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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花落誰家?

2024-10-24 15:41:02 作者: 揚了你奶瓶
  大皇子跪在原地,膝蓋已經酸痛難忍了,他細細琢磨著剛剛二皇子的話。

  二皇子既然求著聖上要徹查,就說明要麼他的確是清白的,無論是瘋虎還是驚馬,都不是他做的。

  要麼就是二皇子已經做足了準備,根本不怕徹查,不僅不怕,估摸著二皇子設下了大坑,打算栽贓到他頭上,查了便是自尋死路。

  兩個可能性在心中稍一權衡,大皇子便有了定論。

  商清晏弱不禁風,實在不必拿自己做局,四皇子沒有這樣的心計,剛剛找商清晏時,焦急也不似作偽。

  那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了,二皇子賊喊捉賊,已經布好了陷阱等他跳下去。

  可現在,不跳下去,豈不顯得他心虛?

  跳下去,又正中二皇子下懷。

  大皇子握緊了拳頭,對聖上道:「功當賞,過當罰。虞公子和二弟的侍衛護主有功,父皇英明,已經賞了。兒臣主持秋狩,卻一時失察,險些讓二弟和堂弟受傷,兒臣情願領罰。」

  聖上「嗯」了一聲,沒有說對大皇子的處罰,只是道:「御獸苑總管太監杖責三十大板,負責御馬與御虎的太監、侍衛革職查辦,按罪定罰,你親自去查,從嚴處罰。」

  二皇子覺得不服,讓大皇子負責查辦御馬和御虎的太監侍衛,那不就是給大皇子機會,讓他去掩蓋自己的罪行嗎?

  他命差點兒就沒了,聖上卻輕拿輕放,二皇子不禁想要開口讓聖上改換主意,旁邊的崔皇后用力拉了他一下,讓他閉嘴。

  大皇子當即道:「兒臣領命!」

  虞安歌在一旁感嘆君心似海,無論驚馬和瘋虎是否與兩位皇子有關,現在鬧到這個地步,他們也脫不了干係了。

  與其讓百官看皇室兄弟鬩牆的笑話,不如輕拿輕放,不再刨根問底。

  除此之外還有更深的一層緣由。

  若是大皇子做的,讓他自己嚴懲自己的人,底下的人難免心寒,如此便起到了震懾的作用。

  若是二皇子做的,大皇子嚴懲了二皇子的人,讓二皇子賠了夫人又折兵,白遭一回難。

  不愧是篡位奪權之主,心思果然深沉。

  聖上這才讓大皇子站了起來,還安撫了一旁飲泣的周貴妃:「行了,擦擦淚,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

  周貴妃抹著眼淚道:「聖上不知道,漸珩這孩子為了秋狩付出了多少精力,可千小心萬小心還是出了岔子。臣妾心疼漸珩,更覺愧對君恩,不禁羞慚,聖上見諒。」

  聖上沖周貴妃伸出手:「知道你慈母心態,但這事是底下人的過錯,你們不必過於自責。」

  周貴妃搭上聖上的手,擦乾了淚,身後還有宮女替她重新插上金釵玉簪,一轉眼又成了那個風光滿面的貴妃了。

  虞安歌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周貴妃有多受寵,連帶著大皇子,也深受聖上器重。

  聖上道:「諸卿先散了吧,回去換換衣服,養養精神,今晚的宴會,便用狩獵得來的獵物烹飪。」

  眾人紛紛告辭,虞安歌也跟著離開。

  回去換過衣服,簡單洗漱過後,魚書打聽完消息回來,對虞安歌道:「公子,雖然出了意外,但大皇子所獵的野獸最多,最兇猛。」

  虞安歌並不意外,她有意放水,大皇子身邊跟著的侍衛又多,若不是發生了那些事,大皇子是本場當之無愧的魁首。

  魚書又道:「不過公子您也在前列,那頭野豬被帶了回來。」

  虞安歌忽然想到了自己簍里的小白狐,便道:「我還獵了一隻小白狐。」

  魚書對虞安歌還算了解,直接道:「要屬下把它的皮剝下來帶回家嗎?」

  虞安歌:...

  虞安歌想到她把小白狐放在獸簍里,小白狐吭哧吭哧把她獵來的山雞和兔子都給吃了,瞧著弱小無害,實則狠辣致命。

  「不必剝皮,帶回家養著吧,這小狐狸比較對我的脾性。」

  魚書覺得詫異,他家小姐什麼時候有閒情逸緻養那些毛茸茸的小動物了?

  這不應該是他家公子做的事情嗎?

  魚書還記得小姐和公子剛來望春城的時候,大將軍知道小姐這些年在盛京受了許多委屈,險些連命都沒了,有心彌補小姐。

  為了哄小姐開心,大將軍外出狩獵,帶著獵來的兔子回家,可誰知小姐並不喜歡兔子,反而要求大將軍下次狩獵時帶她一起,倒是公子當寶貝兒一樣抱在懷裡,晚上睡覺都要跟兔子一起睡。

  不過魚書還是應了下來,繼續道:「岑公子沒有獵到什麼東西,聽說他連弓都拉不動了。」

  虞安歌心裡燃起一股痛快。

  洗漱過後沒多久,便有內侍來喚,說是晚宴備好了。

  虞安歌隨之過去,天色已近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人身上,泛著暖意。

  到了會場,已經擺好了篝火和烤架,不遠處還有許多待宰的獵物,虞安歌所獵的野豬亦在其中。

  眾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圍場發生的意外,大皇子和二皇子也都修整好了,推杯換盞間,半點兒也看不出兄弟不睦的樣子。

  虞安歌在自己的座位上等了一會兒,所有人就都陸陸續續到了,就連商清晏,都坐在輪椅上,被內侍推了進來。

  果不其然,他換了一身白淨的衣服,腿上蓋著毯子,就連頭髮都重新洗了一遍。

  帶傷也得參宴,聖上的險惡用心可見一斑。

  一邊是弱不禁風,秋狩連兔子都獵不來,反而受傷受驚的廢太子。

  一邊是進退有度的大皇子和謙遜溫和的二皇子,以及義氣敦厚的四皇子。

  兩相對比,那些前朝老臣們也該歇歇替廢太子說話的心思了。

  好在商清晏知道自己繼位無望,以退為進,以孱弱之軀,病弱之態,換得一些直臣的同情和警惕。

  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爭,卻讓他這個廢太子成了炮灰,又有誰能說清,其中有沒有聖上的手筆呢?

  商清晏無視眾人放在他身上,或惋惜,或鄙薄,或可憐的眼神,來到了自己的位置,遙遙跟虞安歌對視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

  待人齊後,那柄秋狩前,被聖上當做魁首賞賜的射日弓被抬了上來。

  眾人不禁好奇,圍場上發生了那樣的意外,原本的魁首大皇子只怕要落空了,那現在,這柄射日弓,究竟會花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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