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還求趙相國救我!
2024-10-24 15:41:02 作者: 揚了你奶瓶
那宮女搖頭:「只見皇后娘娘伏案痛哭,不知其為何而哭。」
趙相國點點頭,他對這個皇后娘娘還是充滿警惕的。
雖然應蒼如珠如寶一般寵她,但趙相國始終不敢忘商樂靖是殷國公主。
關鍵時候,她的心到底偏向哪一方,還有待考量。
宮女道:「皇后娘娘說,她有事關鳳翔將軍和她的一些私事相告,要奴婢一定要請趙相國前去相見。」
趙相國雖然還未將鳳翔將軍放在眼裡,但也著實好奇皇后娘娘口中,她與鳳翔將軍之間的私事。
倘若這私事有助於戰事,豈不是好事?
不過趙相國還是猶豫道:「這恐怕不合規矩。」
宮女道:「皇后娘娘說,可與相國隔簾相見,殿中亦可有其他宮人。」
猶豫再三,趙相國還是道:「那便請皇后娘娘前往立政殿相見吧。」
立政殿乃是應蒼處理政務之地,殿中宮人也都是應蒼的親信,在那裡見面,於他和皇后娘娘都好。
見趙相國同意,那宮女便趕緊回到鳳儀宮回話。
趙相國先一步到了立政殿,等了有一炷香的時間,便聽一陣玉佩鋃鐺之聲,清脆悅耳。
伴隨著琳琅之聲,還有幾聲嬰孩兒的咿呀。
趙相國知道皇后娘娘這是抱著大皇子來了,連忙低頭行禮,守著規矩不敢直視商樂靖的臉,只看到一片粉紫色的衣角從眼前划過,緊接著便有一股淡香,縈繞鼻尖。
等那片衣角走入簾幕後面,趙相國便聽得幕簾後傳出一聲哽咽:「相國快快請起。」
聲音嬌柔中帶著沙啞,看來真如那宮女所言,是哭狠了,嗓子都啞了。
聖上不在,就算有宮人在場,趙相國與皇后共處一室還是不合規矩,於是趙相國開門見山道:「皇后娘娘命宮女所說,您與敵國鳳翔將軍之間的私事是什麼?」
趙相國剛問完,就又聽到上方低低的啜泣。
好不容易等商樂靖心情平復下來,哭聲漸止,就聽她帶著哭腔道:「相國應是知道的,鳳翔將軍曾以男裝示人。」
趙相國當然知道,在費逸春出使殷國,卻被虞安歌弄瞎一雙眼,還命喪盛京的時候,他就詳細查了虞安歌的來歷。
趙相國答道:「知道。」
商樂靖又道:「那你可知,本宮身上有一道不甚光彩的傳聞,被戲稱為金釵戲群英。」
趙相國也是知道的,在商樂靖作為和親公主,剛剛嫁入涼國時,他就知道了。
當時他還感慨了一聲這位公主的驕蠻和美貌。
不過商樂靖說的這兩件事有什麼聯繫,趙相國有些弄不清楚。
商樂靖又飲泣了一會兒,才道:「不瞞相國,本宮曾經少年輕狂,雖還未見過聖上這般英武不凡的好男兒,卻也自視甚高,覺得盛京青年才俊皆配不上本宮。」
趙相國道:「所以?」
商樂靖道:「金釵戲群英之中,正有那位女扮男裝的鳳翔將軍。當時她雖未入水為本宮撈金釵,卻也深覺被本宮羞辱,憤然離去。後來幾次相見,也都不甚愉快,本宮又不滿她的態度,曾多次與她爭吵。再後來,本宮的兄長更是在爭奪皇位中,因為鳳翔將軍靠向四皇子,多次與她結下不可調和的梁子。」
商樂靖說話吞吞吐吐,倒也是把該說的都說了。
這時商樂靖懷中的熙兒哭鬧起來,商樂靖顧不上趙相國在場,連忙輕聲哄著。
可是孩子哭的同時,商樂靖也時不時傳出一聲哽咽。
「那鳳翔將軍雖是女子,可她的手段比尋常男子還要狠辣,就算是至親的叔叔,她也是說殺就殺,半分情面不講。」
這一點趙相國倒是知道:「能在國宴之上,弄瞎費逸春的女子,豈容小覷?」
紗簾後的商樂靖忽然抱著皇子,對他屈膝行禮,語調悲戚,帶著幾分哀求:「還求趙相國救我!」
趙相國被嚇了一跳,連忙跪下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哪裡當得起皇后娘娘一拜!」
商樂靖道:「我和哥哥跟鳳翔將軍素有舊怨,嫁入涼國後,也從未替殷國著想過,那鳳翔將軍若有朝一日攻入皇宮,必要殺我泄憤,我真的怕極了,滿腦子都是鳳翔將軍在國宴上,雙手鮮血淋漓的畫面。」
哪怕隔著一層紗簾,趙相國還是能看到商樂靖不斷聳動的肩膀,髮髻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啜泣微微晃動,令她整個人像是一隻受驚的鳥兒,也像是被春雨淋濕的嬌花。
趙相國一時心軟,對商樂靖道:「皇后娘娘無需多慮,昌蘭城被破,不過是昌蘭城守衛一時沒有防備罷了,臣已調動兵力,勢必奪回昌蘭城,拿下鳳翔將軍。」
商樂靖淚意連連:「真的嗎?可是那虞安歌十分兇狠。」
趙相國頷首:「小小鳳翔將軍,實在不足為慮。況且,聖上已經攻入殷國的碧玉城,接連拿下邊關九城,不在話下。」
商樂靖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聽趙相國這麼說,我才稍稍安心了。聖上不在京都,本宮和大皇子,全都仰賴相國了。」
趙相國當即覺得責任重大,對商樂靖拱手道:「皇后娘娘快快請起,臣真的受不起娘娘大禮,主持朝政也是臣分內之事,當不得娘娘的謝。」
商樂靖依然嬌嬌柔柔的:「今日見了相國,本宮終於能睡一個好覺了。」
趙相國道:「娘娘安心撫養大皇子便是,朝堂之事,不必操心。」
說完這些,趙相國便退下了。
走出門後,趙相國還聽到皇后娘娘口中哼唱著大涼童謠,哄懷中的大皇子睡覺。
那聲音溫柔得似乎能滴出水兒來,恰似皇后娘娘此人嬌柔無害。
趙相國心道,不愧是被他們聖上捧在手心的女子,果然惹人憐愛。
趙相國把這紛亂的想法趕出腦海,不過他對這位異國公主的警惕,已經放下大半了,只覺這是個被母國拋棄的可憐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