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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是清晏讓你做的?對麼?

2024-10-24 15:41:02 作者: 揚了你奶瓶
  聖上走後,杜若便一瘸一拐走了進來。

  披香宮的宮人都被押到了慎刑司,後面又轉到了龍翊衛那邊。

  杜若由於在辛夷入宮時,或者說,是在辛夷還未入先帝的後宮前,便跟到了她身邊,所以她的臉面,總要比尋常宮人大一些。

  她熬過了慎刑司的一些刑罰,什麼都沒有審出來。

  而辛淑妃緩過神來後,向聖上要的第一個人,便是杜若。

  所以杜若沒有被送到龍翊衛那邊吃苦,身上的傷上了點藥,便第一時間過來照顧辛淑妃了。

  她來得不巧,剛好聽到聖上在裡面發的脾氣,所以在外面又跪了一會兒。

  腿上的鞭傷,讓她走路都走不穩,不過她還能撐得住,到辛淑妃面前,輕聲喚道:「娘娘,奴婢伺候您喝藥。」

  辛淑妃睜開疲憊的雙眼,看到一臉憔悴的杜若,問道:「你回來了,怎麼不多休息休息?」

  杜若搖搖頭:「奴婢念著娘娘,所以就趕快過來了。」

  辛淑妃閉上眼睛,由著杜若餵她喝藥,喝完藥後,杜若又替辛淑妃掖了掖被角:「娘娘莫要著涼。」

  辛淑妃點了點頭。

  就在杜若就要低頭退出去時,辛淑妃冷不丁道:「那厭勝之術,是你弄出來的吧。」

  杜若身子一僵,連忙轉身跪在辛淑妃旁邊:「娘娘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明白。」

  辛淑妃道:「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不愛與人相爭,哪裡就真是傻子了呢?」

  杜若心跳如鼓,此時不敢再說話。

  物是人非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杜若真的都要忘了她家小姐的性子了。

  瞧著溫柔如水,實際外柔內堅。

  想當年,也是出口成章,名動京師的才女。

  然而不等杜若緩過勁兒來,辛淑妃便又道:「你是先帝安排在我身邊的人。」

  若剛剛的話讓杜若吃驚,這句話,就是讓杜若害怕了。

  當年文帝強行賜婚,還是太子的先帝對辛淑妃了解甚少,便想了法子將她安插在辛小姐身邊。

  杜若憑藉著穩重和伶俐,很快取得了辛小姐的倚重,提拔為身邊的貼身侍女。

  杜若一有機會,便會將辛小姐身邊發生的點點滴滴寫信傳給先帝。

  先帝喜愛舞文弄墨,得來辛小姐的書稿,便將其引為知己,後來又在宴席上見到了辛小姐,更是對辛小姐傾慕不已。

  先帝不是不知道,當時的辛小姐已與自己的皇弟互生情愫,但這樁婚事乃是文帝賜婚,先帝哪裡有拒絕的餘地?

  更何況,今上便是當時再痛苦,也始終沒有主動向文帝,向先帝開口。

  先帝一生謙遜恭謹,唯在此事上,生出了幾分私心。

  誰知,卻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

  杜若心裡清楚,辛淑妃今天能跟她說出這句話,便是有了充分的證據。

  杜若沒有替自己辯解,只是問道:「娘娘,是何時得知的?」

  辛淑妃轉過頭去,秋水一樣的眼睛,仿佛枯井幹涸:「上次省親,是你提醒我帶上那本詞話。」

  杜若已然無可辯解。

  辛淑妃道:「是清晏讓你做的?對麼?」

  杜若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又或許,辛淑妃已經有了答案,她的任何回答,都是空洞蒼白的。

  她是先帝安插在辛淑妃身邊的人沒錯,但這麼多年的相處,她夾在這些人之間,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辛淑妃不甘心,再次追問道:「上次,這次?都是他要求的嗎?」

  杜若抿了抿唇:「上次,是順水推舟,這次,是有所苦衷。」

  辛淑妃哽咽起來,繼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將自己埋在被褥之中,哭得撕心裂肺。

  杜若跪在床榻旁邊,同樣一臉哀慟。

  「娘娘,您別怪南川王。」

  辛淑妃已然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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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樁案子足足查了半個月,其中被龍翊衛嚴刑逼供致死的宮人有十數人。

  雖然確鑿的證據沒有抓到,但凡有疑點之處,皆呈到聖上跟前。

  厭勝之術雖然還沒有水落石出,卻是翻出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比如寶華宮裡有幾個崔皇后的人,比如二皇子府上的姬妾與太子府上的人關係匪淺,比如錦妃身邊,皆是周貴妃的人。

  宮裡多少關係錯綜複雜,盡在這些供狀上面。

  聖上快速掃過,指尖點在一處:「厭勝之術事發第二日,寶華宮便企圖以金如意,買通新調過去的宮人。」

  龍翊衛道:「不錯,只是這消息已被臣攔截,未能透給太子。」

  聖上道:「寶華宮讓傳什麼話?為何不在供狀上寫?」

  龍翊衛低頭道:「只道是受了長春宮的誣陷。」

  聖上沉默下來,龍翊衛不敢再發一言。

  誰不知道,長春宮剛歿了一個小皇孫,聖上正是對長春宮心懷愧疚之時。

  聖上道:「二皇子那邊怎麼樣?」

  龍翊衛道:「二皇子甚是悲痛,二皇子妃這些日子,也為小皇孫日日念經祈福。」

  聖上臉上露出一抹痛色:「究竟是受長春宮陷害,還是她們意圖陷害長春宮。」

  龍翊衛不敢回答。

  聖上揮了揮手,讓龍翊衛下去。

  朝堂上浪潮洶湧,史書上記載的,子弒父,父殺子的故事還少嗎?

  御書房空蕩蕩的,聖上感到莫大的空虛和孤寂,不知不覺間,兩道鼻血流了下來。

  他並未在意,這半個月裡,辛淑妃體弱,且還在與他冷戰。

  崔皇后沉浸在失去小皇孫的悲痛中,周貴妃和錦妃還在禁足。

  其餘小妃嬪並不得他心,他在連日的焦躁憤怒之下,肝火旺盛,屢屢流鼻血。

  潘德見狀驚慌不已,聖上倒是淡定,只隨意扯過一個帕子,將鮮血擦拭。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供狀上供詞,滿腦子都是厭勝之術,滿腦子都是皇孫之死,滿腦子都是躲在暗中,居心叵測之人。

  鮮血不可避免地蹭到了他的指腹,他將這血點在太子二字上面。

  這樣心懷叵測,狼子野心的太子。

  他是廢,還是不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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