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障眼迷人，金蟬脫殼

  「那個女人是...」刑真故意停頓了一下，此時對面的江離還是一副你不可能知道的樣子，於是刑真不再兜彎子：「她是余朵！」

  江離心裡「咯噔」一下，但表面還是強裝鎮定：「刑警官，這麼肯定？」

  「當然，從你一開始說逃離秦壽的時候，你就遇到了她吧，後來你跟她如出一轍，假裝死亡，這其中怕也是她的手筆吧。」刑真又轉念一想，「不對，不僅僅是她一個人，應該還有其他人，畢竟她一個人要同時完成這麼多事，應該不大可能，所以你的背後還有很多人，這些人都來自一個地方，就是你錄音中說的那個組織，沒錯吧。你們背後的組織，是蓄謀已久為了給你們假死脫身，第一個是余朵，第二個是你江離，若我分析得沒錯，第三個應該就是那個網紅美食家許悅吧，許悅也在你們的組織當中。」

  「刑警官，這麼豐富的想像力，感覺做警察有些太可惜了，你應該去寫小說，做編劇，這樣現在的電視劇應該還能出不少爆品呢。」

  「可是我很好奇，為什麼是你們三個，根據我們的調查，除了住的房間號都是1301之外你們三個完全不存在其他的任何聯繫...」刑真再上下次打量著江離，長發微卷，細長的眼睛，雙眼皮，這雙眼睛好像很熟悉，再往下衣服黑色連衣裙，衣服？眼睛？刑真腦子裡一直在問自己，突然刑真眼睛一亮，衣服！「小葉，你去證物室把秦壽案里的紅白棒球服拿來，對了再拿一個黑色鴨舌帽來。」

  「好的老大！」5分鐘後，葉青拿著衣服跟黑色鴨舌帽過來了，「老大，你要這些幹什麼？」

  「給她穿上！」葉青很是不解，但還是照做了，他把衣服塞給江離，然後解開審訊椅，「站起來，穿上衣服。」江離坐在椅子上絲毫不動，從刑真讓人去把衣服拿來時，她就知道，刑真想幹什麼了，所以這衣服不能穿，絕對不能穿，穿了就暴露了，就在江離猶豫不決的時候，刑真開口了，「江小姐，怎麼了，是不願意穿這件衣服嗎？」

  江離做出一臉嫌棄的樣子，用食指跟大拇指的指尖捏住衣服，慢慢拎起：「你這衣服我嫌棄，也不知道誰穿過的。」

  「江小姐，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衣服應該就是你自己的呀，當時你買這衣服的時候，你丈夫還不肯，事後還拿過去退呢，你莫不是忘了？」刑真似笑非笑地看著江離說。

  「是...是嗎？」江離嘴角抽了抽，「我不太記得了，這件衣服被秦壽拿走後我就沒再見過它。」

  「那現在江小姐可以穿上它了嗎？」

  「一定要穿嗎？」

  「怎麼，江小姐是不敢穿了？是不是刑某之前的話都說對了，讓江小姐開始心虛了，若是這樣，那不穿也可以，江小姐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行了。」

  「那我還是穿上它吧。」說完江離閉上眼睛，心一橫，站起身抓起外套就套在了連衣裙外面，見江離穿上了外套，刑真遞過鴨舌帽：「再帶上帽子。」江離不情不願地接過帽子戴上了。

  「拉上拉鏈，把你的黑色口罩戴上。」刑真又說，江離也照做了。見江離都按照要求裝扮好之後，刑真圍著她打量了一圈，然後目光盯在了她的長頭髮上，「你把頭髮盤起來，用帽子擋住。」

  刑真說完，江離就很配合地抬起雙手將頭髮束了束，然後盤起用帽子蓋住，「老大，這...」葉青看到眼前的江離，急忙把之前真華小區，惠庭小區，以及綠樹小區周圍出現的那個穿紅白棒球服的嫌疑人的照片拿了過來，然後對著江離比對著，「老大，這也太像了吧，這簡直就是一個人啊！如果不看臉的話，她低著頭，或者光是背影這不就跟邱天一模一樣嘛，原來是你嫁禍給邱天的啊！」葉青剛說完，自己轉念一想，「不對啊，邱天第一次被嫁禍的時候，11號那天你還在惠庭小區，沒出過門呢，這也不可能突然就到了真華小區裡邊吧。老大，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我都被繞糊塗了！」

