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搬弄是非

2024-10-25 17:20:05 作者: 海棠映月
  她的眼眸泛起紅潮,臉頰上交錯著恐懼與抗爭的痕跡:「姐,你自小在西嶺長大,或許不了解京城的規矩,更不諳皇宮的深淺。即便你設法傷害於我,即便韓姑姑替你掩飾,你亦無法真正成為侯府的千金。養女的身份如影隨形,改了姓氏也改不了這個事實。能成為趙王側妃已是天大的福分,又怎可心存妄想,跨越那不可觸及的界限。」

  「魏知鶯!」

  魏映蓉焦急地反駁,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和無辜:「你休想在這裡搬弄是非,混淆視聽!明明...明明是你先挑起事端,還有對母親的不尊敬。」

  「姐,你以為旁人都聽不見看不見麼?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們都歷歷在目,聽得真切。」

  魏知鶯語氣溫柔卻鋒利,如同隱藏在暗處的針,不露聲色間已讓對手陷入困境。

  「你是故意的?」

  魏映蓉恍然大悟,手指顫抖著指向魏知鶯,眼中滿是憤怒與驚愕:「你故意壓低聲音說話,剛好只有我們四人能聽見,卻設計讓我失控,讓其他人聽個明白...魏知鶯,你和你母親一個樣,心腸狠毒,滿腦子都是些陰險計謀。」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靜謐的空氣中迴蕩,如同雷霆一擊,震得人心神皆顫。

  「奶奶?」

  魏映蓉錯愕地望向魏老太太,眼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您,您打我?您竟為了魏知鶯打我?」

  「不懂規矩,口無遮攔,即便在侯府也能如此放肆,外界關於你的傳言看來並非空穴來風。」

  魏老太太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送你與雲娘入宮,原是想拓寬你的視野,而你卻險些讓整個侯府聲譽受損。雲娘維護你,鶯兒容忍你,你卻不知好歹。來人,將她押到後院的柴房,讓她好好反省一番。」

  「姑媽,瑤兒她還小啊!」

  韓悅悅撲倒在魏老太太的腳下,緊緊抱住她的腿,聲淚俱下:「是我沒有教好她,要罰就罰我吧。」

  「還小?她比鶯兒大了兩歲,為何鶯兒就能如此明事理?」

  魏老太太的怒火中燒,心中原有的期望被現實擊得粉碎。

  外來的終究不如自家人,若不是兒子被韓悅悅迷惑得神魂顛倒,又怎能確定宴舟確是侯府血脈,她又怎會容忍這對母女在府中立足。

  回憶起被韓悅悅和魏映蓉蒙蔽的十年光陰,心中那股被壓抑的屈辱感如潮水般湧來。

  魏老太太跺了跺腳,毅然決然地推開韓悅悅:「你確實不懂如何教育孩子,既然雲娘願意接受映蓉,今後映蓉就跟著雲娘吧。至於宴舟,也按照之前的安排,一起搬到雲娘那裡居住。而你,魏家在京中尚有房產,等你傷勢痊癒就搬過去,免得外人說閒話。」

  韓悅悅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崩塌。

  前一刻還在為懲罰了童汐而沾沾自喜,憧憬著未來,轉瞬之間,一雙子女不再由自己撫養,自己也被無情地驅逐出侯府,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魏知鶯的幾句言辭。

  許久,韓悅悅緩緩抬頭,從塵埃中站立起來,那眼神里透露出一種堅決與狠厲,雙手悄然擰著衣角,偽裝出一副受盡冤屈的模樣:「悅悅一切都聽姑媽的,您不也是為了映蓉妹妹和宴舟弟弟好嘛。」

  「祖母自是為映蓉和宴舟考慮。」

  魏知鶯適時接過話茬,語氣平和卻字字堅定,「方才這場鬧劇,差點忘了正事。祖母在場,鶯兒斗膽請您為童汐討個公道。」

  魏老太太對於童汐的事略有耳聞,但並未深入了解。

  見到魏知鶯屢次提及,深知此事難以迴避,便隨意敷衍了兩句詢問詳情。

  「童汐雖說是母親陪嫁而來的侍女,但畢竟出自將軍府,按律例並不屬於魏家血脈。即便有過錯,也應交由將軍府處理,再退一步,也應由母親來管教,而不是由姑媽擅自使用家法處置。」

  「我可從未那麼做過!」

  韓悅悅急忙搖頭,極力掩飾住眼底的慌亂。

  她不能再觸怒老夫人,否則今晚便可能要收拾行囊離開。

  「我是動手打了童汐,但絕非如鶯兒所言那般濫用私刑。」

  「當時我只是氣極一時,忘記了童汐是姐姐的人。況且,童汐確實有錯在先,我那是在好心幫姐姐管教呢。」

  韓悅悅的話語中透著一股狡黠與無辜,企圖在這亂局中為自己找尋一席之地。

  「童汐該受教訓?」

  魏知鶯輕輕拍打著衣擺上的褶皺,緩緩蹲在韓悅悅面前,目光溫柔卻帶著一絲銳利,「那麼請教姑媽,童汐究竟觸犯了何等天大的禁忌,竟讓您的怒火中燒,恨不得立時給予嚴厲的懲罰呢?」

  韓悅悅的眼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她,她偷走了淮哥哥贈予我的物件!」

  言畢,她的臉頰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在這個家裡,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手腳不乾淨的行為,尤其是童汐還在姐姐身邊,負責管理著帳目。我也是擔心姐姐,才會忍不住干涉這件事。」

  童汐遭受的那場責罰,其力度之大,仿佛生命都成了奢侈。

  如今人已不在,所謂的證據也隨之煙消雲散。

  魏知鶯雖年紀尚輕,但她的機敏卻不是輕易可以矇混的。

  她深吸一口氣,情緒逐漸平復,眼角餘光悄然滑過魏知鶯的臉龐。

  魏知鶯的雙眼微眯,聲量恰好能讓周圍的人聽清:「抓賊需得拿贓,姑媽指責童汐盜竊,可有確鑿的證據在手?」

  韓悅悅哪裡找得到半點證據,那不過是慌亂中的信口開河罷了。

  「是一支髮簪,淮哥哥贈給我的髮簪。」

  她的語氣略顯猶豫。

  「什麼樣的髮簪?」

  魏知鶯追問。

  「銀制的,簪頭上鑲嵌著一顆珍珠,珍珠下方圍繞著四瓣如同翩翩起舞的小蝴蝶般的花瓣。」

  提及此,韓悅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那是淮哥哥在珍寶閣精心挑選的,店內之寶,價值千兩白銀。想是童汐起了貪念,於是順手牽羊了。」

  「那支髮簪找到了嗎?」

  魏知鶯的追問如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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