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國士無雙黃令宜

  慶典過後，程驍回彭城過了幾天。

  當然，秦葭也是跟在身邊的。如此一來，她跟楊春梅母子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兩個女人處成了親姐妹，程萬里成了她們共同的兒子。

  對此，程驍開心得不得了。

  男人創業，最怕內宅不安，他算是沒有後顧之憂。

  回到金陵後，按照日程安排，程驍最近要接待兩撥人。一撥是倪光男帶隊的中文信息學會，一撥是張元安隊的台基電一行人。

  倪光男是8月3號來金陵的。他這次要帶來「號稱華國晶片之母」的黃令宜教授，以及黃教授的一個弟子。

  黃令宜，原名廖文蒂。1958年，他畢業於華中工學院（即後來的華中科技大學），此後的60多年，她一直致力於半導體領域的研究，從半導體器件到半導體二極體，到半導體二極體矩陣，到013大型通用計算機，直到大名鼎鼎的龍芯1號晶片。

  聽說是這位老太太親自出馬，程驍立即帶著「好網」的全體高層到機場迎接。

  倪光男看到這一幕，笑著對黃令宜說道：「老黃，我當初來金陵，也沒有這麼高的規格！」

  黃令宜淡淡一笑：「我不在乎這些虛的，我只在乎是不是真心研究晶片。如果想弄虛作假，藉此騙取地方政府的補貼，我會轉身就走，再也不來！」

  程驍笑道：「老太太，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讓你不虛此行！」

  秦葭也說：「奶奶，如果我們是騙子，倪老師也不會請你來！」

  倪光男聽了，十分受用：「就是！這裡我來過兩次了！我又不是傻子，他們一對小年輕，還是外行，能騙得了我？」

  黃令宜嗤笑一聲：「你想想自己在連想是怎麼被那些外行人掃地出門的！」

  倪光男老臉一紅，好在他是個大度的人，絕不會跟老大姐計較。

  程驍把黃令宜一行人接到「好網」的總部，舉行了一個小型歡迎會。

  會上，黃令宜先向大家介紹了他的弟子胡海浪，然後直言：「我現在負責中科院龍芯研發團隊，沒有時間和精力搞一些別的業務。我先看看你們的實驗室，如果實力還行的話，我就讓海浪留下來工作。如果實驗室還是空的，我們就先回去。等你們什麼時候弄好了，海浪再過來！」

