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哦,原來是只狐狸啊
2024-10-24 15:41:02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安歌」二字還沒叫出來,虞安歌便拉開了門,喚道:「爹爹。」
虞廷的臉色並不比在祠堂時好多少,但可以看出,他在極力忍耐自己的想法。
虞安歌道:「爹爹有什麼事嗎?」
虞廷道:「沒什麼事,只是想著今晨打了你,又將你關在祠堂一天,怕你病了。」
虞安歌道:「我身體底子好,哪兒有那麼容易生病,爹爹多慮了。」
虞廷道:「上藥了嗎?」
虞安歌道:「上過了。」
虞廷邊說話,便往屋裡走,但一向跟他親昵的女兒,卻毫無眼力見兒地擋在門口,似乎很抗拒他進屋。
虞廷道:「你是怨爹爹了嗎?」
虞安歌詫異道:「怎麼會?」
虞廷道:「那你為何連門都不讓爹爹進?」
外面刮著冷風,飄著細雪,父女二人總不能在這種情形下說話。
虞安歌想起床榻上的人,一時間頭疼起來。
虞廷只當虞安歌是真的對他生了怨,頗為傷心道:「是爹爹不好,沒有將你們兄妹二人放在第一位。」
虞安歌只能讓開一個身位,由得虞廷進來。
她還要拼命扯謊:「爹爹說的這是哪裡話,當兒女的,怎麼會不理解爹爹在忠心和親情之間的進退兩難。」
虞廷進屋後,便坐在了凳子上:「你的話,爹爹想了許久。」
虞安歌此時頗為提心弔膽,一怕爹爹還要堅持忠心,二怕商清晏被爹爹發現。
虞安歌道:「所以爹爹想出了什麼答案。」
虞廷沉默幾息,似乎到現在還在做思想掙扎:「其實你的話不無道理。」
虞安歌提起來的心放下去一半:「爹爹能想明白這一點,就再好不過了。」
虞廷道:「可是安...」
虞安歌猛然打斷他:「沒有可是!爹爹!聖上絕非明君,沒有明君,何來賢臣?」
虞廷道:「話雖這樣說,但是為人臣者。」
虞安歌道:「若在位的不是聖上,而是先帝,我知道有人謀害,必會第一個站出來揭穿,可聖上就是聖上,他剛愎自用,心思狹窄,就算您揭穿了太子的陰謀,他未必會感謝爹爹,反而會將知道親子弒父的悲痛,轉嫁到爹爹身上。」
該說的道理虞安歌這一天都說盡了,虞廷的再也沒有撞南牆的餘地:「好吧。」
虞安歌道:「爹爹不用自責,連親兒子都看不過去下毒,是聖上活該。」
話糙理不糙,虞廷再也沒有但是了。
虞安歌看爹爹這副神情,便知道他是在心裡做鬥爭後,徹徹底底做出了選擇。
公事說完了,虞廷轉而將注意力放到虞安歌身上,他眼中透著心疼道:「今天爹爹打了你,疼不疼?」
虞安歌連忙搖頭:「一點兒都不疼,爹爹還是心疼我的,沒下重手。」
虞廷又問道:「脖子呢?」
虞安歌道:「脖子也不疼,已經上過藥了。」
虞廷道:「可一定要按時上藥,等痂落後,還要塗舒痕膠,爹爹給你買最好的,你到底是個女...」
「啊!爹爹!」虞安歌猛然打斷他,後背已經滲出了汗水,生怕虞廷無意間挑明她是女子,被躲在被子裡的商清晏聽到。
虞廷覺得奇怪:「你怎麼一驚一乍的?」
虞安歌佯裝鎮定道:「有嗎?」
虞廷狐疑地點點頭:「有。」
虞安歌趕緊把話題扯開:「爹爹可知道哪裡有上好的舒痕膠?我親自去買。」
虞廷眼中的疑惑更甚:「你在盛京的時間比我長,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虞安歌實在有些慌不擇言了:「我之前沒用過那種東西,一時忘了,爹爹別多想。」
虞廷道:「多想?我應該往哪裡想?」
邊關有不少涼國細作,為了軍事安全,凡是行事有疑者,虞廷都會親自審問。
這些年下來,被虞廷審問出來的細作可以百計,虞廷也總結出不少經驗來。
真正的細作,不管各種文牒和行裝準備得有多天衣無縫,在被接連逼問時,都會因為心虛露出破綻來。
他們心虛的表現,大概率是心跳加快,眼神躲閃,氣短易驚。
而這些表現,除了心跳加快,其他都在虞安歌身上有了完美的詮釋。
虞廷察覺到女兒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應當還不是小事。
若放在平常,虞廷不會在意,誰沒有點兒小秘密呢?
但現在,他剛做下一個重大的決定,這個決定事關聖上,事關大殷,虞安歌的心虛可就耐人尋味起來。
虞安歌看到爹爹犀利的眼神,就知道他起疑了。
偏偏虞安歌是真的心虛,面對爹爹的質問,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虞安歌極力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一些,便先發制人道:「我倒是覺得,爹爹今晚的表現很奇怪,莫不是根本不想隱瞞聖上中毒一事,在我面前說這一通只是為了敷衍我,所以才不停挑我的刺。」
虞廷冷哼一聲,不上虞安歌的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為父既然答應了,便是答應了,焉有反悔之理。」
虞安歌終於體會到,每次哥哥闖禍,面對爹爹的膽戰心驚了。
而就在此時,臥房忽然傳來一聲突兀的響動。
虞安歌心跳都停止了一瞬,虞廷卻是拍桌而起,根本沒給虞安歌攔住她的機會。
虞廷一推開臥房的門,一隻毛茸茸的小狐狸就竄了出來,瞧著憨態可掬,毫無威脅。
虞安歌的心終於往下落了落,她故作輕鬆道:「是只狐狸罷了,爹爹怎麼這般緊張。」
虞廷輕笑一聲:「哦,原來是只狐狸啊。」
說完,他眼神一凜,拔出擺放在屋內的疏狂,就往床榻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