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丫有病是吧？

  讓四海商會第一打手喪彪吃虧就算了，還讓他當眾向一個小網管道歉？這不是把四海商會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嗎？

  「楠楠，我沒事。」

  我不想讓宋亞楠再為我出頭，光是這一次的人情，就夠我還一陣子了。以後越欠越多，根本還不完。

  「不道歉就報警！綁架勒索、非法拘禁和重傷害，哪一樣都夠他坐牢的！」

  宋亞楠目光堅定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出這些話，她從來都不是個認吃虧的主兒，無論是在緬馬還是在老邊城這邊，她都要為自己出頭！

  剛剛那伙人敢在語言上占她的便宜，還想拉著她去後巷子裡欺負，這事要是傳到緬馬，這些人都得死！

  宋亞楠不肯輕易放過他們，就是變相在救她們！

  別人可能不理解她，山雞確實最聰明的那個。

  他撿起宋亞楠扔在地上的棒球棍，叼著煙來到喪彪跟前，二話不說，朝著他左胳臂狠狠敲了下去。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喪彪左臂當場骨折，參差不齊的骨頭接茬，順著皮肉支棱出來，看得李威只捂眼睛。

  喪彪震驚得忘了疼！他實在想不通，山雞為啥對自己動手。直到山雞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喪彪臉上的震驚瞬間被恐懼取代。

  「大小姐，對不起！我錯了！我該死！」

  喪彪面容扭曲，額上滲出絲絲冷汗，右臂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懸垂著，顯然是骨折了。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劇痛，緩緩站起身，當眾朝宋亞楠連磕三個響頭認罪。

  宋亞楠不動聲色地指了指我，喪彪又咬著後槽牙，硬著頭皮向我磕頭。

  這幾個響頭，註定我和他之間的仇系死了。以後我想在商業街平安度日，全靠宋亞楠和許嘉欣，一旦她們離開，或者和我翻臉，喪彪第一個弄的人就是我！

  「喪彪哥，是我錯了！」

  我厚著臉皮跪在喪彪跟前，五體投地給他磕頭道：「千錯萬錯都怪弟弟們不懂事……」

  不管我說什麼，喪彪眼裡的仇恨都未減半分。惹禍的是李剛，背黑鍋的竟然是我！我他媽真冤啊！

  「沒出息！」

  見我向喪彪磕頭認錯，宋亞楠氣得轉身就走，許嘉欣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轉身去追宋亞楠。

  我的服軟和示弱在她們眼裡就是孬種行為，明明有人撐腰，還不趁機踩在喪彪頭上作威作福，反倒像孫子似的求著喪彪原諒，這就是典型的窩囊廢！

  像她們那樣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又怎麼會知道我這種底層小人物的悲哀呢？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的人，註定只能在遊戲裡平等。遊戲之外，我就是一個沒人在意的小爛仔。

  跪下向喪彪認錯，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自保方式。

  但凡我敢狗仗人勢，借著宋亞楠和許嘉欣的勢力欺負喪彪，他後頭的軍哥，必定讓我活不過今夜。

  當初在農村，我沒少吃這種啞巴虧。

  每次我被欺負，大伯都要替我出頭，去找村長討說法。

  村長那個沒人性的狗兒子，就會帶人半夜爬牆頭把我拖進林子裡吊著打。後來我才明白，只有自己真正強大，才會讓仇人發自內心地恐懼。

  「你們幾個趕緊送彪子去醫院接胳膊，接得及時才不留後遺症。」

  山雞話音未落，喪彪的小弟們立刻蜂擁上前，攙扶著受傷的喪彪離開網吧去醫院。

  臨出門之前，喪彪又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後背發涼，不寒而慄！

  山雞的視線在我和喪彪之間走了一個來回，而後又上前拍著我的肩膀，一臉輕鬆道：「小子，你也別太害怕。短時間內，彪子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說完，掉頭又跟二叔寒暄了幾句，這才帶著他的人離開網吧。

  看熱鬧的見沒熱鬧可看，也都回到各自的位置繼續干遊戲。

  二叔怒沖沖地上前，揚起巴掌就要扇我耳光。

  多年挨打的閃避經驗，讓我輕鬆躲過他的耳光。

  「臭小子，你還敢躲？今天要不是二叔，你得死在網吧！」

  二叔啐了一口，指著我的鼻子罵了一個小時。

  我以為他得攆我走，或者不再讓我干網管，卻沒想到，他話鋒一轉，突然打聽起我和宋亞楠、許嘉欣的關係。

  得知我只是她們的遊戲搭子，一個上不了台面的陪玩時，二叔眼裡明顯流露出一絲失望神色。

  「今天請山雞過來，可是費了我不少勁兒，晚上至少安排他一頓酒，這些人情錢都要從你工資里扣！」

  二叔見網吧沒有什麼損失，趕緊跟我算帳。我舔著嘴角的傷，齜牙咧嘴地站在那裡，只覺得渾身上下火燎似的疼。

  也不知道李威啥時候離開的，等他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個黑塑膠袋，袋子裡裝的都是碘伏和雲南白藥，還有幾盒外傷藥。

  他把塑膠袋放在我面前，深情款款地看著我說：「斌子，我沒想到，你這麼講義氣！剛才你要是把我身份撂了，挨內孫子打的人就是我了！我李威欠你一個人情，你想讓我咋還我就咋還！還有，我向我哥那個老色批向你道歉……」

  李威一本正經地朝著我連鞠三躬，嚇得我趕緊躲開，不接受他的祭拜。

  「你丫有病是吧？我又沒死，你給誰鞠躬呢！」我白了他一眼，指著袋子裡的碘伏笑道：「欠我人情是吧？替哥上藥，就算扯平了！」

  「哎！」

  李威答應得十分痛苦，一邊笨手笨腳地拿出藥膏替我塗抹，一邊絮叨他哥不應該動喪彪的女人。

  「你哥的小情人劉玲呢？」

  我環視四周，沒看見那娘們的身影，不由得八卦起來。

  李威嘆氣道：「又被喪彪的人帶回去了，我估計啊，她還得挨收拾。聽我哥說，喪彪那方面不行，卻玩得賊花！誰落他手裡都沒好……」

  我無暇同情劉玲的境遇，每個人腳下的道路都是自己走的。外人只看見她現在受苦遭罪，卻沒人知道她享過的那些福。

  我看劉玲脖子上的金項鍊，和鄉下拴狗的鐵鏈子有一拼。還有她兩隻手腕上的金鐲子和名表，哪個不是喪彪給的？

  不管咋說，她不守婦道，劈腿李剛在先，挨打受罪也是她活該。

  倒是李剛有些苦比，辛辛苦苦賺那點窩囊費全都搭在娘們身上，半夜還得吭哧吭哧地耕地，也不知道圖個幾把！

  我反正不能走他的老路，就算我交女朋友，也要找身家清白的，像宋亞楠、許嘉欣那種單純漂亮的大傻妞最好。實在找不著，跟著五姑娘過也無所謂。反正不能要那些破鞋頭子，給自己招惹是非麻煩。

  「告訴你哥躲遠點兒，再別回來了。」

  我不打算知道李剛的下落，卻逃不過大嘴叉子李威的主動相告。

  「那不可能，他昨晚就回來了……」

  我一心這話，頓時心裡一激靈！那虎比該不會想做純愛戰神吧？

  「咋個說？他還想接劉玲一起遠走高飛？」我問。

  李威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當場豎起大拇指道：「斌子！你真神了！我哥他就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