  「確實，11號那天江小姐不可能出現在真華小區，所以真華小區出現的那個人，也不是她。」

  「那是誰？」

  「這個就要江離小姐說說了。」刑真很嚴肅地看著江離還是一言不發的樣子，「江離小姐，到現在，你還是不願意開口嗎？那好，我就辛苦一下替你說，真華小區電梯裡的人不是你，但是惠庭小區，電梯的里的人是你吧！我們警察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屍體不翼而飛，卻不曾想到，你沒有死，而且還活生生的從我們眼前溜走，一直以來我們都把這個穿紅白棒球服的人認作是殺害你們的嫌疑人，卻不曾想到她們就是你們自己，所以真華小區電梯裡的人也是余朵自己，而綠樹小區咖啡廳里的就是許悅！」

  刑真說完，江離輕嘆了一口氣，她摘下口罩，拿下帽子，脫掉棒球服，一臉認命地坐回審訊椅上，「刑隊長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坐到了隊長的位置上，沒錯，你說的對，惠庭小區電梯裡的是我。」

  「你是怎麼逃脫的？而屋子裡的血跡又是怎麼回事？」

  「血跡是提前抽的，提前了半年，那半年我只有有機會出去就會抽血，然後把它們存起來，然後存到致死量後便就不再抽了，之後就是等待時機。」

  「血是怎麼運進去的？」

  「跑腿，以生鮮的名義送進來的。」

  「可是惠庭小區，我之前查過案發前後幾天的快遞外賣跑腿，閃送，叮叮買菜等等，並沒有發現有收貨地址寫著1301的。」葉青很是篤定的說。

  江離看向葉青：「是的，收貨地址確實不是1301而是隔壁的1302，我寫的是隔壁地址，還特地備註送達放門口左邊，而且別敲門！這樣的話就放在1301跟1302的大門之間，那我只要開個門縫不出門也能拿到泡沫盒子，而且也不會被電梯口的監控拍到。」

  「那之後，你就開始布置案發現場？」葉青追問。

  江離靠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搖了搖頭：「不是。」

  「為什麼？」

  江離透過葉青那雙清澈的眼睛，看到了印在腦海里那個雜亂的房間，突然輕「呵」一聲，「為什麼？因為案發現場根本就不需要布置啊，在此之前，家裡基本都是那個樣子。小警官你可真是天真。」說完江離又「呵呵」笑了起來。

  「那你是怎麼逃脫的呢？」

  江離收起來自嘲的笑容，轉向刑真，「刑警官，你知道嗎？」

  刑真並未回答，只是依舊盯著她，「既然刑警官也不知道的話，那這個問題，我就不回答了，說出來就不好玩了，還是刑警官自己去尋找答案吧。」

  「你認識邱天嗎？」

  「邱天，我見過，算認識吧。」

  「那邱天認識你嗎？或者更準確地說見過你嗎？」

  「沒有，他沒見過我，也不認識我？」

  「那你為什麼逃脫的時候那副跟邱天一模一樣的裝束，模仿他，嫁禍他嗎？」

  「哎呦，邢警官可真會問問題？我如果說這是巧合你信嗎？」

  「你覺得呢，你覺得我會信嗎？」

  「那估計不信，可是事實就是巧合啊。我雖然見過他，但跟他沒什麼瓜葛，也不存在衝突，更沒有仇了，所以為什麼要嫁禍他？這就是個巧合。」

  「你說是巧合，那為什麼你們的身高體重是一樣的呢，不只是你，還有餘朵跟許悅，你們三個的身高，體重跟邱天的一樣，難道這也是巧合？」

  「是，這肯定巧合啊！我有沒量過邱天的身高，也沒測過他的體重，這我們一樣不是巧合又是什麼？」

  刑真突然話鋒一轉：「你抽血的地方在哪裡，保存的地方又是哪裡？」

  「懷仁...」剛說出兩個字後，江離立馬停住，將字眼吞了進去，然後緊閉嘴唇不再開口。

  「懷仁？」刑真試探地重複了一下，江離搖搖頭。

  「懷仁寵物醫院？」刑真又問，這次江離乾脆直接閉眼連看都不看。之後不管刑真問什麼，江離都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於是刑真也不打算問了，他對著江離說，「既然你不願再配合，那我只能送你去拘留所了，不過再送你走之前我想對你說最後一句，你的女兒暖暖若知道你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她在地下會安心嗎？」

