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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辛太傅已經看到了結局

2024-10-24 15:41:02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商清晏甦醒過後,遲遲沒有搬回南川王府。

  一來是他傷勢過重,不宜挪動,二來則是因為虞安歌。

  虞安歌是昭宜大長公主的義女,平日來昭宜大長公主府邸向昭宜大長公主「盡孝」,誰也不能說什麼。

  但商清晏若是回了南川王府,虞安歌再想見他,只怕就得暗中前往,弄得像偷情一般。

  所以商清晏便順理成章留了下來。

  府上僕從過來稟報辛太傅求見,著實讓商清晏驚訝了一下。

  畢竟自從他甦醒,辛太傅只見過他一次,還是確認過他挺過來後,帶著御醫來見的。

  其餘時間,辛太傅還因為幫商漸璞處理政務,忙得是腳不沾地,只是遣人過來問了一下商清晏的情況,送了些珍貴藥材過來,便作罷了。

  商清晏也沒有要見辛太傅的念頭,祖孫二人甚是疏離。

  商清晏看了一眼時間,對一旁的虞安歌道:「這個時候,辛太傅當是從宮裡出來,沒有折彎,直接到了昭宜大長公主府。」

  虞安歌道:「想來是有什麼急事。」

  商清晏道:「最近跟我有關的急事,就只有你隨著神威大將軍前往邊關一件。」

  虞安歌也猜到是此事,起身便要迴避,恰好商清晏的藥也快到時間了,虞安歌便道:「我去給你看看藥,你們先聊。」

  商清晏頷首,在虞安歌出去後,便對僕從道:「請他進來吧。」

  等辛太傅進來,著實讓商清晏大吃一驚。

  無他,辛太傅仿佛一夜之間就變老了。

  其實辛太傅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年近七旬,頭髮白了大半,臉上的皺紋也是遮不住的。

  只是辛太傅一向古板,腰背挺得筆直,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色冷峻嚴肅,精神矍鑠,老而強健,不失風采。

  不知道的,都會覺得辛太傅不過五十出頭。

  但是今天,辛太傅的腰背不自覺便彎了下來,那雙不近人情的眼眸,滿是複雜和懊悔,臉上也帶著濃濃的失意。

  商清晏道:「太傅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辛太傅道:「聖上已經答應讓虞公子和虞小姐隨神威大將軍前往邊關了。」

  商清晏道:「這是好事,其中必少不了太傅從旁相勸吧,清晏多謝太傅。」

  辛太傅沉默下來,像是失神。

  商清晏心道辛太傅真是老了,從前的辛太傅總是繃著一根筋,時時刻刻不肯放鬆。

  如今竟然正跟他說著話,就神遊起來。

  病中無事,商清晏也沒有主動開口打擾他。

  等辛太傅回過神來,竟然已經過去一盞茶的時間了。

  辛太傅道:「清晏,你的傷養得怎麼樣了?」

  商清晏轉動著手裡的佛珠,有些百無聊賴道:「如您所見,不是太好。」

  商清晏雖然能坐著跟辛太傅說話,但他的臉色依然蒼白,整個人瘦了一圈不說,臉上的病態是掩蓋不住的。

  辛太傅也聽御醫說了商清晏的身體情況,根基本就沒養好,又受此重創,能活過來已是不易,想要恢復如初,更是難上加難。

  辛太傅看著商清晏道:「你受苦了。」

  商清晏道:「太傅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辛太傅抿了抿唇,又是猶豫半晌,對商清晏道:「等你的傷養得再好一些,便回南川吧。」

  商清晏轉動佛珠的手一頓,看向辛太傅的眼神瞬間凌厲冰冷起來。

  他是有回南川的打算,但不代表,讓他回南川的話,是由辛太傅說出來的。

  商清晏道:「盛京富貴繁華,太傅何出此言,竟要將我趕回封地?」

  辛太傅再次沉默下來,半晌後,才道:「非是趕你,只是江南風水養人,望你去那裡養養身子。」

  商清晏冷嗤一聲:「這樣的話,七歲時太傅就糊弄不了我了,何況如今?」

  辛太傅看起來愈發蒼老,腰也愈發彎折。

  商清晏不再看他,目光無意識落在窗外的竹子上:「說句實在話,我中箭之時,聽到太傅派了人來救我,我第一反應還是感到慶幸的,無論太傅的初衷是監視我,還是保護我。我這條命能撿回來,都得謝太傅。」

  辛太傅心情複雜。

  他當時命人看住商清晏,最大的目的是害怕他一氣之下,不計後果,在東安高牆便要殺了商漸璞。

  弒君謀反之事,從頭到尾都是商清晏在策劃,他不過是從旁輔佐。

  那時他以為商清晏計劃周全,怎麼也不會受傷,卻沒想到當時情況那般兇險。

  商清晏道:「有救命之恩在前,所以太傅有話可以直說,不必彎彎繞繞,反而把事情搞複雜了。」

  只有救命之恩,沒有血緣之情。

  辛太傅感到一陣心酸,又有種他活該如此的報應感。

  辛太傅道:「南川是你的地方,無論你想做什麼,都要比在盛京自在些。」

  商清晏回過頭,那雙酷似母親的秋水目,清凌凌看著他:「太傅說這話,是為了聖上,還是為了我?」

  辛太傅不肯回答,他大概也說不上來。

  商清晏自嘲一笑:「瞧我,怎麼又忘了,太傅慣常是喜歡將利益最大化的。」

  由辛太傅開口,讓商清晏去南川,一方面在商漸璞眼中,是替商漸璞掃除眼中釘,肉中刺。

  另一方面,辛太傅又知道他不甘於去封地做個閒散王爺,必要等待時機,捲土重來。

  長遠看去,若他不能成事,辛太傅還是那個備受信賴的輔國大臣。

  若他能成事,他就又欠下辛太傅一樁人情。

  不知是不是說中了辛太傅心中所想,辛太傅再次沉默,一雙眼睛滿是複雜的神色。

  或許有懊悔,或許有痛心,或許還有幾分羞愧,商清晏無意深入探索。

  辛太傅幽幽道:「你就當我是這麼想的吧,若能走,儘快去南川。」

  辛太傅知道,從商漸璞在圍場背刺商清晏開始,這對兄弟反目便已成必然。

  他至今不知,商漸璞為何會突然做出那種愚蠢之行,但細思從前的一些事,又好像早有徵兆。

  無論是商漸璞的叛逆,還是他奸生子的身份,亦或者是旁人對這對兄弟有意無意的對比,似乎都催動了商漸璞對商清晏的恨,從而做下那種不計後果的蠢事。

  很顯然,商漸璞將自食惡果。

  這場兄弟間的比拼,不用開始,辛太傅已經看到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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