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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雙雙考試

2024-10-24 16:15:58 作者: 空留
  縣試是考一場次日即出榜,又稱圓案,榜上有名字的方可進入第二場。

  喬雅南把弟弟按在家裡,早早就和何叔去了縣裡,在布告欄前守著,待榜一貼上就擠到前邊,以她看小說養成的一目十行的本事迅速找到修成的名字,別人還才開始看她就拍著胸口擠出了人群。

  「過了過了。」

  何七也跟著放下心來,嘴裡卻不饒人:「對他這點信心都沒有?」

  「有信心歸有信心,親眼見到名字才能放心。」喬雅南爬上馬車,讓何七往集市方向去,孩子考了個好成績,重重有獎。

  千里之外的貢院門口人聲鼎沸,熱鬧程度比起送考那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夫人撫著心口和自家老爺道:「我這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跳得早了點,得二十九才放榜。」沈散培慢悠悠的打趣:「天天燒那麼多香,祖宗吃你的嘴軟,肯定會保佑他。」

  沈夫人怒嗔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笑話她。

  沈韻詩兩姐妹看多了父母相處,這會便偷笑,倒是范世欽心下很是感慨,都同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那沈散鵬怎麼就那麼不是東西呢?便是有他大哥的一半,姐姐也能多活些年頭。

  沈散培扶著她的肩膀轉了個向:「大門要開了。」

  話音一落,貢院大門往裡打開,背著書箱的考生陸續走出來,沈家母女忙踮起腳尖往前看去,大姐眼尖,弟弟才邁出一隻腳就認出來了:「懷信,這裡!」

  沈懷信循聲望去,看著來迎他的家人心下一暖,快步朝他們跑去。

  「累了吧?瘦了瘦了。」沈夫人拉著他往回走:「走走,先回家吃頓好的再說其他。」

  九天七夜熬下來,沈懷信臉露疲色,可比起那些走路都需要扶的已經好了太多。沈夫人心疼兒子,出來的時候就不讓帶上他的坐騎,直接推著他上了馬車。

  沈懷信回頭看了小舅一眼,范世欽連連揮手示意他趕緊上車,自行進了後面的馬車。

  沈散培雖看不上坐馬車的武將,平素懷信也從來都是騎馬出入,可今日他也未攔著。年年大考都要抬出來幾個人,今年天氣比往年冷,抬出來十一個,是這幾屆以來人數之最。

  夫人心疼兒子,他自也是心疼的。

  回去的路上,見父母什麼都不問,沈懷信知道他們不想給自己壓力,笑著主動提及:「都在我所學範圍內,應該能中。」

  沈散培揚眉:「有些話說出來可就收不回去了。」

  「沒打算收回來,我有把握。」

  不知為何,沈散培覺得走了一遭科舉的懷信更沉穩了些,莫不是這水深火熱的九天七夜不止考了他學問,還鍛了他心性?那這一遭不論中不中都來得值!

  吃了頓精心準備的飯菜,沈懷信就被母親趕回逐雲居。泡進浴桶里由著沈集給他梳洗,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睡意湧上,沒等到絞乾頭髮就睡了過去,一覺到次日清晨,飽眠的感覺太過舒服,讓他難得的賴了會床。

  今日十七,縣試該進入第二場了。修成底子打得紮實,又極聰慧,人家舉一反三,他能舉一反十,偏他還一心要給姐姐爭氣,做姐姐的靠山,上進心十足,縣試的難度對他來講肯定不是問題。

  縣試之後是府試,考試地點在府城,最晚四月初得去報名。而府城,是童家的地盤,到了那裡,童家能動的手腳就太多了。

  抱被坐起來,沈懷信看著帳頂在心裡盤算著種種。大考之後還有三月的殿試,雖然兩日即會出榜,可再算上出榜之後的種種事情竟還需要月余,而這個時間,他根本無從縮減。

  這麼久啊……

  沈懷信長嘆一口氣,實在是太久了些。

  沈集聽著動靜過來,卻好一會沒聽到公子的召喚,忍不住問:「公子,起了嗎?」

  「起了。」沈懷信掀被子下床,看向掀床幔過來的人:「爹上朝去了嗎?」

  「老爺未去。」沈集拿了衣裳過來幫公子一樣樣穿上,忍笑告知:「大人昨日就告假了。」

  「又是病假?」

  「是,五日。」

  沈懷信失笑,爹這是連藉口都不找別的了,反正誰都知道他在瞎說。朝中無事他告假,有事他告假,吵得厲害也告假,總之就是他覺得該告假的時候就告假了。

  諫官參他的摺子不知壘了多厚,皇上從來都當看不到,如今誰都拿這個打趣,倒像是都已經習慣了。

  沈懷信仰頭系上衣領最上面的盤扣,恆朝的常服以高領最為常見,襯得人更顯修長,以前未覺得如何,如今卻覺得穿短打更方便些。

  「讓人去六塵居說一聲,我過去陪爹娘用飯。」

  「是。」

  收拾妥當,沈懷信先去小舅那請了安,之後才往六塵居走去。

  「聽著你要來,趕緊讓人做了幾道你喜歡吃的早點。」沈夫人歡喜得不行,忙拉著要行禮的人坐下:「精神了,看來睡得挺好。」

  「一覺到天明,中間都不曾醒過。」

  「可見是累著了。」沈夫人先給夫君裝了半碗粥,見他吃上了又夾了個籠餅到兒子碗裡:「快吃,剛出鍋的,都是肉餡。」

  「您也吃。」看著兩人都動了筷,沈懷信才低頭咬了一口籠餅。

  「皇上過兩天要去淨心寺祈禱,和尚忙著這事,沒空過來。」飯後父子倆在花園裡散步消食,沈散培說出這事:「到時我需得過去。」

  沈懷信有些奇怪:「不是說告假五天?」

  沈散培背著手眯著眼看向天空:「昨日福安大總管前來傳話,說太后久未見我,讓我去淨心寺敘敘話,可朝中無人知曉此次太后同去。」

  沈懷信眉頭微皺,太后已經許久未露面了,這突然瞞著朝臣出宮,且還是去的義父主持的淨心寺,又讓父親前去,要說敘舊確也算得上,可總透著些不同尋常。

  沈散培回頭看他,笑問:「想到什麼了?」

  沈懷信搖頭:「如今既無外憂也無內患,兒子想不出還有何事能驚動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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