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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讓那個賤人登上皇位

2024-10-24 15:41:02 作者: 揚了你奶瓶
  虞安歌將手上的字條撕了個粉碎,拳頭被她握得咯吱作響,倘若商漸珩在眼前,只怕免不了又是一頓打一頓罵。

  可惜商漸珩不在眼前,虞安歌只能用胳膊撐著桌子,又壓抑不住怒火,用力捶了下桌子。

  「做什麼傷害自己?」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伸了出來,握住虞安歌的手,細細揉捏著骨節泛紅的地方:「何必生氣,聖上總不會答應他這個無禮要求的,他這麼做,多半只是為了給你添堵,你要是真的生氣了,才是正合他意。」

  聖上現在對太子雖然寬容愧疚,卻也不是予取予求。

  魯縣及周遭的幾個縣城出現了暴亂,為防疫病擴散,需要朝廷派兵鎮壓。

  但說句現實點兒的話,那些暴亂之人,終究還是不安的百姓罷了,實在犯不著啟用軍隊鎮壓,更用不上虞安歌。

  畢竟虞安歌在京中的作用,是用來鉗制神威大將軍的質子。

  誰控制著這枚質子,很大程度上就相當於控制住了神威大將軍。

  所以聖上此時哪怕再心疼太子,也絕不會聽太子的諫言,把虞安歌派過去。

  虞安歌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商漸珩忽然來了這一手,不可避免地讓聖上懷疑她暗中跟太子有勾結。

  畢竟朝堂上那麼多武將,跟周家親近之人也能挑出來一些,商漸珩怎麼就指名道姓要她過去?

  自從邊關增加軍備,招兵買馬之後,聖上對她,亦或者是對神威軍的忌憚已經達到了頂峰。

  虞安歌這半年在京中可謂低調做人,唯恐聖上再犯疑心病,冷不丁在背後戳神威軍一刀。

  想到這裡,虞安歌咬牙切齒道:「我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這麼賤的人。」

  虞安歌氣急,想要再捶一下桌子,卻意識到自己的手在商清晏的手裡。

  她頓了一下,而後不著痕跡將手抽回。

  很多時候,虞安歌在情事上是遲鈍的,躲避的。

  這並非是說她無心情愛,只是大仇未報,大業未成,男女情愛自然被她拋之腦後。

  那晚的一個吻後,虞安歌便刻意不再提起,而商清晏也默契地裝作酒醉,將其忘了個乾淨。

  哪怕如此,二人之間偶爾不經意的觸碰,還是撩人心弦的。

  商清晏看著空蕩蕩的手心,虛虛握了一下,看到虞安歌因為商漸珩被挑起這麼大的情緒,不由眼神一暗:「他是太子,總要比別人多幾分任性。」

  虞安歌道:「太子算個什麼?你以前不也是...」

  虞安歌的話戛然而止,怕觸及到商清晏的傷心事。

  不過商清晏沒什麼反應,大大方方道:「今時不同往日,不過我聽說,魯縣諸地之所以會起暴亂,還是因為太子治疫不當...」

  商清晏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虞安歌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不尋常,問道:「怎麼回事?」

  商清晏道:「太子在疫區也不忘斂財,窮人家患病,無論輕重,便強行令其拋親棄愛,富人患病,便收錢大開通行之門。這才令瘟疫從魯縣擴展到周遭四縣六鎮。」

  虞安歌自然而然想到商漸珩在江南做的事,那是個只求結果,不問過程之人,能幹出這種喪心病狂之事,一點兒也不奇怪。

  虞安歌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前世無數過往,再睜眼時,裡面充斥著警惕和不安:「他是故意的。」

  商清晏轉動著手裡的佛珠:「沒錯,以太子的本事,想要治理好疫區,不是問題,可他任由瘟疫橫行擴散,只怕是另有目的。」

  虞安歌眼中忽而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他是為了要兵!」

  商清晏微微頷首,語焉不詳道:「聖上近來體弱,太子等不及了。」

  虞安歌的心跳加速起來,她有些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激動?不安?亦或者是期待?

  今生之事,出現偏差的實在是太多了,不能再用上輩子的經歷去看。

  但有一點兒是絕對不會變的,那就是商漸珩的弒父弒君之心。

  這輩子因為她的介入,聖上對太子的猜忌更甚,太子對聖上的不滿也愈演愈烈。

  結合從前種種,虞安歌覺得,差不多到了這對父子互相殘殺的時候了。

  虞安歌道:「太子等不及了,倘若他能從這場疫病中挺過去,便不會再給聖上置他於死地的機會。」

  商清晏把玩著手裡的佛珠:「國有外患,亦有內憂,你怎麼看?」

  商清晏說這話時,眼睛緊緊盯著虞安歌。

  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機,這危機不僅在於時局的變幻莫測,難以捉摸,也在於虞安歌。

  從宮宴那日之後,商清晏便心有不安,那源於自己心愛的東西被人覬覦,也源於其中的不可控。

  虞安歌已經多次因為商漸珩,憤怒崩潰。

  一個能隨時挑動她情緒的存在,可不是件好事。

  商清晏轉動佛珠的手不自覺快了起來,在心裡默默盤算著他手裡擁有的籌碼,夠不夠讓他放手一搏。

  虞安歌道:「今上昏庸無能,剛愎自用,絕非明主。」

  商清晏轉動佛珠的手再次加快。

  或許是夠的,只是多了幾分兇險。

  虞安歌又道:「那賤人雖然喪心病狂,但我不得不承認,他有幾分本事,起碼在涼國的態度上,不會像今上那般曖昧不明。」

  商清晏轉動佛珠的手一停。

  做什麼事沒有風險呢?

  他活一日,兇險便懸在他脖頸一日。

  商清晏的眼神愈發幽深,像是井邊又濕又滑的青苔,像是崖上搖搖欲墜的冰棱:「所以...你想任由太子弒君,繼承大統?」

  商清晏將佛珠藏於廣袖,骨節已然因為用力而泛著青白。

  虞安歌卻是詫異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商清晏眯起眼,像是睏倦的狐狸,瞧著無害,實則滿腹陰沉狡猾的心思:「你不是這麼想的嗎?」

  虞安歌冷哼一聲:「讓那個賤人登上皇位,我還要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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