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令人心驚的錄音
2024-10-23 15:49:26 作者: 無法行走
2012/9/20 3:00警局法醫實驗室
法醫實驗室內,冷白色的燈光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福馬林夾雜著屍體腐敗的味道,聞著令人作嘔,法醫老徐面戴口罩,手上戴著橡膠手套,手持著鋒利的手術刀細緻而冷酷地剖開了解剖台上的屍體,他的眼神異常專注,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視死者的秘密。隨著他每一次精準地切割,屍體的胸腔被緩緩打開,心臟,肺,肝臟等器官逐漸顯露在眼前,老徐輕手輕腳地撥開粘連的組織,尋找著任何可能的線索或異常,他的助手在一旁緊張地記錄著每一個細節,生怕錯過任何重要的信息,此時解剖室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老徐手中的手術刀在燈光下閃著寒光,他輕輕撥開死者胃部的肌肉層,突然,一張保鮮膜包裹得好好的小巧的東西映入眼帘,這個小東西靜靜地躺在胃液之中。他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小東西,輕輕放置在一旁的托盤上,眼裡閃過一絲凝重,隨後老徐輕輕拆開保鮮膜,發現裡邊是一張小小的內存卡,內存卡在保鮮膜的包裹下,完好無損,他緩緩拿出裡邊的內存卡,遞給了一旁的葉青,之後又掏出手機給刑真打了通電話。
「內存卡?好的我知道了,我儘快回去。」刑真掛完電話,這時保安小李走過來問,「警官,我能走了嗎?」
「可以了可以了,今天真是麻煩你了。」刑真放下手裡的照片,對著沙發上的鄭太太說,「鄭太太,今天就先這樣了,地下室需要暫時封閉,等案子破了才能開放,我有事先回警局一趟,我會留下兩個人守著現場,還有麻煩屋子裡的人儘量不要外出,明早我會安排人給大家做筆錄,希望您能配合。」
鄭太太起身露出完美的笑容,「好的警官,我會吩咐好的,您放心!」
「鄭太太,我還要提醒一下,是所有人,包括您跟您先生!」
鄭太太瞳孔微縮,但隨即又恢復如常,倒是身後的王管家,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太太,這…」鄭太太抬手打斷王管家的話,對上刑真有些懷疑的眼神兒,說了句,「好!」
刑真見她答應了,也沒打算再說什麼,便轉頭就離開了別墅。見刑真走了,鄭太太收起那近乎完美的笑容,望著茶几上的茅草屋前的那張側臉,若有所思,「王媽,收起來吧。」
「是太太!」
隨後鄭太太也走上二樓回到自己的臥房,望著空蕩蕩的雙人床,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眼裡淬著惡毒,「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這邊刑真剛踏出錦繡天地的大門,保安小李就跟了上來,「警官,警官!」
「小李怎麼樣?」
「警官,地下室里的就是晚上我見到的那個女傭,她是不是沒有了?」
刑真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那保安立馬捂住嘴巴:「我知道,我不說!」
「你去忙你的吧,今天麻煩你了,要是有需要我還會找你的!」
「好的,好的!歡迎警官隨時召喚,我隨叫隨到!」保安小李說完屁顛屁顛兒地跑回了自己的崗位!
