑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噩夢。
另一邊,魏安握著童汐留下的地址,一家接一家地尋覓,直到腳步停留在蕭家開設的醫館門前。
不料,這裡竟成了另一場風波的起點——都尉府的差役在此嚴陣以待。
其中一人是周都尉的心腹,一見魏知鶯,眼睛頓時一亮,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小姐今日是來抓藥,還是有看病的需求?」
面對對方的詢問,魏知鶯輕輕搖頭,他的目光掠過醫館大門上新貼不久的封條,那墨跡仍舊鮮亮,與空氣中飄散的淡淡漿糊味道交織在一起,顯得異常刺鼻。
「無論您是來抓藥還是看病,這兒恐怕都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