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強者從不哭泣！

  鐵柵欄包圍批發市場第三天，出了一個小插曲，豬肉榮帶著幾個生意手拿菜刀砍鐵絲，一路火花帶閃電，還雇來一群記者現場曝光我們五龍商會的暴行。

  我不知道那些記者都是從哪個報社裡鑽出來的，卻知道這些人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從五龍商會那邊得到一點封口費。

  面對鋪天蓋地奔向我的閃光燈和攝像頭，我有點後悔自己穿得這麼隨便。怪不得以前看那些大混子天天西裝革履，好像也不單為了上相，更多是保留一絲體面和尊嚴！

  「你好，請問你們五龍商會為什麼要對這些商戶使用暴行？你們不知道這樣做事是違法的嗎？」

  一個娃娃臉的女記者，手裡的話筒都快懟到山雞臉上了。在她看來，山雞更像管事的。

  要不是身後的豬肉榮小聲提醒，她壓根就沒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意識到自己失誤後，娃娃臉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深吸一口氣，她再次把話筒遞到我面前，又把剛才的話題重複了一遍。

  我沖她笑笑，亮出手裡的意向書複印件，對她正面解釋了一通。眾人看她迷惑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已經被我輕鬆拿捏了。

  很快，娃娃臉被擠到人群後邊，又衝到前邊一個眼睛仔。

  「你手裡的意向合同書並不是正規的合同書，它並不存在任何法律效應！你們烏龍商會直接斷水斷電，分明就是黑澀會行為，我們要向有關部分揭發披露你們欺負無辜百姓的惡行！」

  聽完眼睛仔的話，眾人紛紛揮起拳頭支援，好像掌握了什麼必勝密碼。

  看到這荒誕的一幕，我微微一笑道：「我想請問你們這些高知記者，知道批發市場這塊地皮的所有者是誰嗎？」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問題表面看起來沒那麼難，難的是他們事先誰都沒做功課，就這麼衝過來興師問罪了。

  「我知道！」人群最後面的娃娃臉女記者舉手道：「這塊地皮持有者是五龍商會，商戶們租用商會的地皮，雖然簽了合同，但並不是真正的持有人。」

  眾人看傻子似的看向娃娃臉，那幅表情分明在質問娃娃臉：你到底哪伙的？

  娃娃臉紅著臉，小聲道：「我實事求是，你們看我幹嘛？」

  「白痴！」

  眼鏡仔瞪了娃娃臉一眼，繼續抓著我們斷水斷電的話題不放，我懶得和他浪費口舌，索性不再搭理他們。

  一眾記者拍了半天照片，準備打道回府之際，忽然被山雞帶人圍住了。

  「所有人，聽好了，我說的是所有人，立刻毀掉膠捲，並在保密協議上簽字！」山雞手持棒球棍從天而降，讓我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黑澀會。

  恐怖的威壓從他眼神中迸發出來，那些記者見到她，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剛剛最囂張的眼鏡仔鼓足勇氣上前道：「憑什麼？我們是記者，我們有採訪報導權利！你這麼對我們，就是無視新聞自由！我要報警！」

  「報你媽了個頭！不想明天你家門口被潑糞就趕緊閉嘴！」山雞揪住眼鏡仔的衣領子，朝著他臉上狠狠啐了一口濃痰。

  眼鏡仔氣的嘴唇直哆嗦，硬是沒敢言語。

  「不許欺負我同行！」

  娃娃臉也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神經，竟然跳出來圍住剛剛鄙視她的眼鏡仔。

  山雞斜了她一眼，冷笑道：「小妹妹，我從來不對女人動手，你最好別逼我……懂？」

  娃娃臉不卑不亢道：「反正，就是不許你欺負我同行！大不了……大不了我把膠捲給你就是了！」

  眾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對她這個害群之馬的厭惡程度，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統一。

  意識到自己被排擠的娃娃臉，咬著嘴唇，癟著嘴，一副馬上就要哭的表情。

  我扔給她一包紙巾，轉頭看向另一邊。

  山雞從記者手裡挨個收膠捲，又按照順序往每個記者手裡塞紅包。

  「這是我們五龍商會為各位提供的喝茶費，稍後會有相關茶葉送到你們主編手裡，這點請大家務必放心！」

  眾記者好像對這套路很熟，揣起紅包扛起設備就走。

  我被山雞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的做法驚得目瞪口呆，這就是江湖上的人情世故嗎？

  「別走啊！你們不能走！」

  豬肉榮一伙人站在一邊急得直跳腳，卻又拿記者們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請來的幫手原地投敵。

  娃娃臉這個濫竽充數的記者，算得上人群中最有良心的一個，她主動過去安慰豬肉榮道：「老闆，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努力寫報導，只要主編點頭，明天就能登報……」

  「行了！行了！你趕緊走吧！別廢話了。」

  豬肉榮一臉不耐煩地催促著，娃娃臉忍了又忍，乾脆仰視天空四十五度，堅持不讓眼淚流下來。

  我不知道她咋想的，只覺得她這人，腦子有點脫線！

  沒喝過三年毒三鹿，絕對養不出這樣的傻白甜！

  好笑的是，我的境遇和她出奇地相似！我現在也被同夥孤立了！

  就在剛剛，山雞哥用他自己的手段，當眾證明我這個小卡拉米根本上不了台面！他們眼中的我，也是一個大笑話！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斥著鄙夷和輕視。就好像我故意踩著山雞往上爬失敗了，輪到他們來看我笑話一樣。

  「學會了？」

  目送記者們離去的山雞，訕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擦肩而過之際，沉聲提醒道：「小老弟，別以為許先生真想重用你，他不過用這種方式給你提個醒……你，啥都不是！」

  我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這社會有些時候是不講道理的，面對不公平對待，每個人都很無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娃娃臉從我身邊經過，將我剛才扔給她的紙巾，又重新塞回到我手裡，瓮聲瓮氣道：「強者從不哭泣！」

  我沖她笑笑，更正道：「強者從不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