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一個是誰

  「你們看我幹嘛？」

  宋亞楠一臉不服氣地擺弄著她胸前的哨子掛件，好像對我們主動摻和進來很不滿。

  「背著我們和人約架？姐姐，你是那個嗎？」李威譏笑道，「看看人家對面陣容，妥妥的小太妹+馬仔組合，你再看看你，拿什麼跟人家比？看你那一臉不服氣，是覺得我們多餘了唄？」

  嘴替上線，幾句話噎得宋亞楠沒脾氣。她嘟著小嘴，一臉不樂意道：「我哪知道她說的單挑就是一群人單挑我一個啊！她不講武德！」

  我強忍著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沒事，有我們呢！」

  「對！以後你就帶資入伙，我們都是你手底下的馬仔！」李威賤兮兮地拍胸保證道，「只要錢到位，兄弟們的火力就到位！」

  「少說兩句沒人拿你當啞巴！」

  我把胡偉傑從他懷裡拽出來，叫他趕緊回家寫作業。有機會讀書就好好讀書，別像我們這些社會閒散人員，哪有熱鬧往哪湊。

  胡偉傑掙脫我的手臂，冷冷地說了一句：「下學期就不念了，寫個屁！」

  關係不熟，我也沒嘴碎問他為啥不念。就好像當初我輟學一樣，大伯二話不說把我打了一頓，第二天拎著書包陪著我去上學，有啥用啊？不還是翻牆出去打撞球上網！

  「就咱們這些漏網之魚，念書也翻不了身，不如跟著威哥混社會，賺大錢，一樣走上人生巔峰！」

  李威齜著大黃牙，對胡偉傑瘋狂洗腦。我也是拿他沒辦法，只能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蔣鵬身上。他和小平頭也打了十來個回合了，眼看著小平頭那額頭上都有汗珠子了，他還在那邊耍帥，完全沒有任何精神壓力。

  「哎！你倆擱他媽那玩呢？能不能快著點，我這趕時間呢！」

  阿豪一臉不耐煩地看向手腕上的江詩丹頓，接連催了幾句。依偎在他懷裡的袁琪，也顯得十分暴躁，嘴裡罵罵咧咧地不知道在嘟囔什麼。

  一向穩紮穩打的小平頭，在隊友的嘲諷下，越發急功近利，迫不及待想要結束這場比試。蔣鵬見他自亂陣腳，不由得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挑釁笑容。

  倏忽間，他猛地向前一步，用肘部襲擊小平頭的軟肋，同時用腦袋狠狠撞向他的腋窩處。

  躲閃不及的小平頭，被蔣鵬一記突如其來的肘擊擊飛。失去重心的瞬間，一個鷂子翻身，重新掌握身體平衡，單膝跪倒落地。只可惜，半條腿已經落在圈外。

  「輸了！輸了！你們輸了！」

  李威吹著口哨，瘋狂叫囂。

  蔣鵬拍了拍手上灰塵，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架勢。

  對面的小平頭也沒繼續糾纏，只是臉色陰沉地難看，一雙眼睛直冒火，恨不得立刻把我們生吞活剝似的。

  再看袁琪那張濃妝艷抹的小臉，也像吃了屎似的難看。

  原以為這事到此結束了，哪成想，袁琪突然紅著眼圈，一頭扎進阿豪懷裡，嗚嗚咽咽地抹眼淚訴苦。

  「豪哥，他們欺負你女人！嗚嗚嗚……你不能不管呀！」

  也不知道是她的美人計生效了，還是阿豪本身就不想認輸，當場反悔，叫手下人把我們圍了起來，還吵吵著要碰一碰硬實力。

  我皺著眉頭，小聲問李威：「帽子叔叔咋還不來？你到底有沒有報警啊？」

  「報了啊！你看這通話記錄！」

  李威特意把手機通話記錄給我看，但我還是想不通，警查為啥還不來。

  「軍哥呢？」我轉頭問李剛，「你給他打電話了嗎？」

  李剛一臉委屈道：「我剛才就想跟你說，軍哥電話是柳如玉接的。她說軍哥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讓我有事跟她說。我不好意思打擾軍哥辦事，就啥都沒說。」

  我算看明白了，這兄弟倆我是一個指望不上！

  啪！

  一個空酒瓶子迎面砸過來，幸好我躲得及時，才沒被砸中。

  看著空酒瓶在我腳邊落地開花，我就知道這場群毆在所難免！

  「站我身後，瞅准機會，有多遠跑多遠，記得報警！」

  我叮囑宋亞楠一句，揮起拳頭迎戰對面衝來的飛機頭。

  飛機頭是跟著阿豪一起來的小弟，作為第一個衝過來的領袖人物，他的動作明顯比其他人更加專業，下手也更為狠辣。

  也不知道他咋就確定，我是這伙雜牌軍里的王者，拎著匕首就沖我心口扎了下來。說我心裡不虛是假的，一晃兒也小半年沒打架了，對付飛機頭全靠以前留下來的肌肉記憶。

  從不斷格擋後退到瞅准機會反攻，大概也有個三五分鐘的時差。換做在農村那陣子，我一分鐘就能反應過來，三分鐘內抓住對方軟肋，用不了五分鐘解決戰鬥。不是對手傷就是對手亡！

  之所以有這份本事，還要得益於軍哥。他剛當兵那年休假回來，教我一個假期的散打格鬥，硬是把我一個只有挨打經驗的職業挨打人，成功調教成一個出手必有傷亡的狠角色。

  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大伯都在埋怨軍哥不應該叫我這麼多打架本事，應該教我走正道做正人君子才對。

  我其實能理解大伯，他當初可是全縣總分第一的高考狀元，要不是家裡沒錢，供不起他讀大學，也不會窩在窮山溝里務農。

  我沒他那份讀書人的清高，初中沒上兩天就因為打架被清退的我，還指望日後能有啥大出息？不小偷小摸就是祖墳冒青煙了！

  話又說回來，自從我進城當網管，一直沒和人動過手，連吵架半紅臉的時候都很少。算起來，這還是我在城裡的第一架。

  搞笑的是，能和他們打起來的理由，竟然是因為宋亞楠這個女人。

  「小心！」

  我走神的功夫，忽然聽見宋亞楠一聲提醒，忙收回心思，全心全意地對付眼前的飛機頭。

  論能力，飛機頭比小平頭差遠了。要是小平頭對我出手，我可能要更加謹慎小心，飛機頭這點花拳繡腿，根本不夠看的。

  這不是我狂，更不是我吹牛，是實力在這裡擺著，不容許我低調。

  「去尼瑪！」

  我趁著飛機頭不注意，一把抓住他那撮用髮膠固定的劉海，用力向下一拉，再抬起膝蓋，朝著他鼻樑骨狠勁一撞！

  咔嚓！

  一聲骨裂聲，突兀地響起。

  緊接著，是飛機頭殺豬般的慘叫聲。

  「我鼻子斷了！啊啊啊……」

  鼻樑骨被打斷的飛機頭雙手捂著鼻子，不斷有鮮血從他指縫中滲出。我冷冷地看著他，非但沒有任何恐懼，反而從心底激發起一抹強烈的戰意。

  很久沒出手了，怎麼還有點手癢呢？

  「下一個是誰……」

  環視四周的我，目光在人群中匆匆掃過。和我對上目光的人，紛紛下意識後退，只有幾個膽大的花臂小子，拎著鋼管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