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惡毒的女人
2024-10-25 17:20:05 作者: 海棠映月
六年前,這股來自平川的毒液悄然流入南靖,引起了一些江湖門派的注意,人心因此惶惶不安。
京城之內,一系列神秘的消失事件接踵而至,血跡斑斑,屍體卻不見蹤影。
謠言漫天,人心不穩。
皇室為之震動,聖上下令大理寺全權調查,都尉府協助。
歷經三個月的艱苦追尋,卻始終毫無線索。
就在大理寺卿準備自請處分之際,案情卻突然出現了轉機。
城郊一座古寺的神像中,意外發現了無名屍骸,它們被巧妙地封藏於泥塑內部,雕像的裂開釋放出一股腐敗的氣息,驚擾了原本靜謐的寺廟。
經過一番地毯式搜尋,竟在多家寺廟庵觀中找到了共計十五具屍身,最小的一具竟然被藏匿於精緻的妝奩之中,詭異之極。
這些不腐的屍體引發了京城內關於鬼怪的種種流言,直到真兇落網,一切才真相大白。
那位曾經參與六年前案情調查的驗屍官,如今站在侯府,只需一眼,便斷定胡德文之死乃是平川奇毒所致。
回想胡德文逝世前夜,他曾與人激烈搏鬥,面部與手上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頸間勒痕深重,後腦勺更有重擊的傷痕,種種跡象,皆指向那件平日裡放在老頭子屋中的瓷器——那是他與韓悅悅婚禮時長輩贈送的禮物。
自從兒子去世,韓悅悅便悄悄變賣了一個,面對追問,她支支吾吾,以不堪回憶為藉口。
胡老太太的聲音顫抖,身體微晃,滿是哀痛與憤恨。
「那狠毒的女人,硬是說我的兒子突發疾病,撒手人寰。」
她緊緊抱著兒子的牌位,心中的怨恨仿佛足以將韓悅悅撕碎。
「她謊稱兒子患了不治之症,急於安葬。我哭求著想再見兒子最後一面,她卻以腹中胎兒相要挾,阻止我靠近棺木。我那傻兒子,對他千依百順,結果換來的卻是如此悽慘的下場。」
一旁的侍女連忙扶住情緒激動的胡老太太,接過話題繼續道:「老爺去世的消息,竟是別人先告訴的老太太。等到老太太匆匆趕來,韓悅悅已在急著封棺。她總是提著肚裡的孩子,還說老爺在最後時刻吩咐,不願讓人看見他的遺容。若非老爺死後雙眼未瞑,夜夜入夢找老太太,老太太也不會動念開墳驗屍。那可是她十月懷胎,含辛茹苦養大的親骨肉啊。」
四周的議論愈發激烈,同情與指責交織,不少人直接指責韓悅悅,要求嚴懲。
韓悅悅面色蒼白,躲在魏栩背後,她未曾料到,這一切竟使自己陷入了更加不利的境地。
胡老太太見狀,趁勢放大悲聲,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志兒啊,你夜夜入夢,告訴我……告訴我,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害了你。」
人群逐漸包圍過來,有的挽起袖子,有的搓著手,似乎要為胡老太太主持公道。
韓悅悅驚恐萬分,連連擺手,聲音顫抖:「不,不是我!你們別信她的,胡德文的事真的和我沒關係。」
魏知鶯見狀,示意魏安將韓悅悅帶離,自己則輕輕打了個哈欠:「韓姑姑說姨丈之死與你無關,但鶯兒好奇,姨丈去世那晚,你究竟在何處?後事是由你親手操辦的嗎?若是你經手,怎會察覺不到劇毒?就算毒物不易察覺,那些傷痕總該留意到吧。韓姑姑若是一再否認,怕不是擔心要為此付出代價吧?」
這一連串質問如鋒利的劍,深深刺入韓悅悅心頭。
她藏了太多的秘密,此時竟連一句辯駁都說不出。
見場面愈演愈烈,蕭念雲走到胡老太太身邊,低聲細語。
胡老太太聞言,微微行禮,回應道:「一切遵照夫人指示。」
隨即,蕭念雲轉向都尉,耳語片刻,都尉恭敬退後,拱手道:「大人所言極是。」
一場風暴,似乎正在侯府門前悄悄醞釀……
魏栩盡力伸展著脖頸,試圖捕捉到空氣中每一絲細碎的聲音,而韓悅悅則小心翼翼地側著頭,耳朵微傾,兩人的眼中都閃爍著對未知的好奇,迫切地想知道蕭念雲究竟低語了什麼秘密。
當都尉那莊重的身影緩緩轉過來,韓悅悅仿佛被無形的驚懼所觸動,身體一僵,本能地躲到了魏栩堅實的背影之後。
緊接著,都尉那堅定而又不容置疑的聲音穿透雨幕,響徹四周:「人命關天,韓夫人,請務必隨本官前往都尉府一行。」
韓悅悅聽到這句宣告,猶如被雷擊中,整個人顫抖不已,她用力搖晃著腦袋,指尖幾乎嵌入了魏栩衣衫的纖維之中,聲嘶力竭地懇求:「淮哥,悅悅沒有做過,我真的不想踏入都尉府半步。」
此時的魏栩,內心翻湧如潮,情感與理智在胸腔內激戰。
他多麼想無條件地信賴韓悅悅那份清澈的眼神,可理性的一隅卻冷酷地提醒他,那些擺在眼前的鐵證,讓韓悅悅難以脫身。
魏栩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蕭念雲身上,那雙眼睛裡滿載著期盼,渴望能從這位智慧的朋友那裡得到一絲絲指引。
蕭念雲仿佛未聞背後的紛擾,他的步伐沉穩而悠長,一步步靠近,周遭的嘈雜似乎都被這份從容不迫所消融。
「人命關乎天道,侯爺公正無私,無論王公貴族或是平民百姓,觸犯法律均需受罰,這個道理你應該明了。」
他的話語輕柔,卻有力地撫開了韓悅悅緊握魏栩的手,「若你問心無愧,都尉府自會還你清白。那位胡老太太若真是不講道理之人,又怎會讓你帶著孩子平靜度日這十年之久呢?」
韓悅悅牙齒緊咬,每一個字都仿佛從牙縫中擠出:「蕭念雲,你是想置我於死地!」
蕭念雲的面容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故作驚訝:「表妹,為何會有此言?你與表妹夫成婚時,我尚未成為侯府的成員。我生在繁華京都,長在邊疆風沙之中,直至嫁入侯府,才尋得一席安寧之所,從未涉足過西嶺,你夫家之人,我更是不曾相識,你之事,又怎會與我相干?」
他眼波一轉,對魏栩發出了請求:「侯爺,您來做個評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