  江離聽到這句話，睫毛使勁地顫動，但是還是始終沒睜開眼睛。

  刑真也不再報任何希望便直接吩咐葉青把她送去拘留所，便離開了審訊室，就在刑真剛踏出審訊室門的瞬間，一滴淚從江離的臉上滑落...

  2012/9/20 19:00邱天審訊室

  刑真推開門就看見邱天毫無生機地趴在辦公桌上，見有人推門進來了，邱天趕緊抬頭，看到是刑真後，立馬從辦公桌上起來，然後跑到刑真面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著刑真的腿邊搖邊開始哀嚎起來：「啊！邢警官你終於來了！我都快死了！就算要我死，能不能讓我做個飽死鬼？這餓肚子的滋味太難受了啊，你行行好，可憐可憐我，賞我一口飯吃吧，求求你了！」

  刑真被眼前的邱天這幅操作整得有點尷尬，他皺著眉頭看著旁邊守門的警員問：「沒給他吃飯？」

  那警員搖了搖頭，「邢隊，你也沒說他可以吃飯啊，所以自從葉警官把他關這個審訊室到現在，我們只在門前守著，沒給他送過飯。」

  刑真看向腿上的掛件，掛件委屈巴巴地望著他，然後嘴巴癟癟地「嗯」了一聲，可憐極了。

  「你先起來，我讓人給你送飯。」說完，刑真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發了出去。

  「能不能先給我來點水？」邱天起身湊近刑真指著自己乾巴巴的嘴唇，「我到現在也是滴水未沾。你們也太狠了吧，我還沒被判刑呢，就被當犯人對待了？就算是死刑犯也不至於連水都不讓喝吧...」邱天巴拉巴拉地說個沒完。

  「打住，是嫌自己還不夠渴？」刑真一句話制止了邱天的碎嘴子，然後示身旁的警員去倒水，警員剛轉身，邱天便直接在後邊喊著：「多倒點，多倒點，用大容器。」

  過了一會，警員端著個盆走進審訊室，邱天看著警員手裡的盆，驚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他對著警員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接過警員手裡的盆，直接將頭埋進盆里，很快，盆便見了底，邱天也抬起頭，「嗝」一聲，他拍拍胸口，咧開嘴對著面前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的警員咧開嘴：「呃，不好意思，見笑了！」然後將空盆又塞回警員手裡，「謝謝啦，這個盆拿好，嗝...」然後便自覺走到審訊椅上坐下，「刑警官，不是要審訊我嗎，這會喝水喝飽了，就直接開始吧。」

  刑真見狀關上門，也坐到了辦公室後的椅子上，「你為什麼當時要給他們建議？」

  「刑警官，是你讓我拖住他們的啊。」

  「是，讓你拖住，並沒有讓你教唆犯罪。」

  「可是他們本就是罪犯，他們當時想殺了那群人，至少我保住了他們的性命，否則他們這會兒不可能安穩地住進醫院裡。」

  「可如果你拖住他們，或許能全身而退，那個時候我們就快到了。」

  「哎呦！我的刑警官，你沒有聽他們說，知道你們來了嗎？他們能準確地判斷出你們到達的時間，你覺得你們真能帶著那群畜生全身而退嗎，能一舉抓住那群罪犯嗎？」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跟他們同流合污！」

  「你說我教唆犯罪也好，說我同流合污也罷，在我看來那群人就該受到那樣的懲罰，可是我想請刑警官你想一想，我當時提出來這個建議，他們立馬就可以拿出相應的藥物，你覺得真是我教唆犯罪嗎？我確實有罪，也有私心，那一刻我承認我很想懲罰這些畜生，如果你覺得我罪孽深重，那你就把我拉去法庭審判，我無話可說。」

  刑真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這時葉青推門而入，他瞪了眼邱天，然後走到刑真身邊，俯身湊近耳邊，「老大，江離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