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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太傅!朕該怎麼做是好?

2024-10-24 15:41:02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喝完酒,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不過今夜天幕晴朗,烏雲盡散,一輪明月懸於九天。

  入目是千山覆雪,明月薄霜,不由讓虞安歌想到那個人。

  商清晏的酒量淺薄,一杯就倒,兩杯就不省人事了,也不知在這除夕之夜,有沒有貪杯。

  虞安歌晃動著碗中酒,敬了一下月亮,而後一飲而盡。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小荷包里裝著一個小牙齒,虞安歌拿著小牙齒在明月前晃了晃,輕笑出聲。

  臨行前,商清晏其實給她準備了許多東西,從平安符到鞋襪,應有盡有。

  可虞安歌出征,只帶了這顆小牙齒出來,閒來無事便看一眼,也算是在這腥風血雨的邊關,有個心靈安慰。

  一夢南柯,從前的事她都想起來了。

  小時候的商清晏,可比現在的商清晏倔得多,她打掉了商清晏一顆門牙,商清晏真就能賭氣好幾天不搭理她。

  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在做什麼?

  ...

  遠在南川的商清晏抬起手腕,借著燈光看手腕上的佛珠。

  江南的雪又濕又薄,落在地上就化了,不過今天天氣好,天上懸著一輪明月,散落淡淡月華。

  他默默算著時間,虞安歌現在大概在碧玉城守城。

  可惜路途遙遠,就算他收到虞安歌的來信,也是許久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商清晏細細摩挲著佛珠,心中的思念幾乎要滿溢出來。

  小狐狸這個時候冒出頭來,從地上一躍而上,跳到了商清晏的膝蓋上,腦袋還在他懷裡拱了拱。

  看到商清晏手腕上的佛珠,小狐狸也伸出爪子,想要去扒拉兩下玩兒。

  商清晏將佛珠一收,落入袖中,摸著小白狐柔順的毛髮道:「小乖乖,這可不是給你玩兒的。」

  從前不知道這串佛珠的來歷也就罷了,後來知道了,他更是萬分小心對待。

  商清晏看著圓月,心裡默道,再等等,等盛京炸開消息,他就能起事前往邊關了。

  竹影推門進來道:「主子,衣服準備好了。」

  商清晏頷首道:「送過來,讓我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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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城中,同樣熱鬧非凡,各處張燈結彩。

  哪怕邊關危急,也並不能影響盛京的歌舞昇平。

  除夕宴上,商漸璞高坐龍椅,與百官同樂。

  辛太傅稱病未能出席,商漸璞甚是遺憾,關切幾句,又賜下珍饈,命人快馬加鞭送去辛府,以示恩寵。

  宴飲進行到了一半,司天監的監正忽然臉色蒼白跑來,卻又看到殿中文武百官,欲言又止,只呈上一個摺子。

  正處國宴,原本商漸璞是不用再看摺子的,但監正的反應實在讓人起疑,商漸璞便命人摺子取來,看了看。

  誰知,這一看不要緊,商漸璞臉色大變,再無心思進行國宴,匆匆離席,只召見了司天監監正,便讓百官散了。

  百官心有疑惑,離開時都議論紛紛。

  唯有昭宜大長公主,面色平靜,施施然離開。

  後面兩天,司天監傳出消息,給百官解答了疑問。

  除夕那晚,司天監監正夜觀星象,發現紫微星暗淡。

  紫微星乃是帝星,倘若紫微星暗淡,便是意指帝位只怕要不穩了。

  商漸璞對此星象甚是焦慮難安,當即下令大赦天下。

  除此之外,商漸璞還親至辛府,探望辛太傅的「病情」。

  商漸璞坐在屋中,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味兒,看向纏綿病榻的辛太傅滿眼懇切:「太傅救我!」

  這還是商漸璞登基以來,第一次在辛太傅面前自稱「我」。

  「救」這個字,就更加沉重了。

  剎那間,辛太傅心頭仿佛被針扎了一樣,冒出細細密密的疼。

  辛太傅撐起精神道:「聖上何出此言?」

  旁人都道辛太傅臥病在床,他也的確是真真切切病了。

  他本就年事已高,之前一心為商漸璞操勞朝政,猛然被勸回家修養,像是吊著他的那根繩子忽然鬆了下去。

  又逢天寒,他大病一場,如今稍稍見好,商漸璞便「求」過來了。

  商漸璞將除夕夜,司天監所觀星象說了出來,臉上透著著急。

  辛太傅一聽,就知道時間到了。

  商清晏起事的時間到了。

  商漸璞道:「朕原想減免賦稅徭役,奈何國庫空虛,邊關有戰,實在不能如此,便只下令大赦天下。」

  辛太傅道:「聖上做得對。」

  商漸璞依然有些六神無主:「這似乎不夠,朕要不要效仿父皇,發一封罪己詔?朕記得,父皇在時,曾現熒惑守心,父皇便發了罪己詔。」

  辛太傅頷首:「可。」

  商漸璞道:「還有嗎?朕還能做什麼嗎?如何能破了這星象?」

  辛太傅看著商漸璞著急的神色,在心裡嘆口氣。

  終歸是年紀小,不經事。

  一個小小的星象之說,都令他坐立難安。

  不過轉念想想,這星象或許意指商清晏,或者說這星象根本就是商清晏搞出來的,就不難理解商漸璞此時的焦急了。

  商漸璞越想越慌:「太傅!朕該怎麼做是好?朕能不能...」

  辛太傅沉默良久。

  倘若他還在朝中,或許會盡心盡力解商漸璞此時之憂,甚至會想辦法勸商清晏,令其莫要著急手足相殘。

  可前段時間,他不得不稱病,放下朝政回府休養,此時又怎能毫無芥蒂「救」他。

  且平心而論,就算他想救,以商清晏這來勢洶洶的架勢,也救不了啊。

  辛太傅抬頭看著商漸璞。

  這個年紀的少年,真是一天一個樣。

  這才多久沒見,辛太傅便覺得他陌生起來。

  之前跟在他身後,略微叛逆的少年,一去不復返了。

  辛太傅輕咳兩聲道:「聖上既然下了決定,又何必再來問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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