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狐假虎威

  被豬油仔用槍頂著腦袋，說不害怕是假的。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後背被汗水浸濕，冰冷而又黏膩的感覺，讓人十分不爽！

  近百平的包間裡，滿滿登登擠著幾十號人，連只蒼蠅都別想全須全尾地飛出去。

  「服不服？」

  豬油仔手上用力，槍口在我太陽穴上留下一個紅印，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戲謔笑容，同時朝他豎起中指。「有種，你開槍！」

  「斌子！」

  柳如玉喊了一聲，像下定某種決心，咬著嘴唇求豬油仔放過我。為了我，她答應陪豬油仔一整晚。

  豬油仔一聲冷笑道：「晚了！今天這小子不跪下給我磕破頭，我絕不放過他！給過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啊！」

  看著豬油仔臉上囂張的笑容，我狠狠心，突然攥緊拳頭，趁著他不注意，空手奪槍。

  「草！」

  豬油仔發現我的動向，立刻勾動扳機，而我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千鈞一髮之際，從窗外射入一顆子彈，從豬油仔的耳邊擦肩而過。

  剎那間，包間裡亂成一片。

  四處躲子彈的人，瘋狂推門跑路。

  林志超更是一把拉過袁琪擋在自己面前，嚇得袁琪哇哇大叫，眼淚鼻涕齊飛。

  豬油仔也沒料到會出現這一幕，他死死攥著槍，迅速蹲下尋找掩體，嘴裡含糊不清地罵著什麼。

  我一頭霧水地看向窗外，心裡納悶這顆子彈到底是真的，還是我的幻想！

  要是真的，他從哪兒射過來的？對面大樓上？遠程狙擊？這得多牛比的人能做到？要是做夢的話，我現在應該已經涼了吧？

  大腦一片空白的我，徑直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卻被豬油仔一夥兒人認為，開槍的人和我是一夥兒的！這顆子彈就是為了威嚇他們停手。

  「斌子！」

  柳如玉撲過來，將我護在身下。感受著她顫抖的身軀，我麻木僵硬的心，好像忽然甦醒了。

  意識清楚的我，下意識看向窗外，同時推開柳如玉，再次站了起來。一旦我錯失良機，勢必再次成為豬油仔的瓮中之鱉。

  「開槍啊！沖這！」我指著自己的眉心，冷笑道：「在你開槍之前，我的人會立刻擊斃你！」

  豬油仔眼珠滴溜溜亂轉，他懷疑我這番話的真實性，卻不敢拿自己的命來賭！

  正僵持著，有人手機忽然響了。

  嚇得所有人原地抱頭臥倒，好像躲避空襲的難民，連眼睛都不敢睜！

  「誰他媽手機響了？」林志超小聲罵了一句，見豬油仔接起電話，嚇得直縮脖子，忙把頭轉過去，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啊？啊！」

  豬油仔接連啊了兩聲，迅速掛斷電話。

  他鐵青著臉看著點我，眼神里透著一絲質疑。

  「你小子，走著瞧！」

  豬油仔起身，朝著手下人揮手道：「撤了！」

  刀削臉他們早就想跑了，剛才趁亂沒跑出去，才在角落裡窩著躲子彈。豬油仔這一聲令下，他們逃得比難民還快。

  「豬哥！等等我！」林志超像小跟班似的追上去，生怕出去晚了被我按下。

  袁琪和她的女伴也想跑，奈何腿麻了，半天沒挪動步伐，氣得直抹眼淚。

  「斌子……」柳如玉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關心我道：「你沒受傷吧？快讓我看看！」

  我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再次望向窗外。

  開槍替我解圍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總不能領了恩惠卻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誰吧？

  「瑪德！嚇死我了！」小武撓頭道，「我他麼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胡偉傑跑到窗前，盯著外邊看了半天，一臉落寞地沖我搖搖頭，表示什麼都沒發現。

  「別走啊！聊幾句？」發現袁琪她們要跑的魏榔頭，上前攔住她們的去路，表情陰鶩道，「你們剛才不是挺牛比的嗎？怎麼大哥跑了，就硬氣不起來了？」

  袁琪紅著眼睛推了魏榔頭一把，聲音哽咽道：「滾開！再糾纏我就報警了！」

  「袁琪，你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希望你以後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我冷冷地看著她，突然覺得那句老話說得挺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袁琪不服氣地悶哼一聲，邁著小碎步從我身邊溜走。

  外人都跑光了，我才挪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

  「剛才咋回事啊？那個豬油仔跑啥啊？」齊天手捂著胸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看樣子也嚇夠嗆。

  很快，包間裡就剩下我們七個，柳如玉、李剛和幾個保安。

  在李剛的眼神示意下，幾個保安先後撤了出去，只剩下我們這些自己人。

  這時，我才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大眼瞪小眼，幾乎把在場的每個人都懷疑了一遍。

  「你們今晚別回去了，就留在KTV吧！省得豬油仔派人跟著你們。」柳如玉看向李剛道，「你帶小朋友們去員工休息室，叫他們在那邊先對付一宿。誰都不知道外邊啥情況，就這麼貿然出去不安全！」

  小武他們齊刷刷地看向我，得到我點頭認可後，才跟著李剛一起去員工休息室呆著。

  我抽著煙，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地面上的碎酒杯，腦子裡那份不真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斌子，我知道你嚇到了！別害怕，有我的呢！」

  柳如玉坐在我身邊，輕輕攬過我的腦袋，把我抱在懷裡。她身上的香水兒味很好聞，我緩緩閉上眼睛，腦海里卻再次浮現剛才被豬油仔用槍指著的那一幕。

  那隻槍，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遠程狙殺豬油仔的人，到底和我有沒有關係？

  「是榮姐嗎？」我輕聲問，「你給她打電話了？」

  柳如玉抿著薄唇，猶豫片刻，輕輕搖頭道：「我沒想過事情變得這麼嚴重，並沒事先聯繫過她！

  前陣子榮姐故意在牌桌上輸給林志超幾萬塊，用這種方式替你擺平了麻煩。這次豬油仔找你麻煩，應該是個巧合……」

  我哦了一聲，再次點燃一根香菸，靜靜地抽了起來。

  開槍的人，到底是誰呢？總不會是五龍商會的人吧？不！他們不可能為我這個小卡拉米公開在鬧市開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