20分鐘後刑真趕到了實驗室,他輕輕推開門,看到老徐還在全神灌注的檢查著從屍體裡取出的各個器官,緩緩走進來,走到老徐旁邊的葉青身邊,拍了怕他,葉青回頭,「內存卡呢?」
「老大,內存卡在徐法醫電腦上插著呢,裡邊是段錄音。」
「錄音?」刑真便問,便走到法醫老徐的電腦旁,拿起桌上的耳機戴好,葉青見狀點開內存卡的錄音,然後點擊播放。
耳朵里率先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緊接著是家具被猛烈撞擊的沉悶響聲,仿佛能穿透耳膜,直擊人心。女人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夾雜著壓抑的痛苦與絕望,她試圖求饒,但聲音很快被男人暴怒的咆哮所淹沒,「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男人的怒吼如同雷鳴,震得空氣都在顫抖,女人聽到這話突然開始反抗,「是我沒用,還是你沒用?」
「你再說一遍!你個賤女人!」隨後,是更激烈的打鬥聲,夾雜著女人無助的哭喊和肉體撞擊硬物的刺耳聲響。
「你!」隨後「砰」的一聲,四周突然安靜下來,
「我說,是你沒用!你才是沒用的狗男人!我呸!」緊接著一陣甩耳光的聲響,「說,孩子到底怎麼死的?」女人的聲音越發的冷漠,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狠厲,「哎哎哎,你輕點,東西還沒到手,你把他弄死不划算。」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咋了,心疼這狗男人?」
「誰心疼他了,我是為你著想,你就這樣給他弄死了,也太便宜他了。這狗男人就該凌遲。」說完又是一陣肉體撞擊的聲音。
「你!是你!原來你們....」男人虛弱的聲音傳來。
「哎呀,被發現了呢,他好像認出我來了。」
「沒事,先找東西,找完了再收拾他。」
「要是他跑了咋辦?」
「沒關係,跑了才好玩呢,剛好可以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然後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來,「別磨蹭了,快來幫我找東西。」
「行吧,我來一起找。」又是一陣翻箱尋找的聲音,突然,「找到了,你看看這個是不是?」
「是,這就是我閨女最喜歡的小兔子公仔,她睡覺都要抱手裡的...只可惜以後都抱不到了...」女人說著說著開始抽涕起來。
「姐,你別難過,現在重要的是個小侄女報仇,這不是有公仔嗎,我們看一下錄像,就知道那狗男人還有他那喪心病狂的父母到底做了什麼。」
「好,先看!」隨後一陣噼里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耳機里又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哇,哇,哇,媽媽...媽媽..」
「你鬼叫什麼!」男人又是惡狠狠地吼著小女孩。
「兒子,那這個堵住她的嘴!」
「好的!」
「小丫頭片子,讓你鬼叫讓你鬼叫!」隨著男人惡狠狠的聲音,噼里啪啦的還有鞭子抽打的聲音,以及微弱的嗚咽聲,不一會兒,鞭子聲戛然而止,嗚咽聲也聽不到了。
「兒子,這臭丫頭沒了!」一個老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又是一陣惡毒的老年音響起:「沒了好,沒了好,沒了就少了個累贅了,這樣我兒子還能再娶個老婆給我生個孫子!」
「行!媽讓娶就娶,總要生個香火出來!」
幾聲腳步聲後,老年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這個臭丫頭片子眼睛還瞪得老大,死了還要嚇人吶!兒子趕快把她處理了,留著晦氣。」
「行,我這就找人把她火化了。」
「火化好火化好,這樣她那個死人媽媽問起來,也好隨便搪塞過去。」
「行,我這就叫人來將她弄走。」過了一段時間,敲門聲傳來,隨後一堆腳步聲走了進來,然後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小兔子掉到了地上,有人撿起來問,「等等,這兔子一起火化嗎?」
老年女人上前去一把奪過兔子,「不了,好歹我們家買的東西,怎麼能給這小丫頭片子。行了,你們走吧。」隨著關門的聲音,屋子裡便都安靜了下來...
「我的天!啊!我的暖暖!啊...」女人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她不停地錘著胸口,「怎麼辦,怎麼辦,我的暖暖,你那時候多害怕啊,那些鞭子打在身上有多疼啊!你一直呼喊著媽媽,可是媽媽沒有聽到,媽媽沒能在你的身邊,都怪媽媽不好,沒能好好保護你,都怪媽媽!媽媽早就應該支棱起來跟他們反抗的,我的暖暖!媽媽對不起你啊!」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又開始扇起自己的耳光來。
「姐!姐!你冷靜點!」另外一個女人拉住她,「姐!暖暖已經沒了,但是害她的人還活著!那個狗男人,還有那個狗男人的父母,都是劊子手!他們都脫不了干係!」
「對!他不配為人父,他們都不配為人!這么小的孩子,才一歲多的孩子,話還講不利索的孩子,竟然也能下此毒手!這樣的畜生,不配活著,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讓他們統統都下地獄!讓他們給我的暖暖陪葬!」
「對,就該這樣!姐要我幫你不?」
「不用了妹子,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的事情由我自己安排!你回去復命吧!」
「行,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另一個女人突然又說,「狗男人跑了哦!」
「沒關係,真正的遊戲才剛剛開始!」隨著一聲關門聲,錄音到這就結束了。
刑真放下耳機,心裡久久不能平靜,這是一個預謀的兇殺案!案子裡的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明明是個罪犯,可她的動機又是那麼讓人動容!
