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英雄出少年

  「等一下！」

  我心急如焚，卻連警笛動靜都聽不到。看樣子，帽子叔叔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咱們是三局兩勝啊？還是一局定輸贏啊？總得先定個規矩啊！」

  我故意拖延時間的舉動，只有宋亞楠看出來了。她皺著眉頭盯著我，似乎對我強行摻和進來挺不滿的。

  「沒那麼多規矩，站不起來就算輸！」

  阿豪這話聽起來輕鬆，實際上一點兒不簡單！

  按照他這說法，那就是往死里打！

  「又不是火拼搶地盤，沒必要這樣。」

  我撿起一根棍子，在地上畫了一個直徑一米半的圓圈。

  「誰先出圈誰就輸！行不行？」

  阿豪聽了哈哈大笑道：「你這路子我在西遊記里看過！行不行不是你我說了算，得我的妞兒點頭！」

  說話間，扭頭看向袁琪，等待她的意見。

  袁琪點頭，說了一句「行」，雙方代表就開始往那個圓圈裡走。

  「蔣鵬，悠著點！實在不行也別硬挺著。」

  這麼說吧，蔣鵬站在小平頭面前，就是一隻褪了毛還沒成年的小雞站在老鷹面前，一看就不是一個量級的選手。

  我真擔心對面的小平頭把蔣鵬打個半死不活，回頭我咋向他乾姐姐交代啊！

  對於蔣鵬這小子，我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讀過體校，學過幾年武術，後來輟學不練了，就一直在社會上混。

  一開始，他是姜幼楚眾多追求者之一，天天死皮賴臉地跟在人家小姑娘後邊。得知姜幼楚比他還大後，突然就反悔不追了，再後來就乾脆認了姐姐，放假總在一起打遊戲。

  「生死有命！怕個雞子！干他！」

  李威在一邊搖旗吶喊，我恨不得把他嘴縫上！

  對面那群機車男見李威嘴不閒著，也跟著充當起啦啦隊，吹口哨的，叫好的，鼓掌的，起鬨的，幹啥的都有，現場的聲勢氣氛一下子就拉到頂點。

  「等一下！」

  眼看著圈裡那兩人都要伸上手了，我扯著脖子又喊一嗓子，眾人視線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你事兒咋那麼多？到底玩不玩了？」

  袁琪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看得出來，她現在挺煩我的。

  以前在遊戲裡，她經常拽著我帶她升級打本。現實見了面，卻像變了個人似的無比高傲。估計是我這身廉價穿戴沒給她留下任何好感吧！誰願意在現實中搭理一個窮小子呢？

  「咱們用不用先簽個生死狀啥的？萬一誰下手重了，鬧出人命咋辦？」

  急中生智的我，臉不紅心不跳地拖延時間，心裡卻恨不得再打一遍110。

  「也行。」

  袁琪似乎很支持我這個想法，她歪頭看向男朋友阿豪，小聲蛐蛐道：「小明可是武警教官，他下手沒輕沒重的，別真把那小弱雞打死……」

  一聽她這話，我更擔心起蔣鵬來！

  再看蔣鵬，雙手掐著腰，一副雲淡風輕，歲月靜好的菜場大媽模樣，好像完全沒把對面當回事。

  「逼事真多！趕緊的吧！」阿豪一臉不耐煩道：「我哥還在KTV等我過去為他慶生呢！」

  袁琪見好就收，立刻高舉蔥白似的藕臂，高喊了一聲「開始」。

  隨著袁琪一聲開始，七八輛機車大燈形成的臨時舞台上，小平頭和蔣鵬邁著穩健的步伐，緩緩踏進圓圈內。

  小平頭的眼神銳利如鷹，雙拳緊握。只見他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繞至蔣鵬側翼，一記迅猛的側踢帶著風聲呼嘯而去，直奔蔣鵬太陽穴。

  蔣鵬站在圈子邊緣，雙手隨意插在褲兜里，周身散發著一股不羈的氣息，仿佛這狹窄的圈子就是他個人首秀舞台。

  面對小平頭的突襲，蔣鵬反應神速，身形優雅，以普通人難以彎曲的角度向後仰去，完美躲過小平頭這一腳，同時，迅速調動核心力量，化右臂為武器，一拳轟向對方心口窩。

  小平頭身形微動，如同獵豹捕獵前的蓄勢待發，雙眼緊盯蔣鵬每一個細微動作。面對突然而來的拳腳，他沒有退縮，反而迎難而上，抬起右臂硬抗蔣鵬這一記重擊。

  「好！」

  人群中陡然爆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叫好聲，緊接著口哨聲四起。

  阿豪和他的手下小弟，紛紛為小平頭叫好喝彩。袁琪更是當著眾人的面，朝宋亞楠豎起中指挑釁。

  我眯著眼睛，盯著小平頭的一舉一動，不難看出，他的確如袁琪說的那樣，擁有紮實的武術功底和嫻熟的散打經驗。

  但是，正是他這種傲慢和嫻熟，反而讓他在現有的圈子內無法發揮出最強實力。

  正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

  蔣鵬的招數雖然很混亂，卻招招狠辣到位，叫人防不勝防。

  二人身影在狹窄的圈子裡快速交錯，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沉悶的聲響，迴蕩在空曠的化工廠上方。

  眾人屏息凝氣，目不轉睛地盯著圓圈裡打鬥的二人，整個畫面仿佛定格了一般。

  一開始的騷動逐漸演變成安靜，而後是震驚。

  「蔣鵬這麼能打嗎？」李威砸吧砸吧嘴，突然冒出一句：「這小子，天生混社會聖體啊！」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

  「威哥，我來了。」

  胡偉傑拎著書包，單手抄兜，緩緩朝我們走來。他先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圈子裡正在打架的蔣鵬，而後又把視線落在我們身上，淡淡地問了一句：「捅誰？」

  「又不是社會人，別老喊打喊殺的！」李威上前攬住胡偉傑的肩膀，指著場子中央的蔣鵬問他：「你認識他不？」

  「認識。」胡偉傑面無表情道，「我們初中念的體校，他是學校里最能打的那個，差點就被保送國家隊。」

  「英雄出少年啊！」李威感慨一句，突然朝我擠擠眼睛道：「姜姜幼楚派她大弟過來幫忙，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閉了吧你！姜幼楚派蔣鵬過來，是替宋亞楠解圍。」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當著宋亞楠的面胡咧咧什麼！

  經我這麼一點名，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文文靜靜的宋亞楠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