  老太太真是快人快語。

  第二天上午，程驍親自駕車，秦葭陪同，帶著倪光男、黃令宜、胡海浪前往楊家莊的「微電子產業示範區」。

  經過大半年的建設，十五層的「好網大廈」已經封頂，外牆保溫也即將完工，內部裝修正在進行。

  離「好網大廈」的不到三百米，有一座六層樓的建築。

  這棟樓已經全部完工，樓上有不鏽鋼做成的「漢芯研發中心」的大字在烈日下閃閃發光。

  黃令宜笑道：「我們那邊叫『龍芯』，你們這邊叫『漢芯』，口氣不小嘛！」

  程驍解釋道：「我們這個實驗室是跟灣灣的台基電合作的，大家都是大漢子民、炎黃子孫，這樣叫，才能團結天底下所有的華人！」

  黃令宜微微點頭：「算你小子懂事！」

  程驍笑道：「等你老人家跟我相處久了，就知道我何止是懂事？」

  說著，他做了個手勢：「請移步到研發中心看看！」

  黃令宜一邊走一邊告誡程驍：「台基電那邊，受霉國的影響比較大，你跟他們合作，我擔心到了關鍵的節點，霉國會向灣灣施壓，卡你們的脖子！」

  秦葭笑道：「奶奶，我們也考慮到這個可能了。到關鍵的時候，還需要你老人家鼎力支持啊！」

  黃令宜嘆了口氣：「到了關鍵節點，被卡脖子的可不止是你們，我們也很難過！」

  說話間，他們走進了研發中心的大廳。

  此時的大廳里擺放著很多來自灣灣的設備，錢文山、楊暉以及來自台基電的工程師杜金昌正分別指揮工作人員對這些設備進行安裝。

  看到程驍這些人進來，錢文山和楊暉立即跑了過來：「程總、秦總、倪老師、黃老師！」

  這兩口子也是黃令宜的學生，所以也認識黃令宜。

  程驍笑道：「下次再打招呼，就把老師排在前面，我們排在後面！」

  他還把杜金昌也叫過來，介紹給大家認識。

  杜金昌這個人十分高傲，但是聽說眼前這個老太太就是黃令宜，他的姿態立即放得很低。

  黃令宜仔細地看著這些設備，看過之後，卻什麼也沒說。

  程驍就有點犯嘀咕，他看向秦葭，秦葭也不明白老太太是什麼態度。

  「哥哥，張元安是不是專門弄一些落後的儀器來糊弄我們的？」

  程驍低聲說道：「別急！看老太太的臉色，應該是有老杜在這裡，她不方便說。等離開這裡，我們再仔細問她。如果張元安真敢糊弄我，我非給他挖一個大坑不可！」

  以他二十年的先知，如果給張元安挖坑，能讓整個台基電都陷進去。

  終於，黃令宜把每一件儀器都看過，這才不動聲色地拉著程驍等人離開。

  上了程驍的車，老太太才用羨慕的口吻說道：「小子，你行啊！台基電對你們真捨得！給你們發來的設備和儀器，都是目前國際上幾個大晶片實驗室的通用品。相比之下，我們龍芯項目組的設備，都可以進廢品收購站了！」

  聽她這麼說，程驍是真心佩服。

  當年的華國，那真是在廢墟上建立起來的。用最落後的設備，卻能造出最實用的晶片，這才是高人。

  去年，秦葭的叔叔秦青雲曾經說過，倪光男是「國士無雙」，黃令宜也當得起這個讚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程驍拍著胸脯說道：「老太太，你先在金陵待幾天。後天台基電的太子爺也會來金陵，我跟他說說，讓他再帶一些相關的設備過來！」

  黃令宜一愣：「你們這邊的設備已經齊了，你還要幹什麼？」

  程驍笑道：「要來給你啊！我讓他帶過來，先不拆箱，等你回龍芯項目組的時候，把這些設備帶過去！」

  黃令宜猶豫道：「這些設備價值不菲，人家能給你嗎？」

  「能不能給，我先問問。萬一要給了呢！我們眼裡的值錢貨，可能人家根本不在乎！」程驍說道。

  秦葭則說道：「奶奶，你們那邊需要什麼，寫個單子出來，讓哥哥跟灣灣那邊聯繫，能要來幾件是幾件，要來一件也好！」

  黃老太太想到就做，她拿出小本子，就在車上寫出一張紙，上面有十幾台龍芯項目組需要的設備。

  程驍拿過來看了看，當著大家的面，就給張元安打過去：「張哥，你後天的航線預訂好了嗎？」

  台基電的老總家，肯定是有私人飛機的。張元安又是未來的掌舵人、太子爺，他有權力支配自家的飛機。

  私人飛機不用訂票，卻需要向航空管理局預訂航線。

  電話那頭的張元安說道：「訂好了！除了幾個工程師，還有我的保鏢！」

  程驍說道：「我還需要點設備，你讓手下人給發過來！」

  張元安一愣：「我不是讓人給你發齊了嗎？你怎麼還要？」

  程驍笑道：「我聽說，有些設備的容易損壞，我們多弄一台，以防那台壞了耽誤工作！」

  張元安嘿嘿笑道：「你小子肯定是跟我玩心眼！好吧，你把目錄發過來，我都裝在飛機上，一塊兒帶過去！」

  「謝了，張哥！」程驍說完，把黃令宜那張紙上需要的東西全部念了一遍。

  結束通話後，程驍向黃令宜說道：「老太太，你要的東西妥了！」

  黃令宜聽了，不由得眼睛濕潤，兩行濁淚順眼角流出：「小程，我替我們項目組謝謝你！我替我們國家的晶片產業界謝謝你！」

  秦葭從前排遞過去一塊手絹：「奶奶，你不要客氣！我們都是華國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