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十萬？你還不如賣了我們！

  「大事不妙啊！這娘們該不是看上肌肉軍哥，想拉他下水去當鴨子吧！」我砸吧砸吧嘴，隱隱替軍哥擔心起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可以啊！我純潔高貴的軍哥，到底還是有幾分姿色的！」李威齜牙笑道：「大哥，以後發達了，務必帶帶弟弟們啊！」

  任憑我倆如何胡嘞嘞，軍哥也只是一笑了之，甚至都不往別墅那邊看，只是擺弄這柳如玉硬塞給他的名片看了又看。

  「這上邊不是有聯繫方式嗎？想加就加唄！」

  李威歪著腦袋，一字一頓地念出名片上的內容：「人間天上商務KTV總經理柳如玉……嚯！介娘們還是那邊場所最高負責人嘞！嘖嘖，有錢有顏有身材，軍哥你這回真掏上了……」

  任憑李威調侃說笑，軍哥也只是微微一笑，偶爾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他的六便士。

  月亮是頭頂的理想，六便士是腳下的現實。

  任誰在面對觸摸不到的未來時，都會陷入這種茫然與無措。

  「我去買點吃的。」

  我起身活動活動筋骨，拉著李威一起出去買吃喝。起初李威還有些不情願，堅持認為自己這樣的病號不應該亂走動，最好能不動就不動。

  我白了他一眼，罵他看不出眉眼高低，留在那裡只能壞軍哥的好事。

  李威聽完，猛地一拍腦門，一驚一乍道：「你不說我都沒意識到，咱倆確實有點電燈泡了啊！這回咱一走，那柳如玉還得從別墅里出來勾搭咱軍哥。哎呀！羨慕啊！」

  我們說是出去買吃的，連小區大門都沒邁出去，隔著鐵柵欄買了幾份路過的煎餅果子，原地消滅兩個，約莫時間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往別墅那邊走。

  「誒！快看！」李威突然捅咕我一下，小聲嘀咕道：「軍哥從別墅里出來了！」

  心不在焉的我抬頭看去，正迎上軍哥漫不經心的視線，和他背後那束粘膩的仿佛熱戀情侶般的深情目光。看柳如玉咬著嘴唇的模樣，頗有些意猶未盡？

  「完事了？這麼快？」

  李威壞笑著替軍哥扯了扯衣領子，指著上邊的口紅印，沖我瘋狂擠眉弄眼。

  「嗯，剛幫柳如玉修了下水管。」

  軍哥一臉淡然地看著我們，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如此淡定的他，讓我一度以為自己胡思亂想了。

  要不是他後腰襯衫沒掖好，我真就信了他和柳如玉什麼都沒發生。

  「哥，趁熱吃。」

  我把煎餅果子遞給軍哥，拿起手機盯著宋亞楠的頭像，輕輕敲出幾個字。

  在？幹嗎？

  等了半天，宋亞楠沒回，我心底的火熱也跟著降溫了。

  剛要放下手機，許嘉欣突然給我發消息，約我晚上去酒吧喝酒，和特別註明只有我們兩個人。

  一向喜歡窺屏的李威看到這條消息，立刻鼓掌道：「大發啊！她想睡你。」

  男人聚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女人。李威這個色胚，更是三句不離娘們。

  聽他開黃腔，嘮騷嗑，時間過得飛快。

  隨著小區路燈的亮起，一輛紅色法拉利緩緩開向我們。

  「來了。」

  軍哥突然起身，目光盯著從法拉利里下來的皮衣女，小聲提醒我們道：「她就是榮姐。」

  循著他目光看去，我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大姐大榮姐。

  黑如瀑布般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頭，米色針織衫搭配黑色皮裙的慵懶風裝扮，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溫柔。

  誇張的黑色墨鏡遮住她大半張面孔，只剩下一張櫻桃小口，叫人想入非非。

  說實話，她這種御姐風格的女人不太吸引我，倒是格外吸引李威。眼瞅著他哈喇子都快淌下來，我趕緊懟了他兩杵子，提醒他做好表情管理，別沒張嘴呢，就被人家嫌棄拒絕了。

  「我的菜啊！」李威用口型對我說，「我想睡她！」

  我白了他一眼，心裡暗暗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憑我們這些底層小爛仔，還想睡榮姐這種高高在上、位居權利中心的大姐大？那不是白日做夢嗎？

  「你好，我叫陳立軍，這兩位是……」

  不等軍哥把話說完，就被榮姐抬手打斷道：「柳如玉剛才打電話知會我了，你就直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和李威對視一眼，心說軍哥這活兒幹得不錯啊！直接把柳如玉拿下，以後的事就好辦了啊！

  軍哥一五一十地說明事情經過，把喪彪要李剛十萬塊醫藥費的事，和派人捅李威的事，全都交代得清楚明白。

  換我說，可能要絮叨半個小時。軍哥只用兩三分鐘就說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喪彪的事，我知道。你們碎了他玉扳指在先，又找五龍商會的人斷他胳膊在後，我還沒找你們算帳呢，你們還敢跑來我這裡討價還價？十萬塊都不想出？是嗎？好！從這一刻起，醫藥費翻倍！沒有三十萬，李剛別想從裡邊出來。」

  榮姐目中無人的傲慢模樣，讓我深刻意識到，上邊那些人根本不拿我們當人！

  「啥？三十萬？你還不如賣了我們！」

  沉不住氣的李威，頓時火冒三丈，一副勢必要和榮姐理論到底的撒幣模樣。

  我趕緊上前抱住他，同時捂住他嘴巴，叫他別再胡嘞嘞。

  對方態度很明顯，就是不賣我們面子。也可能我們來得不是時候，正趕上榮姐心情不好吧！誰知道呢！

  「我們都是農村出來的，拿不出這麼多錢。」軍哥不卑不亢道，「可以用其他方式代償這筆錢嗎？」

  榮姐一臉不耐煩地從包里掏出一張單子，扔到軍哥懷裡，寒聲道：「沒錢就不用還帳嗎？外邊欠我錢的多了，我欠別人的更多！哪筆帳不用還？

  你要真想平事，就去油麻街找賣黑彩票的豬油仔，把他簽單欠下的30萬酒水錢討回來，我就算你們平帳了！」

  油麻街賣黑彩票的豬油仔是誰，我不知道，軍哥不知道，李威更不知道。榮姐好像壓根就沒指望我們能敢去做事，扔下單子轉身就走，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我們仨被榮姐晾在街邊，吹著夜風，忽然清醒了許多。

  「社會大姐大都討不來的債，讓咱們去？這不是拖良家婦女下水嗎？」

  李威咬著後槽牙，抱怨道：「她這是逼良為娼啊！早知道就去借小額利貸了，何必來觸這份霉頭！」

  「咱們先回去吧。」

  軍哥話音未落，手機忽然響了。他也不避諱我倆，當場接了起來。

  咯咯咯~

  柳如玉的爽朗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我就說榮榮今天心情不好，你們偏要來惹她……豬油仔欠下的債沒人能討得回來，他背後站著青幫大佬撐腰呢！

  你們需要十萬塊，可以找我借呀！不需要任何擔保抵押，也不要你們利息。只不過，要隨叫隨到，一切都聽我的……」

  軍哥聽她說完，禮貌拒絕道：「謝謝你的好意，豬油仔的帳，我們一定能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