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弒君囚弟
2024-10-24 15:41:02 作者: 揚了你奶瓶
發瘋?
虞安歌皺緊眉頭,下了馬車。
恆親王府本來就距離大皇子府比較近,今日大皇子府壽宴,門庭若市,難免有些官員要從恆親王府經過。
恆親王應當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熱鬧的皇子府襯得恆親王府愈發淒涼,於是恆親王就發起瘋來。
虞安歌好不容易擠過去,抬頭只見恆親王穿著一個花肚兜,披頭散髮,赤足走在牆上,時不時往街道上砸下一個酒罈子,狀似癲狂。
秋冬之交,天氣寒涼,他竟然不怕冷似的。
牆下一堆恆親王府伺候的侍從,張開雙手,唯恐恆親王從牆上跌下來,可也不想想,以恆親王的體格,就是掉下來,他們也接不住。
侍從們猶自在嘴裡喚著:「主子,主子您小心啊!」
恆親王雖然被貶為庶民,囚於恆親王府,但對於恆親王府跟恆親王一起囚禁起來的侍從來說,恆親王依然是他們的主子。
不知這些侍從是否聽了恆親王的命令,一個個打著保護恆親王的旗號,在牆外面亂竄,鬧得整條街再次被堵。
「瘋了,瘋了,這麼冷的天,他穿著婦人的肚兜出來,恆親王真的是瘋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可不能再叫恆親王了,現在是庶人商銳。」
「勿要多言,快走!」
「恆親王府的下人們在這裡搗亂,怎麼走啊。」
「就算是庶人商銳,若是從牆上跌下來,咱們也擔待不起。」
看到這一幕的官員們議論紛紛,可他們就是想走,面對著擁擠的街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更多的人,表面著急,實際上也是抱著法不責眾,看熱鬧的心態。
虞安歌到之後,抬頭看到了站在牆上張牙舞爪的商銳。
他喝了酒,怎麼可能在牆壁上走得那麼穩當,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在裝瘋。
就在街道上擁擠的官員越來越多時,恆親王忽然長嘯一聲:「悲乎!」
街道上安靜了一瞬,都抬頭看著商銳,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叔奪侄位,弟奪兄妻,弒君囚弟,罔顧人倫,謀朝篡位,天可誅之!」
風聲灌滿耳道,商銳的聲音夾雜其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每個人都恨不得戳傷自己的耳朵。
他在說什麼?
商銳唯恐旁人聽不清,再次重複道:「叔奪侄位,弟奪兄妻,弒君囚弟,罔顧人倫,謀朝篡位,天可誅之!」
街道下剛剛看熱鬧的官員紛紛低頭,不敢再去看商銳,更不敢去看同僚們瞭然的眼睛。
虞安歌心頭一跳,隨著庶人商銳的複述,聽清了每一個字。
叔奪侄位,弟奪兄妻,甚至於謀朝篡位,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史書必定會留下這句罵名。
可...
弒君囚弟...
先帝...
先帝難道不是勞累過度,突發心疾而死的嗎?
虞安歌出了一身冷汗,她當即想到了商清晏。
不論商銳說這話是真是假,現在說了出來,而且還這麼多人聽到,真假已經不重要了。
商清晏危矣!
「住口!」一聲怒喝從虞安歌背後傳來。
虞安歌看到昭宜長公主怒目圓睜,一臉兇狠走了過來,旁邊的官員期盼著長公主來打個圓場,紛紛避讓。
昭宜長公主在虞安歌眼裡,始終是尊貴但輕佻的,眼下她臉上透出的厲色,卻讓眾人心生懼意。
虞安歌也讓出一個身位,讓昭宜長公主過去。
昭宜長公主走到圍牆下面,對商銳怒道:「商銳!你在這裡發什麼酒瘋!還不快滾下去!」
商銳看到昭宜長公主,不但沒有依言下去,反而更加癲狂:「皇姐,我瘋沒瘋,你自己心裡清楚!龍椅上那位,也心裡清楚!」
昭宜長公主再也維持不了體面了,指著商銳連聲道:「瘋了瘋了,你真的是瘋了!連命都不要了!」
商銳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皇姐啊皇姐,成王敗寇的道理我都懂,但他不該這麼羞辱我!與其關在這王府里暗無天日地活著,我還不如把該說的,想說的,一併說了,就是死,也痛痛快快!」
眼看商銳就要說出皇室的醜聞,昭宜長公主看著聚集在這裡的眾人,厲聲道:「滾!都滾!」
大多數官員不敢聽接下來的話,連馬車都不要了,帶著車夫侍從低著頭匆匆離開。
商銳見看客都要散了,又叫囂起來:「都要當聾子、瞎子、啞巴是不是,哈哈哈,可你們當得了嗎?」
「先帝是怎麼死的!先帝就是被龍椅上那位害死的!他跟辛皇后聯手,害死了先帝!」
「他們不僅害死了先帝,還在先帝靈前苟且,四皇子根本不是九月出生的,而是六月!」
「辛皇后搖身一變成為辛淑妃,奸生子一轉眼變成皇子,堂堂太子變成侄子!」
「這對姦夫淫婦,早該天打五雷轟!」
商銳說出來的話,越來越讓人心驚。
虞安歌聽到這些話,都覺冷汗直冒,看樣子,他是要把所有人拖下水。
聖上,辛淑妃,商清晏,四皇子...一個都跑不了。
昭宜長公主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幾乎是嘶吼道:「讓他住嘴!」
虞安歌當機立斷,奪過一個侍衛手中的弓箭,借著月色瞄準商銳。
不能讓他再這麼說下去了,辛淑妃和四皇子有聖上護著,最多不過損傷些名聲。
可商清晏卻沒命活。
虞安歌拉弓用了十成力氣,額頭上青筋暴起。
「噌」一聲。
箭羽離弦,直直射入商銳的肩膀,巨大的衝擊力讓商銳一下子從牆壁上跌落。
隨著一聲慘叫,商銳落入恆親王府內,他的叫囂聲終於停了。
昭宜長公主回頭,看到虞安歌還保持著射箭的姿勢,不禁鬆了口氣。
她像是脫力一般,對身邊的侍女道:「恆...庶人商銳瘋了,不要讓他再說任何一句話。」
侍女明白了昭宜長公主的意思,這是要將商銳給毒啞。
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今夜發生之事,商銳所說之話,根本就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