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水匪橫行,自然是知府之禍
2024-10-24 15:41:02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年關已至,江州府上下已經張燈結彩,充滿年味兒。
若是忽略街頭巷尾,日益增多的乞丐,以及百姓身上一個蓋一個的補丁,倒是呈現一片繁華之象。
龔府今日宴請賓客,端的是熱鬧非凡,觥籌交錯間,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通報。
「巡鹽御史虞大人到——」
「思惠夫人到——」
龔知府放下酒杯:「她們消失了那麼久,倒是不請自來了。」
雖然龔知府不想讓虞安歌破壞酒席上的氣氛,但這個面子不能不給,還是讓人將虞安歌和向怡迎了進來。
虞安歌從外面走了進來,坐在龔知府左下方的郭大人和另一個鹽官主動讓出兩個位置來,下人很快準備上兩副餐桌餐具。
待二人坐定後,龔知府明知故問道:「思惠夫人前去崇義縣運鹽了,不過虞大人最近去了哪裡?下面有鹽官想跟您稟報政務,卻說找不到您的影子。」
虞安歌道:「我也去了崇義縣。」
龔知府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崇義縣的官鹽賣到了二百文一斗,造成私鹽滯銷,連帶著臨近幾個縣都因鹽價高昂而民怨沸騰。
若非崇義縣一開始就規定了,那批官鹽只賣給崇義縣百姓,且十戶才能買半斗,只怕江南百姓都要涌到崇義縣買鹽了。
想到這裡,龔知府又覺得派出去的那批人無用,竟讓向家所運的官鹽還能打撈出來那麼多。
龔知府道:「哦?不知道虞大人此行,可有什麼收穫?」
虞安歌看了一眼向怡,眼中一片冷然:「我沒什麼收穫,倒是思惠夫人險些命喪淮水。」
「什麼?」龔知府像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當即放下酒杯,從上座走了下來。
他來到向怡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後焦急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思惠夫人可受了什麼傷?」
向怡道:「此次向家往崇義縣運送官鹽,誰知淮水上的水匪那般兇狠,竟公然搶奪官鹽。」
這事雖是龔知府等人做的,但此時眾人全都憤然道:「這淮水水匪居然這麼大膽!官鹽也敢搶!」
另有人道:「會不會是他們不知道那是官鹽?思惠夫人可報名號了?」
向怡悽然道:「我人就在那裡,怎麼會沒報名號,所有侍衛嗓子都要喊啞了。依然阻止不了那些水匪搶鹽。若非護衛保護,只怕我也要命喪淮水。」
龔知府派人去毀鹽,倒不是不忐忑,此時向怡直接說水匪,正好給了龔知府甩鍋的機會。
龔知府憤然道:「水匪可惡!」
向怡道:「豈止可惡!簡直可恨!」
說著,向怡就哭了起來:「此番向家所運官鹽,乃是新鹽第一批,意義非同小可,若是被聖上知道,只怕要降罪於向家。」
話雖這麼說,但龔知府十分仁厚道:「思惠夫人放心,是那些水匪的錯,不是向家的錯,我等自會幫思惠夫人澄清。」
可向怡還是哭:「就算有諸位大人幫忙,向家也難逃失職之罪。」
眼看向怡越哭越痛,一個鹽官道:「可鹽已被搶,思惠夫人在這裡哭也沒用啊,不如讓向家鹽場再辛苦一些,快點兒制出第二批鹽。」
向怡道:「大人說得輕巧!現在鹽比黃金貴重,就算製作出第二批鹽,往各處運鹽的路上,再被匪徒搶去怎麼辦?」
一些人啞然,悄悄看向龔知府。
他們都知道淮水上搶鹽的水匪是怎麼回事,也知道就算向家制出第二批新鹽,只要向家不跟在場諸人合作,利益共享,淮水之禍還會重演。
虞安歌這個時候道:「說一千道一萬,官鹽被搶,還是那些水匪之禍。」
龔知府看向虞安歌,心裡起了幾分疑慮,但還是道:「虞大人所言極是。」
向怡道:「向家失鹽,是水匪之禍,那水匪橫行,又是誰之禍呢?」
龔知府沒說話,虞安歌看熱鬧不嫌事大道:「水匪橫行,自然是知府之禍。」
「這這這...」
「虞大人慎言!」
「虞大人,您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龔知府可是勤政愛民的好官,您不能輕易就給他扣這個帽子啊!」
龔知府一臉鐵青,還沒說話,下面的小嘍囉們就紛紛替他辯解。
你一言我一語,只把龔知府捧成了龔青天。
末了,龔知府對翹著二郎腿,頗為閒適的虞安歌道:「虞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虞安歌卻是坦然直視龔知府:「難道不是嗎?龔知府管著江州府,卻容忍匪徒搶奪官鹽這種惡事發生,發生之後,又沒有任何表示,難道不是另一種助紂為虐嗎?」
龔知府被虞安歌說得臊得慌,當即道:「既是江州發生的禍事,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向怡當即對龔知府行了一個大禮:「龔知府肯幫向家剿滅匪徒,找回官鹽,向家感激不盡!」
虞安歌又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我便來領江州兵馬,一方面助龔知府剿匪,另一方面幫向家尋鹽。」
龔知府算是看明白了,虞安歌和向怡兩個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就是為了讓他出兵剿匪找鹽。
只是這「匪」本來就是他放出去的,他再派兵去剿,未免有些自欺欺人,更何況,他們都心知肚明,向家的鹽已經沉入水裡,根本找不回來。
龔知府連忙道:「既是剿匪,便是知府之責,虞大人就不要插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