「老大!怎麼辦?這錄音聽得真讓人難受!我的理智告訴我,要去追查兇犯,可是我的感情又告訴我,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葉青迷茫地看著刑真。
刑真看著葉青嚴厲的迷茫,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世間總有許多的無可奈何,每一個案件的背後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心酸,或許憤怒,或許傷情,又或許感嘆,但歸根結底都是悲劇,既然已經發生了悲劇,為了防止再有悲劇發生,揭露真相則是唯一的法旨!真相不會隨著你的各種情緒就消散殆盡,它只會越來越清晰無比,當有一天,你試圖再去掩藏它時,它會自己出現,等到那時你會發現,周圍的悲劇上演的更加強烈!懂了嗎?」
葉青點點頭又搖搖頭,「等你再經歷一些事情後,你就會明白的。」刑真邊說邊上前拍了拍葉青的肩膀,「葉警官,打起精神來,目前你的任務是找到真相,抓到兇手!」
「是!刑隊長!」
「明早等人到齊了之後安排對6號別墅所有的人進行詢問排查,記錄口供,那個叫小芳的,你著重注意一下。還有邱小梨懷孕生子的消息應該是瞞著的,你可以去試探一下,看誰知道。」
「我知道了,誰知道邱小梨懷孕了,就有可能是那天的目擊者,或許還知道其他邱小梨的秘密。」
刑真點點頭,然後看了一下時間,凌晨4點了,「還有兩小時,回家休息估計不行了,你先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到點兒再忙。」
「好的,謝謝老大。」葉青說完便步伐沉穩地離開了實驗室。
「老徐,怎麼樣了。」刑真走到老徐身邊問。
「還早呢,不過還有個線索,死者生產前打過催產針。」老徐邊說邊把屍體右臂內側的針孔對著刑真,刑真上前彎腰仔細看了看,「催產素?提前生產,怪不得是早產兒。」
「對,嬰兒屍體屍檢結束了,但是報告還沒寫完,不過我可以跟你說說,嬰兒是宮內缺氧胎死腹中,所以死者才催產生出死嬰,否則性命不保,你跟我過來。」老徐帶著刑真來到嬰兒屍體前。
老徐輕輕掀開嬰兒屍體的裹布一角,露出了那張稚嫩卻已無生氣的臉龐,小小的身軀蜷縮著,仿佛還在母體中尋求最後的庇護。老徐小心翼翼地翻轉嬰兒,指向其背部一處不明顯的瘀青,「看這裡,這是宮內缺氧導致的窒息痕跡,也是造成嬰兒死亡的主要原因。進一步檢查還發現,孩子的肺部發育不全,心臟也有輕微畸形,這些都是先天不足的表現。這些缺陷,即便在母親子宮內,也無法安全生存。」
老徐見刑真不講話,抬頭看著他,發現他雙眼布滿紅血絲,「你要不在我這閉眼眯一會兒,看你這樣,不休息一下,明天估計狀態不好,要生病的。」
刑真揉了揉太陽穴,「那行,我休息一會兒。」刑真說完,走到辦公桌旁的椅子上坐靠著,然後閉著眼睛睡覺,雖然閉著眼睛,但是他怎麼也睡不著,心緒一直被錄音里的事件牽著,他開始在腦海里回想著近期所發生的案件,突然眼睛猛的一睜,「暖暖!女兒!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